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命换命
冬日的夜，就算是在屋内也冷得厉害，因为唐若水的动作，被子早飞到一边去了。微薄的睡衣暴露在空气中，寒冷的气温唤醒了唐若水。 她好奇的问道：“什么事？”虽然醒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抛弃许子辰这个大暖炉。 见她醒了，许子辰也不走了，压下心中的恼怒说：“隔壁的人在我们家门口闹事，我想出去看看。” 唐若水一个眼神飞向小木，小木便主动交代道：“尊贵的女王陛下，是贺琪琪丧尸开始丧尸化了，他们认定您能救她，在外面砸门，要您起来救贺琪琪。” 唐若水叹了口气说：“小木啊！这点小事，你都解决不了？” 小木低下头说：“主人，我不能杀人……” 小木这是被黑化了吗？怎么变得这么粗暴？一定不是她教的，一定不是.. 她摸了摸小木的小脑袋，有些无奈的说：“你家主人怎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让你杀人呢？但是你可以吓唬他们一下，把他们吓走就好。” 小木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小木懂了，小木现在就去吓跑他们。” 可没有等到小木去吓，门外的人就不闹了。 程世平看着旁边皮肤开始变得惨白的贺琪琪，阻止了周慕天继续敲门的手，说：“慕天，我们先回去吧，敲了这么久都没有开门，他们不会开门的。” 周慕天无力的放下僵持在空中的手，默默的点了点头，抱起贺琪琪便回他家。他也明白唐若水不愿意见他们，不愿意理他们，可是贺琪琪怎么办？ 韩诗羽见周慕天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说：“若水怎么变得那么狠心，救琪琪对她又没有什么伤害。” 华清轩搂过她的肩膀，安抚道：“诗羽，没事的，以后我们离唐若水远点就好，琪琪会没事的。” 贺明见到周慕天抱着贺琪琪回来了，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些人，不多不少。就算他年幼也明白，那个人不愿意救他jiejie。但他也不怨，只是悲伤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是他害了贺琪琪，是他变丧尸的时候咬了贺琪琪，是他让贺琪琪变丧尸的。他慌忙的上前，看着周慕天把贺琪琪放到沙发上，他便扑上去了。他抓起贺琪琪的手，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他不停的喊道：“jiejie，你醒醒，醒醒..” 可能是他的哭声吵醒了贺琪琪，也可能是贺琪琪回光返照了。贺琪琪缓慢的挣开了眼睛，她努力的想对贺明笑一笑，让他安心，可是太痛了，全身都在痛，痛到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想到当初贺明也是这般疼痛下便成丧尸，那是她还睡在贺明身边，却不知道。贺琪琪的泪也流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将注意力都放在贺明身上，她努力的说：“小明，爸妈去世前让我照顾你了，可是我不行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好好保护自己。”她努力的想抬起手，帮贺明拂去他的泪，可最终她都没能抬起她的手，她连摸一摸贺明的力气都没有。 贺明哭着说：“jiejie，我不要，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jiejie，我怕。” 贺琪琪为了节省力气，闭上眼睛，低声说道：“明明乖，听话，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死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嘴边却传来一阵血腥味。她努力的挣开眼睛，却看见贺明的手握成拳头，鲜血从他的手上滴落。她张了张嘴，却已经没有力气在说任何一个字。 贺明见她张开眼，笑着道：“jiejie，以后你跟我说感冒了生完病后会产生抗体，让人不再感冒，要我乖乖吃药，就会好。现在jiejie病了，乖乖的喝了我的血就不会有事了，我的血里有抗体。”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少量失血不会死人，但如果贺明真能救贺琪琪呢？他们阻止了那不就是成了贺明的仇人。 不得不说，贺琪琪把贺明教得很好，就是知道唐若水能救贺琪琪，他们无功而返也没有找他们闹，也没有咒骂唐若水。这般安静，这般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 贺琪琪只能让贺明的血从她微张的唇间流入，让泪不自觉的流出，她什么都做不了，连说个“不”字都做不到。 看着贺明越发苍白的脸，贺琪琪努力的说着：“明明，不要。”她又能说话了，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她努力的抬起了手，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是她还是抬起了手。 贺明看见她的动作，快速的拉过她的手，放到他的脸庞上。从手尖传来的湿润、冰冷的感觉，贺琪琪笑了笑，摸了摸贺明的脸，感觉到手下因为泪水更加软滑的小脸。她细声说道：“小明，jiejie没事了，你先包扎一下。” 看着贺琪琪惨白得恐怖的脸，贺明坚定的说：“我不，jiejie骗人，不肯乖乖吃药，以前我不想吃药才会这样说的，jiejie我以后不会了，jiejie不要学我。” 贺琪琪努力的想起来，周慕天看见她的动作上前把她扶起，她微笑着对周慕天说：“谢谢。”无力让她的声音低若毫毛落地。 周慕天想对她笑了笑，可是这气氛实在太压抑了，压抑到他做不出笑这个表情。他礼貌的说：“不用谢。” 贺琪琪伸出手，在贺明的配合下，毫不费力的就将贺明搂进怀里。她将头放在贺明的头顶，就像以前他们爸妈刚刚去世的时候一样。亲密无间的安慰着贺明，那时她会给贺明讲故事，会给贺明唱小曲哄他睡觉。可后来她工作忙了，许久没有这样抱过她这年幼无依的弟弟了。她轻拍着贺明的背，像以前一般轻哄道：“明明，jiejie真没事了，你看jiejie刚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都能抱你了，你乖乖去包扎，jiejie以后可能还要靠你的血来救命，如果你的血流光了，怎么办？” 听见贺琪琪的话，贺明马上从贺琪琪怀里跳了出来，他走到黄香身前，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黄香说：“黄阿姨，你可不可以帮我包扎一下。” 黄香看着眼前小小人儿，那么懂事，不禁想起周慕天小时候也是这么乖，这么可爱。平日里她也很喜欢这个小人，现在更是心疼得不行，她应了声好，便快速拿医药箱。她拿着棉签仔细的帮贺明消毒，看见贺明那道见骨的伤痕与一手的血迹，她忍着泪说：“小明，以后不要再这样，这么用力。。该多疼啊。”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贺明朝黄香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生气，他说：“阿姨，我不疼。” 夜也深了，见贺琪琪没事，大家虽然好奇她现在怎么样，但看着贺琪琪那无力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各自回家去了。 周慕天见人都走了，就对黄香说：“妈，你先带小明去休息，我看着琪琪，有事再叫你们。” 黄香看着周慕天眼底厚重的青影，心疼的说：“慕天你带小明去休息吧，我看着琪琪就好，你明天还要出去。” 周慕天看了看无力躺在沙发的贺琪琪，又听见贺明说：“我来看着jiejie吧。” 周慕天肯定的说：“妈，小明，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如果琪琪丧尸化了，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他站起身摸了摸贺明的小脑袋，轻笑道：“快去休息吧，你们休息好了，到时候我也好歇一会。” 黄香也明白他说的事实，也不矫情，直接拉着还想说什么的贺明回了房间。 周慕天坐到贺琪琪身边帮她盖好被子，便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 “谢谢你。”贺琪琪细声说道。 “不用谢。” 一个小时便这般过去了，周慕天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声，他挣开眼看见贺琪琪闭着眼睛，全身大汗，他上前摸了摸贺琪琪的额头，只感觉冰冷的冻手。他拿起毛巾帮贺琪琪擦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才在贺琪琪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贺琪琪断断续续的说：“我可能.。。又要丧尸化了。” 周慕天点了点头，却看见她双目紧闭，是看不见他的点头，又说：“我去叫贺明，他的血能阻止你丧尸化。” 贺琪琪猛得挣开眼睛，抓着周慕天的手，不让他走。这动作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见她是手开始随着重力作用滑落，周慕天赶紧坐在她的身旁，回握她的手，不让她的手滑落。 他低下身子伏在贺琪琪身边，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 贺琪琪感觉到他会握的手，才安心的闭上了眼，断断续续的说：“不要.。。不要去找明明，他..还小，今天已经失了这么多血。”她努力压下要占领她全部意识的疼痛，才又道：“如果我活着要拿明明的命来填，我令可死。”她的语气中的坚定让人不能不信。 周慕天见此也明白如果贺琪琪要活着便要饮尽贺明身上的血，贺明与她只能活一个。 周慕天轻声说道：“好，我不去找贺明。” 贺琪琪艰难的说：“谢..谢” “不用谢，以后我会帮你照顾贺明的。”就算是猫狗养久了也会又感情，何况是一个如此美丽直爽的好姑娘，怎能不让人心生不忍呢？ 贺琪琪还想说些什么，可却无法在言语。周慕天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轻微张了张的唇，也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 他看着贺琪琪慢慢的不出汗了，脸色也由苍白便得惨白，又慢慢的变得青紫，贺琪琪应该马上就要变成那吃人怪物了吗？ 她真的会变成那丧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