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西凉出兵
秋风肃杀,从天地苍茫间涌出一股悲凉气息,随后万物尽皆衰败,按理说世间最大最磅礴的杀意就是这秋意,但是不然,洛阳城东校场此时聚集着一团更强烈的杀气,这是西凉军聚集在一起时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质。 这个校场占地七百亩,山林、河滩、城墙、草原等各类作战地形一应俱全,当中更是又一片巨大的空地,专门用于军士集结,此时所有的军士尽数聚集在此,神色冷峻,气势森罗,莫说寻常百姓,就连一些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站在军队的对面,也难免心生畏惧。 军前点将台,吕布和张辽高顺一同站在台前,董卓则站在点将台中央的一层被加盖过后的小阶上,面对着台下浩如烟海的西凉军士准备发号施令。 吕布对身边的张辽高顺说道:“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锦旗蔽日,原来这大军一旦到达一定数量,大旗共同举起来,真的可以遮天蔽日。” 张辽高顺点点头,台下此刻近乎聚集的虽然不是董卓在洛阳布置的所有力量,因为纵使这校场再大十倍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装下,来到校场听候董卓军令的都是代表着各个将军的本部人马的小队,每一个小队持一杆旌旗,一杆旗就代表了旗上所书将军姓名的麾下千百兵马,纵然如此,这些人此刻聚集在此仍旧连天而去,手中所持的三丈高旌旗一同高举在空中仍旧将整片天空全部站满,仿佛一片巨大的乌云将阳光都遮蔽。 “报——!” 一支轻骑从遥远的天际出现,冲进了此刻天下如海的西凉军中,集结在此原本如山巍峨的西凉陡然而动,整齐地裂开两个方阵,仿佛一只闪电划破了乌云,将天空原本被困住的阳光解放出来,再次将光芒射出。 那轻骑飞快地奔到了点将台前,一个翻身跳到地上,随即一刻不停地奔上了点将台,对着董卓单膝跪倒,抱手高喊道:“禀太师,曹cao发檄文呼传天下,召集了天下各处人马,共一十八路,来犯我洛阳!” “哼哼。”董卓狞笑一声,向前面对着台下一片汪洋般的军队,高声呼喊: “从西凉至洛阳,我们拥有的土地变了,但是我们西凉人没有变,西凉人仍旧是西凉人!” 一声西凉人,莫名地引起了天下许多军士的共鸣,不由自主地呼喊了起来。 董卓虚手按下呼喊声,眼神坚定地继续说。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人不愿看到有人到了洛阳这个地方仍旧是西凉人,他们以为这是他们的地盘,到了他们的地盘西凉人就要变成他们所规定的人,但是……”董卓此时脸上又一次流露出了他习惯出现的残忍笑容,“我西凉人不干!” 西凉士兵的神情变了,他们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不干!” “不干!” 他们也是整件事情的旁观者,他们明白有多少卑劣的伎俩在他们的身上施展过,他们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西凉人被平白泼上了多少脏水,残暴、弑杀,可是他们不服。 要说军纪来说西凉军不可谓不言,董卓麾下的军队一向信奉的事最为冷酷的兵家道路,一切为了提升战力,不论对错不论律法,只要是对作战没有帮助的事情便都是错,走在街上,没有人会去做什么欺男霸女之事,因为没有意义,反而会因为浪费了时间受到责罚,甚至有一段时间董卓为了挽回名声,还特地派遣士兵为百姓做工帮忙,结果却得到了烂菜叶、臭鸡蛋砸在脸上的招待,他们很明白这些都是拜谁所赐。 董卓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他们费劲心机地污蔑我们,排挤我们,不等我们一个个地找上门去,反倒是接连逃出了洛阳,现在他们安全啦,脑子里龌龊的念头又动了起来,集结了其他低劣的同伙,想要来干掉我们,哈哈哈哈,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我董卓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军士喊声似海。 “西凉人从不放过任何敌人,凡是血债,必以血偿,袁隗害死了跟随我出生入死近十年的亲卫,所以他死了,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痛快!” 漫天的军士高声应道。 “现在他们害死了少帝和太后,反倒将脏水扣在老子头上,来领兵来攻打老子,这些人有哪些,你们可知道?”董卓伸出手指来数,“渤海袁绍、陈留曹cao、北海孔融、徐州陶谦、北平公孙瓒……呵呵呵呵,可真是倾尽天下之兵。” 所有将士的呼声更是响亮:“战个痛快!” “哈哈哈哈……”董卓仰天狂笑,“不错,让他们尽数来吧,天下之兵又如何?老子接下了,看看到时老子将他们的兵马杀了干净,把他们全部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他们还能颠倒什么是非,搬弄什么伎俩!” “战!” “战!” “战!” 军士仰头高喊,呼喊声将天上的穹顶接连震了三下,随即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消散沉寂,换成了每个人脸上洋溢的战意。 董卓面前设下一个桌案,上面摆着一块虎符,除此之外干干净净,没有多余摆设。 “华雄。” “末将在。” 吕布侧身看去,只见一个身长九尺身躯站了出来,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单膝跪倒在董卓的面前,等候董卓的号令。 “予你前军虎符,明日领兵三万,镇守汜水关,据十八路宵小与关外直至我大军赶到。” “华雄领命。” 等华雄转过身来,吕布这才看到了华雄的样貌,只见他面容刚毅,气势逼人,便知此人武功路数定是大开大合的种类。 张辽凑过来对着吕布说道:“别看他样子粗鲁,其实粗中有细,我在西凉的时候对他有很深的印象,与人相处颇有豪气,但同时也处处为他人着想,考虑周到但却城府不深,是个不错的人。” “哦?”吕布对着张辽问道,“那救他一命?” 高顺点点头道:“我看可以。” 华雄点兵三万,浩浩荡荡朝泗水关而去,半路之上,忽然听得而后马蹄声中有一个杂声传来,那杂声不仅沉重响亮,而且很急很快,虽然听不出来人是谁,但可以听出来人所骑的是一匹绝世好马。 “华雄将军。” 吕布骑着赤兔宝马转眼间已经赶到华雄身边,叫住华雄。 “吕布将军?”华雄挥手命令全军停下,眼中满是不解,“为何这时突然前来,可是太师有什么指示?” 吕布笑着摇摇头:“将军此去独对十八路兵马的进攻,任务艰巨,奉先虽随后军为支援,但也想助将军一臂之力,今日带来一件礼物,还希望可以对将军有所助力。” 华雄又惊又疑,问:“谢将军情义,敢问是何礼物。” 吕布挥挥手:“同为一军之将,分什么彼此。” 说完,吕布从赤兔身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缰绳不由分说地塞在华雄的手中,说:“这马脚力还算不错,脑袋还算灵光,届时将军征战,若是打败敌军,追杀起来也是方便一些。” 听着吕布谦虚地说法,赤兔好像很不满意地打了一个响鼻。 华雄当然知道赤兔是西凉军中首屈一指的好马,但是吕布此时的行为却是真让他费解。 吕布却不再跟他解释,向华雄说了些赤兔的习性,又好像对一个人而不是一匹马一般嘱咐了赤兔要听从华雄的指示,然后问一个军士要了身下战马,转身就向着洛阳的方向返回。 只留下华雄如同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