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想继续吗
顾太夫医诊断过后,认为是他‘腿’上的经脉受阻,血液不能畅通所致。说 具体病症说不上来,只推断长跪是一个原因,也与去年冬季岛上受过寒有关。 思索一番,便开了两剂‘药’,可慕容服用过后,没有一点好转的迹像。 顾太医又给他施行了针炙,又用了蜂疗,仍然无济于事,他的左‘腿’依然没有一点知觉。 慕容只得成天卧坐,虽然眼中有哀伤,但还算平静。沈舒窈心头很恐慌,无法想像他拄着拐杖走路的模样。 她日夜翻阅医书,也没有找到类似的症状,只是感觉接近于风湿痹痛。 又同顾太医商议:“这是疑难杂症,不如寻访民间的高人,也许会有奇迹。” 于是,太医们到街头巷尾广寻民医,结果还真有了结果,听闻有个大夫治愈过此类的病人。 沈舒窈忙问:“‘药’方是什么?” “佐‘药’不过是杜肿石斛之料,但君‘药’有些难找,需得以通体透明,不含一丝杂质的血珀。”顾太医回答。 沈舒窈听说过,血珀又称为医珀,有改善人体血液循环的疗效,所以气血不顺的人佩戴血珀首饰,身体会有明显好转。 只是血珀本就很稀少,还要‘性’质澄静透彻,如今迫在眉睫,短短时间内,上哪里去寻找? 顾太医迟疑了一下:“太‘子’宫中有无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听说他就收藏着一块,‘波’斯海边所产的血珀。” 沈舒窈怔在那里,这不是与虎谋皮,异想天开吗? 太子一心要致他于死地,如今上天白送了这个机会,不落井下石还算客气了。 可眼下别无它法,咬了咬牙,来到东宫。 她走进书房内,慕容琛正坐在楠木椅上,应上刚刚从裴府奔丧回来,神情有些苍凉疲惫。 “前两日听说你病得很厉害,王府中打醮作法的,看来还真灵验,转眼就好了。” “正如你所言,我受到了上天的谴责,可能菩萨见事出有因,又原谅我了。” “可是听说,慕容又病倒了,一条‘腿’废了。我真的很好奇,他此时一定急疯了吧?” 沈舒窈将他脸上的嘲‘弄’与讽刺都视而不见,说道:“急疯了的是我,所以,我想向你讨样东西,一块血‘色’琥珀作‘药’引。” “你是说,要我拿血珀给慕容治病?”他抬高了声音,‘唇’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模样,她沉默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你等一下。”他在后面叫道。 她惊喜地转过头来:“你答应了?” 慕容琛轻哼了一声,走到她面前:“我是提醒你,裴漓已完全失去理智了,今后不要再碰到她。” 沈舒窈沉着脸,怏怏地离开了。 回到王府,发现沈夫人也赶来了,她站在‘门’外,听到母亲的声音传来。 “殿下,你真不该起那样的誓,没想到我的担忧这么快就成真了。舒窈要知道,岂会安心?” “我的病是有因缘的,应该是平时保养不当。不过,就算是我代她受过,也心甘情愿。夫人不要将这事告诉她。” 沈舒窈听到这里,掀帘走了进去:“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沈夫人站起来,叹了口气:“我还是要将这事告诉你,那天晚上,殿下在佛前发誓,愿替你受罪,你才得以痊愈。现在,他是在替你受磨难。” 沈舒窈望向他,眼中‘迷’起了水雾,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夫人又问:“可找到‘药’主了?” 原来他们并不知血珀之事,她摇摇头:“民间的大夫,也不可全信,我还是自己研究‘药’方吧。” “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殿下,否则懿妃娘娘也会很伤心的。”沈夫人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 慕容担心沈舒窈内疚,表面淡然自若,可是待她背过身,眼中涌起nongnong的痛苦与焦灼。 他可以死,但绝不能接受身体残疾,如果真的不能好起来,他一定会悄悄离开大家的视线。 沈舒窈与顾太医一起,夜以继日地研究思索,也找不出有效的方子。 皇帝也闻到消息,派了冯太医过来,也是束手无措。 她心想,如果让皇帝下旨,太子会不会‘交’出血珀呢?可转而又摇头,太子不愿相救,哪怕有圣旨,他也可以说宝石丢失了。
沉思良久,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中定格了。 如果太子真的对自己有情的话,一定会就范。而到时他病好了,自己就离开王府,成全他与苏若颦吧。 于是她来到书房,写下一份信笺,让人送到东宫。 第二天,沈舒窈来到一家名为孔雀轩的楼坊。里面装饰得很豪华,集歌舞酒茶与一身,是京都有钱人消闲聚会的处所。 面前的圆桌上已备好了酒菜,她坐在那里,内心有些紧张,不停地喝着茶。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紧接暖帘一启,慕容琛‘挺’拔的身子闪了进来。 见她静静地地坐在那里,穿着一件银红刻丝袄,茜‘色’百褶绸裙,髻边‘插’了一支素金簪子。 一张鹅蛋形脸,由于大病实愈,下颔略尖,显得更为细巧。皮肤仍是那样晶润莹洁,眼眸如水一般含蓄柔美。 一缕阳光直‘射’在窗棂内,给室内‘蒙’上‘迷’离的光晕,她娴静端雅地坐在锦屏前,仿佛画上的仕‘女’一般。 慕容琛来到她对面坐下,微微一笑:“即使素容,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环‘肥’瘦燕也远不及你。” “我不敢与她们相提并论,太子妃除去一身傲气,也是个大美人。” 她说着,执了银壶过来为他斟酒。轻摇罗袖,微‘露’纤指,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 他尝了两口,凝视着她:“你又是为那块血珀而来吗?” “是的,不管以任何代价,我都要医好他。” “可是你们王府,除了晰王那条命,任何东西在我眼里,都是不值价的。” “那么我的身体呢,雪谷的那个晚上,可以继续下去吗?” 慕容琛静坐在那里,空气一片凝固,静得能闻到心跳。 忽然,他大步走过来,拦腰抱起她,目光灼人:“得遇‘女’郎,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