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九 各人的工作
; 四一九各人的工作 又是四千字。 朋友们,求支持啊 月票,推荐票,更新票都要,更新票记着投三千字的 订阅,点击,收藏也不能拉下,多多支持 -------------------------------------------------- 比起钱大才子每一笔都仿佛在负重千钧的历史感,同一时刻也正在纸上作记录的朱月月却是满脸的不耐烦,下笔又轻又快——尽管相比钱谦益的文人游记,朱月月笔下数据可重要得多——她正在核对琼海贸易公司马尼拉分部的账目 在安娜陪同之下,茱莉,朱月月等人最近对琼海贸易公司在马尼拉的业务情况进行了一次全面考察,算是总部对分公司的考核。 “格式上有点小差错……不过大部分是对的。不错了安娜,我们以前学复式计账法也要上半年课呢,你学得很快。” “谢谢,我都是自己记录的,没让别人经手。” 安娜欣喜笑道,不过随即却发现旁边茱莉的脸色不好看。 “账目上没错,安妮娅,可你的业绩不行。马尼拉分部的贸易额一直在下滑,这可不符合我对你的期望。” ——只要谈到生意上,茱莉就是个六亲不认的女强人,亲戚朋友统统靠边站。当初在琼州府时就是解席想要从公司里调物资也得公事公办打申请,此时的安娜亦不能例外。 “对不起,我……” 茱莉摆摆手,拒绝听安娜的解释,直接拿过帐本开始翻查。按照她所制定的公司制度,所有交易都必须详细记录在案。只要安娜确实遵守了这些规定,马尼拉分部的运营状况通过阅读这些账目就应该一目了然。 粗粗翻阅一遍之后,茱莉把帐本一丢: “你赊借给那些华商的货物太多了,已经超出公司规定的比例——明天让他们都来见我” “我爹爹也要来吗?” 一直被茱莉带在身边充当小学徒的林程程怯生生问道。女经理的强势气场散发出来,离她最近的小萝莉有点被吓住了,眼泪汪汪的,谁见了都会心软。但茱莉的回答却丝毫不留情面: “当然,只要想赊借我们的货物,就必须按我们的规程办事。程程你要记住,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得遵守,包括我们自己。” 轻轻摸了摸林程程头上那两个圆溜溜的春丽式发髻,又回头看了看那位满脸局促之色的意大利女孩,茱莉的脸色终究略微和缓了一些——安娜说起来是出自于大银行家美第奇家族,人也非常聪明灵活,可毕竟只是个闺阁千金。日常耳濡目染一些事情,在旁边出出主意还凑合,当真让她独当一面,需要独自承担自己每一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现在看来还是有点过于仓促了。 “好了安妮娅,我知道你在关于华商的问题上确实比较尴尬,不好太强硬。马尼拉的总体商业环境也一直在萎缩之中,目前的颓势确实不能全怪到你头上。但是作为本地的商业总监,你至少应该严格遵守制度——制度是经验和理智的总结,越是当你遇到没经历过,把握的事情,越是要按制度行事” 说了几句,正有些口干舌燥之时,旁边早有贴心小秘书许春兰递上凉好的茶水,茱莉接过喝了几口,随口道声谢,看看眼前这十几个人,忽然间感到有些自豪。 ——前两天老杰克对李教授等三人那场关于团队未来发展的建议演说,已经在穿越众里传扬开来了。对于老杰克的观点大部分人都是持支持态度的,当然也有些人依旧对此不以为然,那是他们的自由。 然而茱莉在她的贸易公司中却早就执行了杰克所主张的政策,在这些成员中间,有现代人,有古代人;有华人,也有洋人……茱莉对她们一视同仁,都倾注了极大心血。她希望用这支完全由娘子军所组成的商业团队向整个穿越众团体证明:即使在这个乱世之中,女性也完全可以展现出她们的优势与特长。 她对此很有信心。 ………… 另外一边,总督府附属的军营驻地里,唐健正在翻译协助之下与一名西洋战俘谈话。门外走廊里还等着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前雇佣兵出身,对国家,民族,甚至宗教之类概念都不怎么在意——不过说实话,这年头的大部分西洋战俘都不在意这个。所以这些人被选拔出来的更主要原因是他们比较安分守己,能够遵守规矩——即使是战俘营里的规矩。 此外,这些人都有家眷在马尼拉,按照阿德的说法,有家眷的人顾虑总会多一些——在他们想要背叛的时候。 “亚罗尔……前西班牙陆军上尉,听说你还得到过西班牙国王亲手颁发的嘉奖和勋章?” 唐健看着手上资料,将其与眼前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士兵对照起来,同时等候旁边翻译将他的问题传达给对方。 在翻译的传达下,那名军士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模仿琼海军的军礼,但有点不伦不类。 “是的,长官。” “那么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军队吗?毕竟,我们曾经是敌人。” 唐健继续问道,而对方的回答也很坦率: “我需要钱,长官。我的妻子生了重病,虽然好心的杰克医生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也没收我们的诊疗费,但是休养康复依然要花很多钱。” 唐健看了看手上资料——这里每一个人的情况阿德都调查的很详细。这个亚罗尔的所谓妻子其实只是他在当地勾搭上的一个ji女,露水姻缘而已。不过这男人比较有良心,在对方生病以后便一直精心照顾着——这也是杰克向唐健推荐他的主要原因。作为首批被推荐加入琼海军正规部队的欧洲人,老杰克挑选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在道德上比较正直的人,无论在什么组织中,这种人总是更可信赖一些。 “没有尝试过找其它工作吗?” “我们晚上必须回到营地里点名,所以无法接受长时间在外的护卫工作。而除了使用武器和战斗,我又不会其它技能。” 唐健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看得顺不顺眼而已。以前在海南岛上时,唐健对于每一个新招纳进军队的士兵都会亲自与其谈话。也就见上一面,聊个三两句,但基本上便能确定这人能不能做个好兵了。后来军队里人多了,不可能一一见过,但班长以上的军官肯定要全部面谈的。 这次在马尼拉这边重起炉灶,又有西洋人在招兵范围之内,他自然要从严把关。连本地华裔参军的孩子都要亲自面试过,对欧洲人更是谨慎。 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勾,唐健抬眼直视对方——军人之间永远是直来直去,没什么虚头八脑的东西: “你被录取了,但只能从最基础的三等兵开始——我们不承认西班牙军阶。当前的军饷不算高,但军队可以暂借你一笔款项给家属治病,以后慢慢偿还即可。只是你需要尽快掌握中文,至少拥有最起码的语言交流能力,在军队里是不会配备翻译的。” “是,我明白,谢谢长官” 亚罗尔脸上显出一丝喜色——他早已打听清楚,这支军队的待遇很好,哪怕是最低一级士兵的军饷也不少,足够养活他和自己的女人了,更何况还能借钱。 兴奋之下,他又多罗嗦了一句: “不得不说,你们的堑壕技术和炮术都非常先进,长官” 唐健看看他——资料显示这家伙是在海南岛上被俘的,当初琼州保卫战时登陆西洋军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在火箭炮覆盖下他及时带领少部分人非常聪明的躲进了被琼海军废弃的滩头战壕中,由此保住性命,应该算是运气与头脑兼备的典型。 在阿德的备忘录中,建议此人应该受到重用,但同时也要重点关注——就是那种如果不能为己方所用便要除掉的类型。因此唐健对他的关注也颇多,已经暗中观察过他几次。 不过此时琼海军的首脑人物并未显示出任何异样,只轻描淡写纠正道: “是‘我们’……以后你会接触到这一切。”
说完之后便挥挥手,让亚罗尔离开,顺便把下一个叫进来,唐健开始了新一轮的面试…… 与此同时,在军营另外一侧,一间黑黢黢的独立小屋内,赵立德也正笑眯眯的在和一个白人青年谈话。比起唐健那头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阿德这头可要和善可亲的多了,桌上甚至还摆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可是稀罕东西。 只是那白人小伙子却显得颇为不安,时不时伸手拭一拭额上汗珠,又或者摸一摸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仿佛要抵御来自魔鬼的诱惑一般——对面那位笑眯眯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的话语,确实让他有一种在和魔鬼打交道的感觉: “……你瞧,威廉姆先生,你还很年轻,有大好的前途。我们知道你最近在同伴中间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对待,他们不该这样的对你……我觉得如果你继续留在战俘营,恐怕会很麻烦。” 名叫威廉姆的德国小伙子忍不住摸了摸头上伤疤,那黑暗中的一棍子差点把他打死,在病床上躺了个把月才痊愈,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们可以给你换一份工作,安排到总督府那边去,在安娜小姐的贸易公司,只要你愿意与我们进行一些合作……就算是雇佣好了,我们会支付你很合理的报酬——我们向来说话算话,你知道的,不是么?” 阿德有意无意碰了碰桌上一个钱袋子,里面露出些金灿灿的荷兰金币杜卡特,他注意到那小伙子明显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下一刻,赵立德却把钱袋子收了起来: “当然,我们不会强求,作为一家贸易公司,我们需要的是自愿加入的员工而非间谍。你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我们也需要和其他人再谈谈——要知道申请这份工作的可并不止你一个。” 说着赵立德把那小伙子打发出去了,以至于留在屋子里的翻译有点不理解: “头儿,我看他马上就要松口了,干嘛要打发走?” 这翻译是属于情报组的内部人员,所以阿德在他面前比较放松: “稍微给点压力效果会更好,在面临竞争的时候,他会更快作出决定。好了,请我们的下一位客人进来吧——记着让威廉姆看到他。” 翻译笑着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带着一个白种人走了进来,那人一看见赵立德,脸上顿时显出惊喜的表情,往前走了几步: “赵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是……” “迪亚戈卡特罗斯曼多萨,上回跑海南岛去冒充荷兰王国信使,这次又想冒充哪国使者了?” 赵立德当然记得这个能说中文的葡萄牙皮革商,主要是因为他那张脸实在与后世葡萄牙队的某位球星太象,连名字也一样。在赵立德心中总觉得他们多半就是一家子。 “不不,我只是想来购买一些货物……您知道我是一名商人……” “胆子很大的商人,上次进攻我们海南岛的时候你好象也在其中吧?” “不不,先生,那是谣言,绝对是谣言我对贵方是非常尊重的,无比尊重” 两人半真半假的互相试探了几句,阿德的脸色忽然一板: “好了,迪亚戈先生,我知道你来自巴达维亚。我想你希望带回去的不仅仅是货物,恐怕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你大约已经注意到码头边我们的琼海号战舰了吧?相信光是这条消息就足以让你在巴达维亚那头卖个好价钱,不是吗?” “不不,赵先生,你听我说……” 赵立德摆摆手,阻止了皮革商的辩解: “这没什么,迪亚戈先生。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等价交换如何?” “交换……什么?” 望着皮革商那故作不解的眼神,赵立德嘴角再度显出一丝笑意: “你是个聪明人,迪亚戈先生,应该不会让自己陷于……” “好吧好吧,我同意,我把巴达维亚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这就对了。”赵立德笑吟吟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