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为君谱一曲流年在线阅读 - 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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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年,魏家风风雨雨大起大落,王冠秋就是最好的见证者。他接手王雨夏的工作,带着骄傲的心情来到魏家,谁知居然吩咐他去教一个六岁的毛头小孩练字。

    王冠秋虽然对魏家甚是崇拜,但还是在见到魏君灏的时候,一颗guntang的心跌落谷底。因为这个孩子明显不属于天才,更是寡言少语,没有一点值得他崇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王冠秋当时内心的挣扎,他只得被迫接受这个性格颇为阴冷的男孩,被迫待在魏家。

    王冠秋不了解,那时的魏君灏还未从日本遇袭余波中回过神,他几乎是亲眼目睹王雨夏的身体被变态的四分五裂。

    王雨夏破碎且四分五裂的尸体最终还是被送回d市,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王家祖籍d市,虽有意见,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王雨夏的死因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说魏家老大魏整所杀,另外一个说法便是王雪冬。王家双兄弟争地位的事情当年传得沸沸扬扬,王雨夏的死至今也有人揣测是王雪冬干的。只是王雪冬不明朗的表示让人捉摸不透。

    在所有人看来,王雨夏的死应当是魏齐最痛心,因为失去王雨夏这样的得力助手,魏齐也等于失去一只右臂。无疑,大多数的人都是同情魏齐的,看着他硬拼一口气同魏整对峙,看他一点点从王雨夏的阴影里走出来。

    王冠秋的实践经验或许不及王雨夏,但脑子好,很快便熟门熟路。他不负众望,很快代替了王雨夏的位置,和魏齐一起扛下魏氏。那时的王冠秋刚迈入成年,稚气未脱,一股子的干劲。他虽然不是王家血脉的孩子,但却一直对王家有着深厚的感情,而这份感情就是王雨夏。

    王雨夏死后一切从新洗牌。

    连带的,王冠秋对那个一心将他踢出王家的地方没有了感情。

    来魏家的第一年,王冠秋几乎走不进魏君灏的世界,这个孩子每天被迫接受各种教育,才六岁便已经将小学的知识全部掌握。这是年轻时候的王冠秋佩服的一点,因为至少在他的小时候是最讨厌学习的,哪怕脑袋好用,但怎么也坐不住。

    王冠秋优秀的脑袋瓜让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最骄傲的莫过于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一手的好字。

    要说魏君灏,这个孩子的脑袋瓜绝对不属于天才水准,但是转弯快,可贵在什么事情都不怕。王冠秋教魏君灏习字,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硬生生地在半年之后才和魏君灏熟络起来。

    再往后便知道了王曲母亲章子茜的存在。

    紧接着看着王曲出生,按照魏君灏的吩咐一面在背地里照顾母子两人,一面在帮忙魏齐打理魏氏。很多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除掉魏整的亲信、拉拢魏整的人脉、和王雪冬划清界限……

    王冠秋难得有些混乱,随即突然惊醒:“你是为了小曲?”

    一直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魏君灏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龟裂。

    “呵。”原本站起身来的王冠秋重新坐下,面色严肃:“那么很好,我代小曲在这里谢过你,但绝对不允许你漂白魏氏!”

    魏君灏只是肃然地坐着,仿佛王冠秋全然在自言自语。

    没人说话,气氛异常寒冷。

    “你去趟日本。”魏君灏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我不阻止你让魏悦和王雪冬离婚。”

    “你在和我谈条件?”

    魏君灏摇头,“就事论事。”

    “不要转移话题。”

    魏君灏看着王冠秋认真的脸庞,忍不住一笑,“你先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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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冠秋走后的第三天就是端午节,魏家几乎对所有节日都不怎么感冒,但显然这次端午很不一样。整个宅子里说不上nongnong的过节气氛,但电视里正在放映过节习俗,茶几上是红鸡蛋,厨房里忙里忙外在做粽子,无一不再说明今天是一个节日。

    王曲几乎一来到客厅就闻到了nongnong的粽香,她虽然对糯米制作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一年难得一次还是会食指大动。

    客厅的沙发里坐着文玉和孔先生,他们两个是最早到达魏家的,觉得无聊,索性看电视。

    孔先生看着电视里琳琅满目的粽子感叹:“我喜欢粽子节,我要吃粽子!。”

    文玉:“小样吧!真是没见过世面!”

    文玉说归说,但也对电视里头正在介绍的粽子流口水。王曲看着觉得有趣,两个“老外”倒比她都喜欢这种食物,吴妈一将粽子拿上来两个人就抢着吃。

    王曲见孔先生对自己笑,于是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却被文玉为难。

    文玉故意刁难:“怎么,难道我就不是人了?”

    王曲:“我没有说你不是人,不过你自己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转而将视线转向茶几上的红鸡蛋。

    孔先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的,被文玉狂揍了好几拳。

    “你说你,干嘛想太多。”孔先生笑说。

    文玉:“想你个头!小心呛死你!”

    王曲闻言倒了一杯水给孔先生。一旁文玉的脸色貌似更臭。

    红红的鸡蛋将王曲的手染得红彤彤,正在王曲纠结的时候,只见一旁的文玉笑得七仰八翻。王曲一个眼神瞪过去,又见文玉似立马闭嘴状似噎着。

    客厅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气氛显然已经活络。王曲的手既然已经被弄脏,索性也给文玉和孔先生剥了鸡蛋。

    “谢谢。”孔先生接过鸡蛋。

    文玉虽然一脸大爷相,但接过鸡蛋的时候还是放下了身段。无形之中,好像也和王曲亲近了些。

    电视上正在放映的各地习俗让人长了见识,文玉直说中国真神奇,孔先生拍手说好有趣,一旁的王曲也是睁大了眼睛细看。

    一直眼睛盯着电视上看的三个人没有发现,从楼上被人扶下来的那个高大男人正一脸不爽。

    魏君灏一出现,气氛明显冷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王曲自己心里想太多,电视上放的什么东西也看不进去了。

    魏君灏端坐着看了几分钟,然后总结:“无聊。”

    “很有趣啊!”

    “很不错啊!”

    文玉和孔先生异口同声。

    “你觉得怎么样?”孔先生和文玉齐刷刷转头问王曲。

    王曲:“......还好。”

    魏君灏看了三个人一圈,然后转头继续看电视。

    可王曲却看不进去了,手顺着,于是继续剥鸡蛋。剥着剥着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两个,眼下手上的鸡蛋已经剥好......于是鬼使神差递给了魏君灏。

    魏君灏看了白嫩的鸡蛋一眼,然后看王曲一眼,接着伸手接过鸡蛋。见到王曲手上红的可怕,皱眉。

    从厨房出来吴妈见了直笑,说是寓意未来的生活是红红火火的。王曲觉得寓意蛮好,看着自己手上被染得红红也觉得好笑。

    过节的,王曲想问王冠秋去哪里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王冠秋向来没有个定数,以前过节什么的他也从来没有陪过她。

    不过今天就这样王曲心里也觉得挺好的了,以前从来没有正经过过什么节日,这次难得能够吃得上红鸡蛋,蛮好。虽然有点冷清,但也够了。

    可显然是王曲多虑了,这次的节日一点都不冷清。

    魏君灏将红鸡蛋细嚼慢咽完毕之后红景和易建驰也到了,他们两个并肩走到客厅,一美女,一帅哥。文玉在一旁吹了下口哨,调戏的意味明显。

    穿着精致的红景一扫那日被王曲泼红酒的阴霾,她信步走近文玉,完全不给任何征兆将手上的抓包砸到他的头上。

    “作死啊!我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呢!”文玉捂着脑袋大喊。

    红景女王一般转身坐到沙发上,不紧不慢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幸灾乐祸的孔先生在一旁连忙拍手叫好。

    在场几个人都闭口不谈上次的事情,唯独王曲心里过意不去,她坐在沙发上扣着自己的指尖,也融入不了他们。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绝对是她的不对,动手就是不对。可没人提起,她也不会特地跑去多嘴。于是乎,王曲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红景皱眉看着吃相惨不忍睹的文玉,“这种东西能吃么?”

    文玉:“怎么不能吃了?没见着我正在吃么!”

    红景看了一眼文玉,眼底满是鄙夷。她的性子并不是可以和所有人相处的那种,但和易建驰的关系最为要好。王曲看得出来,易建驰总是比别人更知道察言观色。

    “眼镜大概会晚点到,好似又找到了什么宝贝。”易建驰道。

    文玉:“又是什么破古董?我实在搞不明白这种东西有女人有趣?”

    红景悠悠道:“女人有趣也不见得看上你。”

    文玉瞪大眼睛气结,嚷着说日子没法过了。红景根本无所谓,但还是斗嘴说文玉未免太自作多情。

    眼见两人又是争锋相对,易建驰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冠叔呢?”

    这问题明显是在问魏君灏。不过一直在认真看电视的魏君灏好像根本不打算作答。

    久久之后才慢慢道:“在日本。”

    “日本?”孔先生皱眉,“现在去日本干嘛?”

    王曲虽然有点疑问,但王冠秋的事情她从来也是不闻不问的。

    停止斗嘴的红景和文玉干巴巴看着孔先生,在场没人回答他。

    其实在场除了王曲之外都心照不宣。日本是王冠秋的老窝,即便他一年不见得回去日本几次,不过王家毕竟按扎在日本。

    王冠秋虽然不是王家血脉,但到底怎么说都是和王雪冬、王雨夏并列排王家族谱上的。

    王雨夏的死让王冠秋对王雪冬、对王家有隔阂,外界盛传王雨夏是王雪冬派人杀害的,但这个消息终究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王雨夏是不是王雪冬所害,至今也没人知道。如今天下格局不同,该忘记的事情都要忘记。

    “该不是为了魏悦小姑姑吧?”文玉问道。

    魏君灏将目光转到文玉身上。

    所有人都等着文玉被活剥皮。却只见魏君灏淡淡应了一声。

    在场的几个知道情况的人都愣住。

    王曲不知道,他的叔叔王冠秋至今单身的原因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魏悦。

    这件事是秘密,但也不是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王冠秋爱魏悦,魏悦爱王雪冬。当年魏悦不顾反对一意孤行嫁给王雪冬,所有人都看得到王冠秋的颓废。这么多年过去,王冠秋虽然一直跟在魏君灏身边,但少不了跑去日本的。

    文玉叹了一口气,一副深沉的样子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我和冠叔都是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