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激化
“丁原!你这老匹夫莫非是在戏弄本太师?” 先前的口水仗几乎已经把董卓所有的耐心消磨殆尽,西凉人的脾气迅速地涌上头来,一把将桌案拍出一个细微的裂缝怒斥丁原。 杨震则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一脸笑意地看着董卓,却什么都不说。 “敢问丁州牧为何反对?方才不是还坚定地表示要遵诏行事吗?” 李儒还难得地保持着镇静,毕竟从一开始李儒就将丁原算到敌对面去谋划,只是先前丁原出声帮助斥责杨震,此时却又突然翻脸,让李儒有些惊讶,这时如果放任董卓的脾气,结果只会是更糟,世上没有完美的人,董卓可以给予下级足够的信任,但是他自己也有脾气暴躁这个缺点,所以这个时候早已经习惯了董卓性格的李儒知道应该由自己来跟丁原沟通。 一边的吕布此时也是一脸懵比,以他对丁原的了解是不可能出现丁原抗旨的情况啊,别说是换个皇帝,就算是让他亲手把自家祖坟扒了,那他也是不皱一下眉头。 对于张辽而言他就想得有些多了,他开始怀疑丁原被袁隗蒙蔽了什么,下定决心要与董卓为敌,因此不管此时他是否接受这个诏书,也要先干掉董卓再说;他又想到可能是丁原自己是个心机极其深重之人,等到这个好时机,决定吃掉董卓和袁隗,自己一家独大;又或是丁原接到了更高于遗诏的命令,也就是说当今天子刘辩的暗自接触,效忠了刘辩帮助他保住帝位,虽然这个几率很低,刘辩很难瞒过董卓和丁原接触,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要说刘辩无心帝位之类的话根本就是放屁,这个时代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事不能演的? 就在这一霎那间张辽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他的怀疑涉及了很多人,这也不怪张辽敏感,毕竟乱世当中若想不被人蒙蔽,就只能先怀疑一切。 大王相争,小鬼只能在一边噤若寒蝉,之前还闹哄哄跟着说三道四的所谓大臣们看见丁原跟董卓杠上了,顿时一字也不敢多说,平日里满口的孔孟,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能记在他们的脑子里。 “喂,孟德,你说这个丁建阳是什么意思?”袁绍捅了捅曹cao的手臂,悄声地问。 曹cao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要说这董卓嘛,他在西凉的所做所为让我之前以为他是个恶狼,只知道追赶利益这块肥rou,不过现在我到有些看不透他,此人开明而暴虐,jian诈而耿直,让人琢磨不透……” 袁绍做了一个怪表情:“怎么听上去感觉你在说自己啊?” 曹cao惊奇:“哦?像我?” “对啊,你平常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你们,你是说公路吗?” “嗯,还有元让、子廉他们。” 曹cao一时出了神,看着数尺在那个满脸怒容的魁梧身材,不自觉地笑了笑:“也许吧,也许我们俩是同样一种人。” “不过你们俩的命运肯定是不一样的。”袁绍斩钉截铁地说到。 “为什么?” 袁绍拍上了曹cao的肩膀:“你以后可是注定要当我的丞相的,那个土狗哪能跟你比啊?我看这货不能长久。” 曹cao还了他一个蔑视的表情。 “我去,你这什么表情,信不信我以后扣你的俸禄?唉,你还没说丁原呢,关于他你有什么看法?” “嗯……”曹cao看向了此时站立在大堂中央的丁原,他正面对着董卓等人的质问,看上去颇有几分独对天下的感觉,曹cao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丁原此人甚是单纯,一生都以汉室为先,也正因为如此,单纯之人的想法,常常会令我等费解。” 袁绍:“跟没说一样。” 曹cao:“……” 丁原先是受了董卓的一阵呵斥,紧接着又听到李儒发问,丁原是耿直,但绝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此刻站出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义之所在,虽千万人亦往矣,礼法不可废。 丁原指着董卓说了一句:“你不够格!” 在场上的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丁原一下子能喷出来这么一句话,这威力不亚于加油站里放烟花、凌霄殿里扮猴子。 “老匹夫你说什么!”董卓做势就要冲上前去,要不是李儒死命拦住董卓,而董卓也在刹那间恢复清醒,丁原那把老骨头早就被董卓给拆了。 一边的杨震早就乐得满脸笑容,只是可怜了周围的官员,一个个都仿佛便秘一样的表情辛苦地忍着笑意,又想笑又生怕董卓迁怒他们。 至于张辽等人更是心叫不好,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曹cao和袁绍暗自商量着过一会开打之后的逃跑路线,张辽则一边严令下属不得轻举妄动,一边疯狂地对吕布打眼色示意他赶紧上去救场。 吕布看见张辽的眼神心中暗暗叫苦,这尼玛怎么救啊,你让我把丁原直接斩于马下然后跟董卓说一声误会倒是没问题。 “太师,我想我家州牧大人只是一时酒醉,无意冒犯,还请太师谅解。”吕布几乎是顶着大汗上前说出的这句话,希望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酒遁可以化解这场风波吧…… 李儒一看有台阶下了立马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忙说:“哦,丁州牧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也是难免,醉酒之言无需当真,吕将军快快扶老州牧去休息吧。”说完还不忘用手肘示意一下董卓。 董卓当然是怒气难消,不过虽然很勉强但也总归是有了个台阶,又加上有李儒圆场,忍了忍还是强压了胸中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酒后之言,确实当不得真,此事也就罢了吧!” 吕布大喜,没想到这样也可以蒙混过去,当即走到了丁原身边做一副搀扶状:“大人,您醉了,末将抚您回营休息。” 众人还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谁知就在吕布的手刚刚碰到丁原衣袖的一瞬间,丁原就将袖子狠狠地一掀。 只见丁原痛心疾首地指着吕布,满脸的皱纹都被撑了起来,眼中尽是伤心:“吕奉先!原来袁府那人说的果然不错。” 吕布满脸懵比,我考怎么就说的不错了,我干什么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虽然顽劣,但是本性不坏,没想你真的做出这种无君无父之事,与董卓结党营私,助他行那觊越之事!” “丁州牧!”董卓声音浑厚地阻止丁原,“你醉了!” 丁原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根本不留任何插嘴的机会:“今日我丁建阳到场之后滴酒未沾,拿来的醉酒一说,倒是你董卓,莫行那逞凶之事,今日就算是你那兵马在场,这礼法规矩我也不得不争。” “丁原!”董卓几乎是把牙咬碎了才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你以为你手持诏书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帝位交接,何等之神圣,也是你这等身份地位可以主持?你有何功绩?有何威望?” “够啦!”董卓将手中酒杯猛地一掷,在地上摔成碎片。 “坏了!”李儒、张辽大急。 掷杯为号,五百甲士瞬间冲进了温明园,将园内众人团团围住。 再看董卓此时早已双眼血红,满脸暴戾之气几乎溢出,瞪着丁原说:“兵马来了,你接着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