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32）生死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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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式大门，橙色的西式楼房，中心的喷水池，还有到处飞舞的蝴蝶所在的花池，无一不显示着这座小学的贵族气息。 二年A班教室。 “镝木楚月。”老师又念到一个名字，可是，这次却没有人喊“到”。 “镝木楚月？”又念了一遍，还是没人答应。教师不禁皱了皱眉，对教室内的男生说，“镝木瑞穗。” “到！”瑞穗马上站了起来。 “你哥哥呢？”教师问。 “哥哥他……”瑞穗脑子闪现过楚月的身影，“说他今天不舒服……” “不舒服？”教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到底想怎么样？要不然你可以直接告诉你的父亲，说镝木楚月不想来上学了！” “……”被老师斥骂，瑞穗却只是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发错了脾气，老师马上又说，“我会让人转告你的父亲的。” “父亲大人他……”瑞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知道哥哥不来的事情……” “什么？！”这下也让教师惊讶了一下，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最后无奈的摆摆手说，“既然这样……算了算了，由你们去吧。你坐下吧。” 瑞穗坐下之后，脑中楚月的身影，却更多了起来。 “喂！瑞穗！”瑞穗身边，同桌玛利亚小声说，“你那笨蛋哥哥怎么回事啊？已经快一个月了吧？难道他还……” “嗯……”瑞穗点点头。 “唉……”看到瑞穗点头，玛利亚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那个笨蛋，真不像他……” …… 此时，别墅屋顶。 楚月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 耳边传来轻微的风声，蓝色的天空飘着的几朵白云在缓缓的移动着。偶尔，会有几只小鸟飞过，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楚月坐起来，又看向别墅后面的森林。那里，一片片的绿色好像波浪一般随风一阵阵的涌动。空气中带着树木的味道，有一种清新之感。 楚月陷入了回忆…… 一个月前，餐桌上。 “瑞穗。”吃过饭之后，楚月对瑞穗说。 “嗯？”瑞穗看向楚月。 “明天早上……有事吗？”楚月问。 “没事啊……而且，玛利亚说她家里有事，明天也不会来了。这样哥哥也高兴了吧，没人可以打扰哥哥睡觉了。” “呃……那，明天早上和我去看看母亲大人吧。” “真的吗？！”对于楚月提出这个要求，瑞穗马上兴奋的问。 “当然啊。”楚月笑了笑，“怎么？” “因为哥哥你很少和我一起出去啊，”瑞穗说。 “是吗？呵呵……”楚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明天就一起去吧。” “嗯！”少有的和哥哥移去出去，瑞穗高兴的点点头。在平时，楚月可是很少主动要求和瑞穗一起出去的。所以，在外面的时候，瑞穗老是被玛利亚欺负。 第二天早上，瑞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楚月的房间走去。不过，刚刚走到楚月房间门前，楚月的房门便被楚月打开了。 “哥哥？！”看到楚月竟然自己起来了，瑞穗一下惊讶的看着楚月。 “起来了啊。”楚月看到瑞穗，“咦？还没换衣服？” “啊……”瑞穗马上脸红了，说“因为平时哥哥起床那么晚，所以我想先叫哥哥起床的……” “唔……”楚月汗。 “既然哥哥已经起来了，那我……”说着，瑞穗已经跑到自己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吃过早餐，两个小男孩便朝着医院走去。 瑞穗依旧很活泼，和医院里的熟人打着招呼。而看到楚月，大家却意外的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幸穗门前，楚月敲敲门。 “请进。” 楚月刚打开门，瑞穗便露出开心的笑容，“母亲大人！”说着，瑞穗便朝着幸穗跑去。 幸穗微笑着看着瑞穗，摸了摸瑞穗的头。而瑞穗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享受着母亲的抚摸。 看到瑞穗的笑容，幸穗笑了笑，然后轻轻在瑞穗额头上吻了一下。 楚月闭上门，走到两人身边。 “楚月啊。”幸穗也对着楚月笑了笑。不过，看到楚月勉强的笑容，马上便感到了有些不对。 “哥哥。”看到楚月拿起了水果刀和苹果，瑞穗说，“我来削吧！” “你会吗？”楚月看着瑞穗说。 “呃……”瑞穗犹豫了起来。自己现在确实不会…… “呵呵。”楚月笑了笑，然后继续削苹果。 “楚月你，知道了吗？”似乎是看出了楚月的心事，幸穗直接问到。 “嗯。”楚月点点头，“昨天走的时候听店生伯伯和父亲大人说的话了……” “……”幸穗沉默了下来，而瑞穗却被两个这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只好问楚月，“哥哥，什么啊？” “没事。”楚月笑了笑，也像幸穗一样，伸手摸了摸瑞穗的头发。两人身高相差不多，却看起来楚月好像一位温柔的长辈一样…… 这时，门又打开了，镝木走了进来，看到楚月和瑞穗，笑了笑，“楚月，瑞穗，你们都在啊。” “父亲大人！”瑞穗马上高兴的又扑到了镝木的怀里，镝木笑着把瑞穗抱进怀里，然后说，“呵呵，瑞穗又长高了啊。” “嗯！”瑞穗笑着点点头。 这时，店生也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楚月和瑞穗也在，对镝木说，“彼南。” “哦，”被店生叫了一声，镝木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楚月和瑞穗说，“楚月，瑞穗，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大人们有些事情要说一下。” “嗯！”瑞穗又笑着点点头，从镝木怀里下来，和楚月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两人到了走廊，一起坐到医院楼道的座椅上。不过，瑞穗坐下后，楚月便对瑞穗说，“瑞穗，你在这里乖啊，不要乱跑。哥哥去母亲大人房间一下，你等一会儿啊。” “可是，父亲大人刚刚说……”瑞穗马上担心起来。 “没关系。”楚月笑笑，“瑞穗只要听话就好了。” “嗯……”因为楚月现在做的事情瑞穗并不赞同，所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楚月敲了敲门，然后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楚月？！”看到楚月进来，三人一下都惊讶看着楚月。 “父亲大人，店生伯伯。”楚月说。 “楚月，不是说了大人们又是要说吗？”镝木看着楚月。 “父亲大人，店生伯伯……”楚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到，“你们，昨天说的话……我，我听到了……” “什么？”镝木和店生都一惊，看着楚月。 而这时，幸穗却对着楚月招招手说，“楚月，过来。” 楚月走到幸穗身边。幸穗把楚月抱到怀里，对镝木和店生说，“没关系。楚月很懂事的。我们继续说吧。” “……”虽然幸穗这么说了，镝木却还是有些不习惯，问楚月，“楚月，你知道我们昨天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在幸穗怀里，楚月说，“我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我也知道，‘死亡’的意思。但是，但是，就是因为知道……”说着说着，楚月有些呜咽，“就是因为知道……” 楚月的呜咽，顿时让气氛变得极为悲伤。镝木和店生一时也不再说话，屋内只有楚月一个人轻轻的哭声。而幸穗也早就在便为楚月抹去眼泪，一边哄着楚月。 一会儿之后，楚月逐渐止住哭声，看了看镝木和店生，也不说话。 “没想到，楚月你这么小，却懂得这么多啊……”店生显然没想到楚月刚刚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看了看楚月，摇了摇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唉……” “楚月……”镝木走到楚月身边，伸出手为楚月擦了擦脸。 虽然楚月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夫妇两人从雪地中捡到的孩子，不过，楚月却很是听话与聪明。让镝木和瑞穗都很喜欢。而平时镝木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幸穗，楚月，瑞穗三人，生活一直都很幸福。直到一年前，一直体弱的幸穗又忽然住院，家里只剩下楚月和瑞穗两人，就是因为楚月，镝木才放心的让两个人在家里的。 但是现在……幸穗的病，让幸穗的生命最多不能撑过下一周了……这样的消息，镝木原本并不打算告诉楚月和瑞穗。想到瑞穗现在还只有七岁，楚月虽然不知道到底多大，不过也不可能超过十岁，不说的话，随着时间，两人也会逐渐淡忘这件事情……这样，对这两个孩子也比较好…… 不过，没想到，楚月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楚月的成熟，超出店生和镝木的意料，两人却完全不觉得有一丝高兴。 “楚月，你……告诉瑞穗了吗？”幸穗问。 楚月摇摇头。“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和瑞穗知道……” “生死之事，看开一点吧。”店生毕竟是医生，见过的生死离别自然要多的多。不过幸穗和镝木毕竟都是自己身边的人，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而说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跟楚月说，还是在跟镝木说。 …… 楚月走出病房，瑞穗便赶紧跑过来，“哥哥！” “瑞穗。”楚月笑了笑说，“喜欢过来看母亲大人吗？” “嗯！”瑞穗点点头。、 “那，我们明天也来看母亲大人好吗？” “好！”瑞穗马上露出更加高兴的笑容。刚刚不赞同楚月做法的不高兴也马上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楚月和瑞穗依旧来幸穗的病房。而这次，瑞穗也发现，爷爷也来看望幸穗了。顿时更加兴奋。不过，再一天就不是周末了，时间也没那么多了，不知情的瑞穗，也没有再提出要去看望幸穗的要求。而楚月也一直和瑞穗一起上学，对于这件事情也不再提及。 而楚月和瑞穗不知道的是，每天，幸穗的病房中都会多出很多人。一直，到，幸穗的病逝…… 没人把这件事告诉楚月和瑞穗。大家都知道，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告诉他们，实在太残忍了…… 而到了周末，瑞穗马上又提出要去看望母亲大人时，楚月却不说话。 而这个时候，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瑞穗，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安，马上便问身边的仆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上一次与母亲大人的见面，已经成为了，最后一面…… …… …… “楚月。”一个声音把楚月从回忆中唤醒，楚月回过头，看到镝木也到了屋顶。 “父亲大人。”楚月说。 镝木走到楚月身边，也坐了下来。“还在想幸穗的事情吗……” “……”楚月不说话。 “好了，不要老是想不开了……”镝木说，“幸穗仍然在的话，肯定不想看到楚月你这个样子吧……” “……”楚月依旧不说话。 “呐，楚月。”镝木忽然说，“你知道吗，其实，有一件事我和幸穗一直瞒着你。” “父亲大人，你是说，我并不是您和母亲大人的亲生孩子的事情吗？” 镝木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你竟然知道啊……是，幸穗告诉你的吗？” 楚月摇摇头，“母亲大人的名字是幸穗，而瑞穗的名字和母亲大人有一个字相同。可是，我的名字却和你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搭不上调。我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怀疑过的……当然，也一直都是怀疑……” “呵呵，”镝木干笑了两人，边回忆边说，“当初，我和幸穗在雪地里发现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在雪地里，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抱起你的时候，问你的名字，你只说‘楚月’，再问你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说话。” “虽然当时已经有瑞穗了，但是幸穗总是太善良了，没办法把你一个人再丢到雪地里。所以，我们就把你带了回来……”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啊。那片雪地周围没有什么人家，而捡到你的地方，周围也没有脚印，就好像，真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一样呢。” 楚月看向镝木，这是五年前的事情，这样回忆，总有一种伤神的感觉呢…… “虽然是过去的事情，”镝木也看着楚月，“不过，我们后来的生活依旧很好，不是吗……世界总是这样，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不过，我们总是需要带着对过去的回忆，做着现在要做的事情，期待我们的未来……” 镝木说着，露出对楚月关爱的笑容。 楚月忽然一愣，这个笑容……没错……就像是，幸穗的笑容…… 忍不住，楚月终于也笑了笑。 “呵呵，一个月了，”镝木笑笑说，“终于看到楚月你又笑了呢。” “抱歉，父亲大人。”楚月不好意思的说。 “啊，好了。”镝木站起来，“我听说，你已经一个月没有上学了。” 看到楚月变换不定的表情，镝木哈哈大笑，然后说，“算了。过去的事情了。我不追究了。不过，楚月你知道，你们学校下一周要进行的比赛吗？” “比赛？”楚月问。毕竟一个月没去了，有比赛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嗯。运动会比赛。”镝木笑笑说，“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你可一定要去啊。” 楚月忍不住一笑，“父亲大人，比赛什么的，如果我和上学一样，不去的话，你会惩罚我吗？” “呵呵，我的宝贝，”镝木把楚月抱起来，“现在幸穗不在，你和瑞穗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我怎么舍得处罚你呢。” …… 一周后。 楚月走进学校，却发现学校空无一人。而体育场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想到运动会，楚月又朝着体育场走去。 果然，体育场这个时候人声鼎沸。楚月走进去的时候，刚好一声枪响，场上的参赛者便开始飞速奔跑开来。 楚月不知道二年A班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那个笨蛋老爸给自己报名参加了什么比赛，只好找到一个老师问，“老师，我想知道我的比赛是什么时候。” “时间吗？”老师说，“那边就有比赛的时间表。” “可是……我不知道我参加的是什么比赛诶……”楚月实话实说。 “啊？”老师一愣。 “那个……因为是我的父亲大人给我报名的，所以我只知道我有比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老师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这样啊……”毕竟这里是贵族学校，有些父母想直接为孩子报名也是经常有的事情。不过像楚月这样连报了什么比赛都不说的就……呃……很少了…… 老师马上便为楚月指了一个方向，“看到那边的老师了吗？那里有所有参赛者的信息，你去那里查一下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楚月说完，朝着老师指的方向跑去。 “呵呵，现在的孩子啊。”那位老师说完，也无奈的摇摇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楚月跑到那位老师身边后问，“老师，我想查一下我的比赛。” “比赛吗？”老师问，“你是那个班级？叫什么名字？” “二年A班，镝木楚月。” “嗯……我看看……”老师在一份文件上找了找，马上便找到了，不过也惊讶的说，“喝！这么多？！” 而楚月也凑过来一看，顿时头饰突起了好几个十字…… 文件上，楚月的名字后面，每一个运动都打着对钩……显然是，每一项运动都报名了！ “唉……”最后，楚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运动，当然不可能全部都参加，楚月想了想，干脆都不去参加算了。反正和这么多小朋友一起竞争也没什么意思。 楚月刚这么想呢，赛场上一个人便跑了过去，楚月觉得有些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玛利亚。而玛利亚身后，瑞穗也努力跟着。而这两人身后，才是其他人。 楚月忍不住对着瑞穗大声喊了一声，“瑞穗！加油啊！超过玛利亚！” “哥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瑞穗顿时一愣，回头朝着楚月方向看去。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那里还会等瑞穗，都马上从瑞穗身边跑了过去。瑞穗也赶紧反应过来，继续跑自己的，不过，却也终于只能落个倒数第二的名次…… “哥哥！”而比赛结束后，瑞穗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而不高兴，反而是兴高采烈的跑到楚月身边，“哥哥！你终于来了！” “瑞穗。”楚月笑了笑。 “嘿，你终于出现了啊。”玛利亚也跑过来，脖子上挂着标着数字“1”的金牌。 “可惜啊，瑞穗最后本来是有希望超过你的。”楚月看起来有些惋惜的说。 “切，还不是你，让瑞穗分心了。”玛利亚说，然后马上想起来，“对了！你不是也参加比赛了吗？怎么没见你上场啊？” “刚刚来。”楚月耸耸肩，实话实说。 “果然是一个懒汉。”玛利亚直接贬低楚月。 而这时，拿着照相机的一个老师走过来说，“来，玛利亚，照一张相吧！” “嗯！”玛利亚点点头，然后看了看瑞穗，把手臂搭在瑞穗肩膀上，而瑞穗赶紧说，“哥哥还在那边呢！” “切，不管他！”玛利亚虽然这么说了，瑞穗却赶紧把楚月拉到自己另一边。于是，一张有着三个人的相片，被照了出来。 后面的运动，楚月也是一个也不参加。瑞穗问起来，楚月也只是说，“不想去。本来就不想去啊，是父亲大人自己给我报上的。” “可是……这样的话……”瑞穗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大人呢。” “那，瑞穗想让我参加比赛吗？”楚月问。 “嗯！”瑞穗点点头，“我知道哥哥很厉害的！只要参加比赛的话一定可以拿第一的！” “呃……”楚月汗，瑞穗你怎么知道的？ “那哥哥和我去参加下一个比赛吧！”瑞穗说，“游泳比赛！” “好吧。”看着瑞穗的笑容，楚月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又问，“玛利亚也参加了吗？” “嗯！”瑞穗点点头。 “呵呵……”楚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另一张相片，似乎和前一张相片有些像，因为，好像只是楚月的位置和玛利亚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