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无处不遇
裴漓无声一笑:“这种毒‘药’叫‘醉‘花’‘阴’’,是我收集了七种巨毒之‘花’,‘精’制凝炼而成。。。你每至月圆之日,便要服下一粒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秦甯惊恐不已,“扑通”一声跪下:“请娘娘高抬贵手,帮我除去毒素吧。我对沈舒窈恨之入骨,一定会听命于你的!” “你狡诈‘阴’‘jian’,我还是用毒‘药’控制你最为保险!”裴漓微微抬起下颔:“你放心,我每个月会派人给你送解‘药’,只要沈舒窈一死,立即帮你彻底除毒。” 秦甯想了想,又惊慌地问:“那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裴漓默然道:“你以后将不能再生育,不过,你进府两三年都没有怀孕,大概原本就没有生育能力吧。” 一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滑过,凄然一笑:“那这一次,你又有什么任务?” 裴漓说道:“本妃打听到,最近一段日子,沈舒窈喜欢到皇家马苑去遛马。她骑的,是你们王府的一匹胭脂马。” 又拿出一包粉末:“这是曼陀罗粉,你悄悄放到那匹马的饲料内,马吃后,受鞭急驰便会发狂……” 秦甯怔怔地接‘药’粉,转身离开,满心哀伤。 倘若自己当初与苏若颦一样,意志坚定,也就不会被她盯上,被她这样无休无止地折磨。真是一念铸成终生错。 沈舒窈岂是能轻易害死的?她心细如发,擅长医术,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她,太子的隐卫无处不在。 而且她就算死了,那皇室兄弟俩,还有颜冉,还有沈父,他们岂会罢休? 出了宫‘门’,走到护城河边,望着清冽的河水,水中倒映出一张俏丽的脸,忽然间悲从中来。 自己也是出自书香‘门’第,才貌兼备,却得不到丈夫一点怜爱,现在连做‘女’人的机会也没有了。 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 她抬‘腿’越过白‘玉’石栏,正要跳下去,忽见一乘马车从宫‘门’内驶出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叫道:“姑娘,千万不要轻生!” 她立刻收回了‘腿’,轻眼间车子来到跟前,掀起车帘,‘露’出一张棱角分明,五官端正的男子面容。 她端祥了一会,问道:“你是清平候爷,程岷程大人吧?” 这清平候程岷,三十来岁,居兵部尚书之职,也是世袭列爵,为四大世家之一。 程岷打量她一眼,微笑道:“姑娘姿容绝‘色’,气质清华,你若轻生,让天下万千普通的‘女’子,又何以自处?” 说完放下帘子,车辇缓缓离去。 秦甯内心的‘阴’郁渐渐消散,是啊,我怎么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或否机会就在前面转弯处。 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出自己的风姿来。沈舒窈,我一定要奉陪你到底!你不死,我秦甯也不会死! 过了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京城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沈舒窈听说马苑附近有一片梅林,想必经过一夜风雪,已开得嫣红烂漫了。如果骑着马踏雪赏梅,那情景不知有多美。 于是午后,她换了一身红‘色’的骑装,外面罩了一件火狐领的披衣,坐车来到马苑。 这座皇家马苑占地庞大,饲养着上千匹宝马良驹,除了皇帝的御马,还有太子及各王府的坐骑。分关在数座大棚内,由各王府的饲马人看护。 沈舒窈进了马棚,总管立即将那匹胭脂马牵了过来,笑着道:“今天好雪景,卑职就猜到娘娘会来。” 她牵过马,又听到总管道:“刚才秦夫人也来过,左挑右选了一匹马,可惜骑术不‘精’,骑了一圈摔倒后就走了。” 秦甯也来过?她心生警惕,可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阴’招。也许,她确实是心血来‘潮’吧。 沈舒窈翻身上马,朝梅林急驰而去。经过这一段日子的训练,她的骑术越来越好了。 慕容曾说,皇族的‘女’子不会骑马拉弓,会被沦为笑话,现在总算学会一项了。 只是,纵然骑姿再优美潇洒,他现也不能看到,心下立时伤感起来。 漫不经心间,已来至梅林,嫣红的梅‘花’映着白雪,分外美丽妖娆。 她驻马立在树下,轻风一吹,梅‘花’纷纷扬扬飘落,像下起了一场‘花’雨,‘迷’离幽美,绚烂如锦。
忽听马铃清响,转头望去,落雪飞‘花’丛中,一匹骏马缓缓行来。马上之人穿着青裘披衣,英姿‘挺’拔,浑身带着冷傲孤清。 她霎那间产生幻觉,感觉来的就是慕容,可是,他被皇上放出来了吗? 来人渐渐走近,沈舒窈的心沉下了来,夹带着一丝忐忑。 “这么巧,又在梅林遇到你。”慕容琛微微一笑。 “为什么总是派人跟踪我?” “只是怕你受伤害。” “我所受的一切伤害,皆因你而起!”她的声音也像这冰雪一般清寒:“就是你对我过份靠近,慕容才会铤而走险,酿成悲剧。也是因为这样,裴漓才一次次要置我与死地,让我几次险些丧命。”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离我远一点,我会更太平!” 慕容琛静静地坐在马背上,过了好一会,清晰而坚决地道:“舒窈,如果你肯嫁给我,我立刻废掉裴漓!” 她怔了怔,冷冷一笑:“那天晚上,你还抱着她无比欢愉,转眼间就说出这种话,真是个薄幸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让两匹马并排站在一起,紧挨着她的身子。 眼中带着邪魅的‘诱’‘惑’:“为了你,我可以对任何人薄情寡恩。他能做到的,我也能,我以后,只亲近你一人。就算我登基,也废除六宫,只留你一位中宫皇后。” 沈舒窈不想跟他再纠缠这个问题,一催马,往林子深处跑去。 慕容琛微微一笑,她的马术竟这么好了,于是也紧跟而上。 可跑了一段,他忽然觉得不对劲,那匹胭脂马狂奔如飞,像疯了一般。稍倾间,便穿过了梅林,钻进了茫茫的松针林。 沈舒窈也感觉惊慌起来,拚命地勒僵绳,可马根本停不下来,反而跑得更亢奋。 望着前面深遂而幽暗的林子,恐惧地大叫:“殿下,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