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拉开生辰大会的帷幕
刘公公忙回禀道：“昨儿个就都已经通知下去了，今儿个天刚放亮的时候，又安排了人去逐一通知，这会只怕各宫的人都已经齐备了。” 皇上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番，没有见到水菀云的身影，正想出口询问，转念一想，这还是她第一次cao办这样重大的生辰，想必此刻早已到了现场，于是便道：“那么我们现在也过去吧。” 端妃娘娘与皇上并肩而行，想着一会莅临现场，皇后娘娘脸上精彩的表情，嘴角笑意不由越发强烈繁盛。 水菀云这个时候的确已经到了御花园，不过她气定神闲，全无半点慌乱的神情。 春桃一边给水菀云剥着青橘，一边东张西望有些担忧地问道：“皇子妃，奴婢看……大家好像都很忙呢，就连那些主事的娘娘这会也没谁闲着。咱们这样……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哪里不妥当？”水菀云淡淡地道。 说话间，她拈起一粒水晶葡萄送入嘴里，果汁浓馥香甜，她满足得闭了闭眼睛。 “看来这回你是胸有成竹能够得到长公主赏识了。”宇文落影远远地就看到了水菀云，只不过一直按捺着没有主动上前来搭话。只是，在观望许久之后，依然不见水菀云将目光投向他半分。向来最稳重的宇文落影，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水菀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宇文落影，笑道：“有了太子的精囊妙计，又岂会得不到长公主的赏识呢。” 宇文落影笑笑不说话。 水菀云也收回目光，低下头去专注地吃着水晶葡萄。 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在她的脸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光斑，美好得宛如一场幻觉。 宇文落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分外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回到了自己与朝阳小的时候。 那时候，朝阳还那么小，跟在同样很小的他后头，一口一个哥哥地叫唤。 那时候，朝阳的声音多么清脆动人啊！ 那时候，朝阳的眼神多么澄澈透明啊！ 那时候，小小的朝阳，与小小的他，她爱谈天，他爱笑，他们犹如这世间最寻常的兄妹一般，相亲相爱。 然而，时光渐长，她与他，都不再小小个。他们都长大了，长大了，心与心之间也拉开了一道鸿沟。 如今，怕是连阳光，都再也无法填满两人内心的阴暗之处。 “太子……”水菀云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这让她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出声低唤道。 宇文落影这时方如梦初醒。 与此同时，皇上与端妃娘娘已经走了过来。 端妃娘娘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皇后娘娘笑容明媚行礼之后，十分自然地走到皇上身侧，挽住皇上的胳膊便往高处主位坐了下来。而端妃娘娘，因为位分的缘故，只得入座下首。 宇文清歌见端妃娘娘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心中明了，只得宽慰道：“母妃，您与父王两心相悦，这样的情谊在后宫里头才是最珍贵的，又何必在乎这些明面上的规矩呢。” 这样的宽慰之词，安慰不了端妃娘娘。 但是聊胜于无，而且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说的，端妃娘娘还是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你还是去陪着菀云吧。” “谢母妃！”宇文清歌欢喜地应道。 端妃娘娘看着宇文清歌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她的儿子，她自然清楚。这个口，即便她不开，他也会主动提出。与其如此，倒不如她给个成全。 这样盛大隆重的宴会，莺莺燕燕一大堆，衣香鬓影，时不时可以听见各种欢声笑语。 可饶是如此，宇文清歌还是精准地在一堆人当中捕捉到了水菀云的身影。看着她打扮得一如往常清丽，他心中在赞赏她的识大体同时，也有着细微的心疼。 女为悦己者容，哪个女子不希望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呢。 可是他的皇子妃，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谨言慎行。 不过，没关系的，今天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想到这，宇文清歌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加快了走向水菀云的步伐。 “长公主驾到！” 随着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宇文朝阳坐于步辇之上被抬了出来，她一身大红色的裙袍加身，上头刺绣华美异常，金光闪闪，在阳光下那些花纹都仿佛有了生命，随风摇动一般。脸上一如往年，以多层薄纱覆面，将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宇文朝阳不必下步辇，她有特权可以坐在步辇上观赏节目。步辇周围珠帘摇动，宇文朝阳的面容，在众人眼中更加神秘。 从前，宇文朝阳觉得这样盛大的宴会，对于自己来说是最深的侮辱。众人探寻的目光，总让她怒火中烧。可今天，她却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因为，她的脸，已经恢复了。她有自信在他们的眼中，看到满当当的惊艳。 视线在半空中与水菀云投来的目光对接，宇文朝阳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包括皇上，都赶紧起身行礼。 唯有宇文朝阳，依然端坐，只是将头低下，身体微微往一侧弯了弯。 没有人会去计较她的失礼。 这么多年，她享受的特权实在太多，以至于众人都觉得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水菀云自进宫来，就一直没有见过太后娘娘，故而忍不住偷偷抬头打量了太后娘娘几眼。不同于猜想当中的白发苍苍，太后娘娘头发依然黑亮光滑，只是眼角的皱纹堆积出卖了她的年龄。 太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苍凉而又低沉：“哀家今日来，是为了与天下人共庆长公主的生辰，愿长公主与苍穹国都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 “愿长公主与苍穹国都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众人纷纷举起手中酒杯，齐声附和道。 乐声响起，皇后娘娘宫里头编排的舞蹈率先开场。 一年一度，最为隆重的长公主生辰大会，终于就此拉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