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点事做
沈舒窈虽然不希望他陷入皇权斗争,可也看不惯这副消沉萎靡的样子。 她一把夺过酒壶,大声道:“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你难道真是个没血性的男人吗?” 这当头一喝,似乎真的将他唤醒过来了,愣怔了好一会,才回味出没血性的双层含义。 慕容琤腾地站起,直直走过来,她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他取过后面墙上的金弓,嘴角牵动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射箭总比喝酒好,她跟在后面,来到王府东面一片空旷地。尽端的杨树下竖着一面箭靶,慕容琤与侍卫们平时就在这里练习骑射。 他站在场地间,拉弓搭箭,一声脆响,箭翎不偏不倚,稳稳落在标心,旁边的侍从都欢呼起来。 接下来连着射了十数枝,箭箭中的。为了不忘根本,继承先祖传统,皇室子弟从走路起就开始骑马射箭,他有这样的箭术也不为奇。 他忽然将金弓递给她:“你也来试试。” 她一愣,慌乱中双手接过弓,手臂一沉,身子摇晃了一下,侍从们都极力忍住笑。 “为什么这么沉,拿着都费劲。”她不满地道。 慕容琤道:“坚固强韧的弓,才能拉得圆满,长而坚锐的箭,才能射得遥远,过于轻巧的兵器,上不了真正的战场。” 他拿过一枝箭翎:“刚才观摩了这么久,应该也懂得一点吧。” 她还真有点跃跃欲试,仿照他刚才的模样,拉弦上箭。 “噌”的一声,箭枝就似喝醉了酒一般,歪歪斜斜,绵软无力地射出去。最后落在地上,连箭靶的边都没挨上。 侍卫们忍俊不禁,发出一阵轻笑。她也自嘲的笑,有些东西看着容易,做起来才知有多难。 于是放下弓:“不玩了,反正我也没见过哪个女人会射箭。” “怎么没有,太子妃裴氏,弓马娴熟,巾帼不让须眉,还有慎王妃,羡王妃,都是飒爽英姿。”他重新拿起弓:“我来教你。” 他的双臂环绕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开弓,如何上弦。 她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沉重的呼吸,还有紧实强健的臂膀传来的力量,霎时一阵眩晕,有点心迷意乱起来。 痴愣间,箭已离弦,划破长空,落在了的心。她暗想,不知他那支爱神之箭,又落在了谁的心上? 慕容琤遭遇了这场打击,依然没有放弃目标,每天进进出出的忙碌,沈舒窈却陷入了无聊空虚中。 一天,她到园子游玩,路过东北角那里,看到一座荒芜的院落。里面断壁残桓,杂草丛生,走进去便惊起一群栖鸦宿鸟。 她向莲生打听,才知当初王府盖园子时,这里曾是一户私宅,主人坚决不肯搬走,慕容琤也不强迫,绕过了这座宅子。 后来宅主人被感动,主动拆了房子让出来,可园子已经修好峻工,这里也就一直空置着。 “原来这座院子还有一段特别的故事,可空着多可惜啊。”她弯着头想了想,兴奋地叫起来:“不如,将这里种上各色药草,开辟成一座药苑。” 莲生知道主子的思维又开始脱轨了,陪着笑道:“可是,府中下人都不懂药草,而且一时也抽不出人手来。” 她摇摇头:“不用麻烦他们,我亲自动手,你在旁帮衬就行了。” 说干就干,风风火火跑到花房,拿来了锄铲镰刀,拉了莲生行动起来。 忙碌了半天,终于平整出了一大块畦地,她心想用不几天,就能将这里全部开垦完了。 眼前似乎飘过了一片新绿,闻到了一股药草的芳香。 莲生低头干活,不敢出声,可直觉告诉她,主子的梦想一定很难实现。 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又困又累,这一晚她睡得特别香沉。 第二天清早起了床,为了干活方便,她特地找来了一套短襟窄袖的下人衣服换上,还将长发盘起用头巾包好。 谁知她兴冲冲地进了园,来到那座院子前,却见大门紧闭,挂着一把大铁锁。 叫来当值的下人一问,才知是慕容琤派人锁上的。 莲生暗暗吞舌,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了。
可沈舒窈却满面怒容:“走,我就找他评理,难道我这个王妃,连在家中使用一块地的权力都没有?” 打听到慕容琤在书房,急匆匆地奔过去。 刚走进院子,忽见屋内飞出一件亮闪闪的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她的脚边。 定晴一看,原来是一只翡翠玉狮子,玉料上乘,雕刻精细,只是头与身子分了家。 望了一眼站在檐下的慕容琤,没好气地道:“这么名贵的玉狮,为什么要摔了?真是暴殓天物!” 她拿起残破的玉狮,拿在手中比划着,思索着用树胶什么的,应该能重新粘合起来。 他却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重过摔在地上,这下可真是粉身碎骨,回天乏术了。 她瞠目怒视,他也发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你穿成这样,是这个王妃当得不耐烦了吗?不想当了,现在就走吧。” 她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立刻挽起衣袖,双手插腰。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空虚,晚上要多久才睡得着?你知不知道,劳动可以让人变得充实,可以让人快速入眠……” 沈舒窈说了一大串,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疑惑地转过头,他蹲在地上,手捂额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下人见了,一拥而上,急忙将他扶回室内,倒水递巾,请医奔告,乱成一团。 很快,几个太医匆匆赶来,鱼贯而入,跪在病榻前,有的探脉,有的施针,气氛紧张而凝肃。 她怔怔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对一旁的青骓道:“殿下这是急怒攻心,触发了旧疾,不知刚才为何要摔那只玉雕?” 青骓眉宇间满含忧伤:“玉雕是去年东宫送给殿下的生日礼物,今天朝堂上,殿下与太子起了争执,可皇上偏袒太子,斥责了殿下……” 又是太子,看来他与东宫的矛盾越积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