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六 攻城(中)
; 四零六攻城 回家迟了,八点以后才开始写作,刚写完一章,呵呵。 老规矩,月票,推荐票,票(请投三千),还有订阅与收藏,大伙儿多多支持啊。 “sao包……太sao包了。” 后方山坡上,北纬再次放下望远镜,微微摇了摇头: “希望他能放聪明点见好就收,否则……对付火力点最常用的办法可是大炮。” 北纬没什么历史情结,对这类历史名人也没什么偏见或是崇拜的心思,在他眼里吴三桂只是一个不错的好苗子——即使按照现代军人的标准看也是如此。所以不希望他死得太至少别因为犯傻而死,仅此而已。 不过北纬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吴三桂在历史上可是做到了大清平西王,甚至还过了几天皇帝瘾。他的头脑和反应,或者加上点迷信说法——他的气运显然还不至于在这场攻城战里都消耗掉。伙子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毫无伤。 吴三桂并没有傻乎乎只站在原地开火,他一直控制着坐骑在做不规则的移动——盔甲再好老是不动也不行,对面的弓箭火铳奈何不了他,可人家要把重一点的火器搬过来他就吃不消了。不过这年头威力稍大的火器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极其笨重,只能靠面杀伤打概率,基本上不可能用来作单独瞄准。 最后,当明军这边轻骑兵部队的羽箭攻势差不多结束,而城墙上叛军也骂骂咧咧把沉重的佛朗机之类重型炮转过来之时,那位吴将军一个漂亮转身掉头走了,临走前还玩个帅的——居然回马一枪,把城头上一面大旗打得飘落下来。 大明军这边顿时又是一片响彻天际的欢呼声,鼓声愈急切。只可惜骑兵终究不能直接威胁到城墙,他们出击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打击对方的士气,并尽量破坏对手的远程供给能力,为下一步正式进攻作准备——倒有点象后世的炮火准备。 这一轮轻骑兵的箭雨突袭,就效果而言可以说已经是达到最大。随着城头上那面旗帜的翩然飘落,明军这边几面大红旗却同时向前重重一指,低沉号角声再度呜呜响起——只听带队将官一声令下,排列在军阵前方,犹如大甲虫一般的几十辆巨大盾车,冲车以及巢车,在推车力士的口号声中缓缓移动,向着黄县城墙开拔过去。 来大明军是要玩真格的了。 也许是因为预先有过演练的关系,明军行动起来很有章法。出战的每一支部队都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在大型车辆慢吞吞朝城壁那边挪动过去的同时,又有许多手持盾牌,或是推着单人独轮盾车的步兵队率先朝前方羊马墙阵地杀了过去。他们的任务是在大车抵达城墙下面以前杀散守军,为主力攻城车辆清除障碍。 作为一座县城,黄县的城墙不太高,城下原本有条壕沟,但在前次攻城中已经被填平大半,完全失去了作用。只要解决掉叛军设在城下的羊马墙阵地,让那些大攻城车直趋墙边,守军就没什么地形优势了。 叛军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在城下羊马墙阵地里着实放了不少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城里实在塞不下。作为肯定会被率先消耗掉的炮灰部队,这些守壕兵的士气和装备都很一般,但其中似乎也有些悍勇之辈在主导着——前次的进攻在城墙下面就被打退,不是没道理的。 故此这一回,行营方面先安排了轻骑兵的箭雨攻击,对城下守军的战力和士气双双进行削弱,效果很好。但远程弓箭的杀伤力毕竟有限。真正要解决问题,还得靠人去堆。 一队队明军很快来到刚才骑兵转弯射箭的地方,和刚才一样他们遭到了城头上与前方阵地的双重阻击。而且这回火力要比刚才强得多,看来先前叛军也没出全力,想必是知道骑兵不能直接威胁城墙,而步兵却能。 城头上的射程最远的火炮率先威,大明的火炮初都慢,但却不太容易看见弹丸——因为明军的炮弹普遍偏只有用望远镜很仔细才能看到:一个个宛如投掷铅球般大的铁球从城头上飞射而出,划出或高或低的抛物线飞向密密麻麻扑面而来人群。 炮弹虽,威力却不弱,每一炮弹下去都会在人群中犁出一条血rou胡同。没有任何物体能阻拦这些炮弹的去路,哪怕盾牌或盾车,只要被蹭上点边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场。好在这些火炮的射度很慢,数量也不至于多到能封锁战场的地步,明军步兵默默承受着这种完全没有规律,谁碰上谁倒霉的巨大压力,一声不吭依旧往前走。 稍近一些之后,城墙上的火铳和弓弩也开始纷纷言;再近一点,就轮到地面羊马墙阵地上的弓弩手和火枪兵动手……可这回明军步兵可不再是单纯挨打了,他们迅的进行了还击。 明军的步兵并没有先前骑兵那么快的躲闪度,但他们拥有大盾牌,以及很多骑兵所没有的先进装备——只见几十辆独轮手推车模样的红车被推到阵前,辅兵上前拆掉车头部的木挡板,将其口部对准城墙方向,点燃了后部引线后,刹那间只见火闪烟飞,声如雷鸣,在火光乱舞以及噼噼啪啪声中,无数条火蛇拖着长长尾焰向前飞射。顿时将前方一片彻底覆盖,不管城墙还是矮墙,统统射成刺猬一般——有人体当然也是一样。 “哇,这东西够酷” 见旁边几个观战的短毛伙儿一副大惊怪的样子,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赵翼赵凤翔颇为自豪,主动介绍道: “这叫百虎齐奔箭,又叫架火飞车。每一百六十支为一车,乃是我大明屈一指的军国利器” 说着,他又指了指前方战场上另外一种正在使用的四方木匣子形状,可以单人抗在肩膀上射的火器,笑道: “那叫一窝蜂,同样的东西,三十二支为一匣,更加轻便些。还有三支装的,放在三眼铳里射,最是简单犀利。” 正在得意时,却听旁边二愣子胡凯冒出来一句: “感觉象是在放烟花……似乎效果不大啊?你们那箭头不能爆炸的?” 赵翼一张老脸顿时显出绯红色,嘿嘿干笑两声:
“这个……主要是以火药筒推射弩矢伤人,跟寻常箭矢一样,只不用人力开弓。” “不能炸的叫什么火箭啊,钻天猴飞出去后还能听个响儿呢……” 胡凯喃喃道,赵翼有点拉不下面子,执拗道: “此物当然不能和贵军那种打到哪儿炸到哪儿的大家伙相比。不过要说名字,还是咱大明的‘火箭’要更加名副其实一点。你们那种飞天能炸,其实应该以‘雷’名之……” 还要争辩时,却被旁边周晟轻轻拉了一下——跟短毛在火器上争执有啥意思,还是安心看戏罢。 ——此时在前排举着大盾或推着盾车的护兵掩护下,明军的火铳手与步弓手先后进入到攻击位置,开始为全军提供远程掩护。只见一排一排的火铳手在上官命令下轮番上前:准备,射,后退装填……竟然是典型的三段式射击法。相比之下弓弩手要随意一些,但大多数情况下也是一起开弓,将箭雨一片一片洒向对面防御阵地或是城头。 而叛军方面的还击手段也与之类似——他们本来也是明军成员。这简直就是一场左手和右手之间的搏斗,双方的战术,武器,以及平时训练几乎完全一样。明军方面兵力更加雄厚一些,但叛军多了城墙高度优势以及火炮的掩护。一时间只见城上城下烟雾弥漫,隆隆枪炮声延绵不绝。双方不断有人倒下,但谁也占不了上风——这个时代的远程火力,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帮助己方取得决定性优势的地步。 眼看那些笨重大车快要进入战场,前方却依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山东行营的主将们对此显然不太满意了。只听后方一通鼓响,旌旗展动之间,又有几支方阵兵出列,准备填入前方的绞rou机。 和第一批步兵中大都为远程兵种不同,这次杀出去的部队更多手持近战兵器,他们行进到己方盾墙掩护线之后只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便在一片呼喊声中冲出了盾墙防线,不顾对面射来的杀伤矢弹,坚决朝羊马墙阵地那边压了过去。 与此同时,明军的远程攻击也不再向前直线射击,而是朝天空中曲线抛射,或者瞄准城墙上面进行压制,而更多已经耗尽了箭矢或体力不足的箭手,则开始后退一段距离,暂作休整。 接下来他们不再是主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已冲入到羊马墙阵地的rou搏步兵们身一回明军就是在这个阶段被打退的,这回他们显然决心要挽回面子。 无数或身披重甲,或打赤膊的汉子嘶喊着一路向前狂奔——前者往往是军头将官们身边的精锐家丁,作为军队的中坚力量前期就被投入,可见其上官求胜信念之切。而后者则大都是犯了罪被迫要以功抵命的所谓“死兵”,其中不少是新近被抓获的叛军俘虏。也有一些迫切想要在这一战中出人头地的搏命者……但无论他们身上装备如何,手中刀剑皆是雪亮。 ——这个时代的战争胜利,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这些人去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