426 错了
秦文得救了,他却因伤重病倒。 待慕容琪醒来,他忘却过往,只记得秦文是生死相依的朋友。 秦文为了慕容琪的安全,早前不敢吐露实情,只说他们遭遇江湖仇家追杀。直至慕容琪娶萧娜为妻,在彩凤谷落脚安定下来,又助慕容琪成为彩凤谷的大当家,手握实权,令慕容琪成为彩凤谷里说一不二的人物。 白锦堂道:“你不能,但有个人会有法子。” 秦文与温双异口同声:“谁?” 白锦堂道:“凤歌公主!” 温双道:“凤歌公主不是失踪了么?” 连朝廷都寻不到凤歌公主的踪迹,旁人又如何能寻得。 那么多的神医都治不好秦文,凤歌公主就真的可以? 但有法子总比没有的好。 江若宁治愈了太上皇的病,她熟谙人体xue位,更重要的是白锦堂来北疆边城前,曾听到一件密闻:江若宁治好了慕容琅父子的祖病心疾。慕容琅的心疾如今已很轻,而他的儿子慕容澈据说很健康,经太医反复检查,并无心疾。 曾经有人怀疑,李亦菡所出的孩子不是慕容琅的骨血,可孩子的眉眼分明与慕容琅如出一辙,这也让谣言不攻自破,但对孩子没有心疾的事,许多人感到好奇。 灵茱郡主慕容茱的嫡长子、女儿因患有祖病心疾,带着一双儿女回京城求医问诊,得晓慕容琅心疾症状转弱,几番追问谢婉君,谢婉君不小心说漏了嘴:“子宁父子的病,是……是凤歌给治好的。” 谢婉君脱口而出后就有些懊悔了,慕容琅可是千叮万嘱,不许她说出去,若被人知晓江若宁拥有凤血,以慕容琅的性子还真是说到做到,“我欠若儿meimei颇多,娘可不许再给她惹麻烦。否则,我可真不管娘了。”慕容琅许诺过,待容王对谢婉君的恨意减轻时,就出面替谢婉君求情,届时将谢婉君接到自己府上,给她敬孝养老。 任灵茱郡主如何追问“凤歌治好的,她用的什么法子?”那可祖病心疾,没听说能有治好的,可灵茱瞧过慕容琅的儿子,有心疾的孩子,大哭上几声,那嘴唇的颜色就会变紫,严重的发黑,而小脸蛋更是煞白无血,可那孩子哇啦啦哭上一阵,一张脸哭得通红,嘴唇也没变色。 隔三岔五地,李亦菡就让孩子这般哭上一两回,还道“听太医说,小孩子这样哭哭也好。”那是好,分明是他们夫妻担心孩子有心疾,想增加孩子肺活量,反正只是哭小片刻功夫,又不是让他一直哭下去。 灵茱郡主追问慕容琅夫妇,夫妇俩知谢婉君说漏了嘴,不说是用什么法子治好的,只道“确实是凤歌公主给子宁父子治的病,你问什么良方?我们又不懂医哪知什么良方,她给药我们就吃,叮嘱什么我就照做。” 慕容琅如此敷衍了事。 回头又将谢婉君给埋怨了一回,“娘怎的说漏嘴?” 谢婉君争辩道:“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也怪茱儿那丫头,太狡猾了,千方百计地套我的话……后面她再问别的,我可一个字也没说。” 她还真怕唯一儿子不管她。否则,她才不会管江若宁如何,说出去又怎了,看她生出麻烦,正好看戏呢。 太医们曾有种种猜疑:凤歌公主精通医术,许有旁人不晓的法子,有人又提起当年凤歌给太上皇治病的事。 当白锦堂与秦文提到江若宁时,少不得又称赞了一番。白锦堂是知晓凤歌治好慕容琅父子心疾的事。 秦文、温双都将给大当家治失忆症的事倾注在江若宁身上,毕竟江若宁有治好不治之症的先例,许多郎中治不了大当家,但江若宁定是有法子的。 这会子,白锦堂望着谷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还在琢磨江若宁的突然失踪,他起身离了酒席,往秦文的房间移去。 秦文坐在轮椅上,手里拿了一本书,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二当家。”白锦堂进了屋,“翡翠湖是不是有密道?” 秦文搁下书,江若宁今日在翡翠湖失踪的事他也听说了,来这里数年,如果有什么密道,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因腿残,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灵活。“彩凤谷上下并未在那儿发现任何密道,谷里是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径,但知道这个秘密的只得可数几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开启密径。” 白锦堂若有所思地沉吟:“既然没有密径,她怎会突然消失?” 秦文道:“宁姑娘会不会还藏在湖底?” 白锦堂不敢确定是否有这可能。 秦文问:“宁姑娘的武功如何?” 白锦堂莞尔一笑,“师承怀济大师。” 怀济大师可是普天之下武学宗师,有这样的师父,江若宁的武功理当不弱。 秦文道:“她真的是因为答应了某位长辈不与人交锋?” 白锦堂摇头,“在下与她虽相识,但她一直很厌恶在下,且无意与我结交,是万不会告诉在下一些事。” 秦文轻叹一声,“性情上而言,她与大当家是一样都吃软不吃硬,越是逼她,她越不会就范。但若来软的,许是会应。今日的事,是你和大当家逼她太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尤其像她那样的女子,上不惧帝王,下又怎会惧山贼?俗话说:兔子惹急了还咬人,看她今日的应对,是你们将她逼得太紧了。 原是我们有求于她,只能礼遇敬重,而不是要胁逼迫。尤其是你,法子用错了,你早在半个多月前就留意她,如果那时你早告知她实情,也她的性子定会帮忙。 可你最后才说,就成了算计与利用,这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他又错了。 当年错了,现在又错一次。 他以为,江若宁是肯对他坦开心扉的,现在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用箭吓人,还吓得人从山峰上跌落,虽然未受损殒命,换作谁心里也不会高兴,毕竟让人受到了惊吓。其次,你没与人事先商量,却要逼人配合你的计划,人家凭什么同意?难道人家的正义感、善良就该成为你可以利用的软肋? 秦文觉得白锦堂错得很离谱,他虽是侍卫却也是谋士,尤其腿残之后,他学会看清许多人情事故,也学会看人之善恶,事之对错。他说这些话,只是对事,而非对人。 白锦堂揖手道:“谢二当家指点。”转而问道:“以二当家之见,她会藏身何处?” 秦文道:“有一种人总得上天眷顾,不排除她发现密径。你不妨在她消失的地方等候,或是在她可能的地方查看,她总会再出现了。” 哪有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只能说那处也他们不曾发现的密径或藏身之处。 “多谢!” 白锦堂退出秦文的房间。 * 夜色中,白锦堂行至林荫道中,只觉满目昏暗。荫影密密遮天,微风轻扫,枝叶婆娑起舞,于小径上洒下森森黑影。 也许正如秦文所言,翡翠湖底有他们谁也不曾知晓的密道,而无意间被江若宁知晓。是他们有求于她,凭什么以为这所谓的天下安宁、社稷安稳要由她一个女子肩负。 她是一个女子,她有自己的选择,面对他们的逼迫,她凭什么不能反抗? 白锦堂,你自认才貌双全,自认武功不俗,就得逼人家来选你? 说到底你根本就配不上人家。 秦文的那些话,到底点醒了白锦堂。 白锦堂一路近了翡翠湖,湖面平静得如一面镜子,褪去外袍,只着里衣纵身跳下湖里,借着天空明晃晃的银色月光,沉到湖底,能清楚地看到湖是游动的鱼类阴影,整片湖水约有方圆二三里长,四下里一望,除了鱼,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难不成,她已离开? 白锦堂想着,游上了岸边,整好衣袍,又沿着上山的路寻去,在他再遇江若宁的山间、修炼小洞前都细细地查看了一遍,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 是她回早前住的地方。 他是在山里遇到她的,在她入山前在何处,白锦堂还真不知道。 一日、两日、三日…… 接下来的十来日,白锦堂时常往返于翡翠湖、山峰、彩凤谷之间,他总是期望能再遇江若宁。 而此时的江若宁在随身空间里正潜心修炼,筑基十层、结丹期…… 她身体的血液化成江河般呼啸奔腾,血脉、经络似被扩张了一倍,她随手抓了一只丹药瓶,看罢上面的字,这是雪瑶替她预备的结丹丸,她倒出一大把塞入嘴里,炼化之后继续冲结丹期。 识海xue里,灵气逐涌,从如丝如雾渐渐凝成了云层,越来越凝实,最后化成了一团极大的雨云,再是白色的冰球,这样的冰球,让江若宁想到了江无欲喂她服下的雪曦内丹。 难道是因为她服下了雪曦的内丹,她晋级才会如此快速。 母女俩一样拥有冰灵根,母亲的内丹在被她身体吸收后,又快速助她层层晋级,现在她又以令人惊诧的速度修出了内丹。 外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修仙界的人入人界,不能把内丹给凡人,一旦给了,想要取回来极难。这就是你母亲因这缘故滞留人间之故……” 外祖是怕她也走了母亲的路,所以才如此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