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彩虹
雨几乎停了,天空开始放晴。云薄漏日,日照雨滴,一座七彩长桥高挂天际,宛如彩龙卧江,啜饮东方水气。 “看,美人虹!” 文灼看见彩虹,开心不已,用手指虹而说。 小喜再看那条彩虹,只见七色彩光,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从外而内地排列,十分鲜艳可爱。 “啪”地一声,文焕把文灼指着彩虹的手用力打了下去!哥哥对自己的meimei一向宠爱有加,这一啪,手势有点重,显然是哥哥生气了。 “霓虹在东,不可手指!” 文焕有些生气地跟meimei说道。 meimei并不生哥哥的气,笑吟吟地回文焕道: “哥哥不必担心!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帝舜!’彩虹是吉祥之兆哩!” 春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得万物回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生意盎然,花绽枝头,树枝上有鸟儿在欢快地歌唱。 丁伯通在一个时辰之内,竟然写出了六首诗词。 没错,是六首。 一首《春花》,其诗曰: 春草凄凄, 春水碧碧, 春花灼灼, 春心依依。 一首《秋月》,其诗曰: 秋月如钩, 秋月如盘, 秋月如银似金, 秋月如水似心。 一首《夏蛙》,其诗曰: 绿杨树下 夏蛙呱呱, 养足精神 吃李望瓜。 一首《冬雪》,其诗曰: 冬之雪,似盐而无味, 冬之雪,似棉而不可做被, 冬之雪,消融而发寒光,使人无法入睡。 一首《青天》,其诗曰: 青天青天, 有云如烟, 青天青天, 有霞如山, 青天青天, 有月如弯, 青天青天, 有日如乾, 日月高悬, 易道乾乾。 一首《绿地》:其诗曰: 绿地绿地,杨柳依依, 绿地绿地,河水碧碧, 绿地绿地,青草绿绿。 禾苗秀秀,南风柔柔, 劳作之歌悠悠。 。。。。。。 文灼代为朗诵,声音甜美清脆,比百灵鸟的歌喉还好听。大家被美妙嗓音所牵引,如沐春风,无不称赞老丁这诗做的好。 有半数人开始觉得,“这趟比斗小喜要输了!” 小喜并不去揣摩别人此时的如何想法,只是细细品读再三,觉得老丁所作,可堪为诗,心中甚感意外,不敢大意。 还是文灼暴露了棋友的底细,让小喜稍减思想上的压力。 “丁老哥,你花了几年才作出了的这几首诗,终于今天要发表了!还特意等了这样一个场合、通过这样一个方式!难怪你说要做一回定衔的合官,我辛苦帮你申请了来,原来是如此举措,我也真是服了你。” 文灼的话,说得这位老哥的脸上彩云变幻,颇有些挂不住,只是嘿嘿地自笑。 他是文灼的棋友,棋艺逊于文姑娘,刚才姑娘让了他几个子,他认为这样子总该赢定了,硬是要在让子的基础上,与人家博一个大彩。还好,文灼并未答应,也是只允诺了一个小小的彩头,要不然,即使小喜不多嘴,恐怕也是难免一个惨淡收场。 不过文灼又说话了,她要怂恿老丁: “丁老哥,作为文士,你这诗元是够斗的了!快快把其他几个文元也提高了吧,本姑娘还想没有离开东陆的时候,再做一回你的推举人呢!” 文焕听了meimei的话,也是温柔地附和。 文焕兄妹,是这里文修衔位最高的两个,皆是大成文士之位。当然,他们两人的诗元修为,都为士阶七星境界。 在场有文士之衔易者的诗元,也是这个境界,包括小喜。 若以灵力来等量齐观,因为小喜现在仅以诗元定衔文士,七星成斗,成斗之元数在三元之内者,俱为小成,所以小喜是一元小成之士。 少年要想提高他的文士等级到中成级别,则至少需要让三种另外的文元提升到七星境界方可。 比斗轮到小喜了。大家催促小少年上场。 所监几人都和老丁的想法是一样的:“看看你这孩子,肚子里究竟还能挤出点什么来?”确实,如果其他文元没有潜力,或者跟不上趟,诗思枯竭的情况,是有的。 当然,因为又有别于武修灵力,单元独进而又不能越级进阶的情况,也是有的。 小喜现在认为最紧要的,就是不能输掉自己的牛车!一辆破车,如果再被别人弄来弄去,那成什么话了! 于是小喜不敢大意,把刚才在腹里搜刮好的诗词材料,窜改了几首,拿了出来: 《春酒》—— 谁家绿酒暗飞香? 散入春风醉日光! 琼浆玉液思故园, 神州何处不家乡! 《夏酒》—— 沽酒孟夏天, 慈竹笋如编, 蜃气醉楼阁, 蛙声做管弦。 《秋酒》为——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聚龙城外天鼋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冬酒》为—— 千山之鸟飞绝, 万径人踪醉灭, 孤舟蓑笠渔翁, 独钓寒江酒雪。 《天地悠悠一壶酒》—— 日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 五诗联袂而出,是包含了四季天地的一组酒诗。在他人看来,少年速度如此之快,几乎算得上是七步一诗,着实令人惊叹。 文焕兄妹是读了很多诗歌的人,尤其是文灼,多在深闺,常与诗书为伴,在诗上有很好的素养。反复品读几回,已然深深喜欢。 “细加分析,首首读来皆琅琅上口,句句都很精彩!有情怀,有意境,诗意深远,不可言传。”文灼对着自己的兄长这样评说道。 “尤其《秋酒》一篇,除了题目中点明了一个‘酒’字,通诗没有与酒直接关联的字词,但是,你看了题目,必然会以酒来统领和想象之!妙!” 。。。。。。 文焕听了姊妹的分析,频频点首。传达给其他人,大家也是一样看法。 他们也把小喜的诗歌誊录到了空白的竹简之上。 六个合官评判,综合得分,小喜更高,少年赢下了丁伯通美酒一坛。 丁伯通预谋了好久,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看到此种局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暗道“运气!”,早已经服了。
“喜公子,以后你这边空下来,我会挑选上等的好酒,亲自送到你的府上。” 老丁愿赌服输,也不去管小喜的住处是否可以称得上“府上”了! 午后未初,小喜已经在工地上了,是六位易使绕路把他送来的。在文灼的要求下,其他几位易友一同到工地附近的一处风景圣地游玩去了。 工友的晚食,是要回监所吃用的,所以比通常人家的晚餐要迟一些。现在,离收工还有一个多时辰。 小喜比原先预计到得晚了许多。工段长、副工段长和飞蠊几个监工,早已窝了一大肚子的火,恨不得小毛孩到来后就用身上的火气把他烧死了! “小小的小成士衔,有什么稀奇,我们哪一个不是中成或者大成之士!” 工段长对着几个管理这样气呼呼地说。 但是看见易事殿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来,亲自把这个小劳力送到他们的身边之后,他的火气,马上就像被水浇灭了一样。 小喜获取了一个新工位,专门监督数字的登记和统计。也就是说,小喜是计数的监工。哦呃——好像还有更名堂的一些说法。小喜自娱自乐地想着。 这对少年来说,简直都不算是事! 虽然不算事,但是也有事! 几个手忙脚乱地在板子和沙坪上面涂涂擦擦划来划去的登记工,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毛小孩能够胜任此项工作。当小喜告诉他们该去用更简洁有效的方法时,他们那里听得进去,根本接受不了,都是一片哇哇的叫嚷,仿佛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以示他们的工作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一个小毛孩子加补进来,凭什么!” “这只能是帮倒忙,添大乱!” 他们气鼓鼓地说,极想一脚把小喜踹走了。 他们这些人,是学过一点算术的,在这里边,也找了些关系,才弄到了这样的岗位。匠作之徒,如此工位,已经可以的了。 小喜也就懒得与他们闹,只好先在旁边静静地看。看了一会儿,理出了头绪,就在心里边编排好了统计的工序,并把今日可以计算的该计算的,也计算了出来。 他就是他们的监工,先稳定自己,暂且不必与他们计较。小喜于是装起来监工的模样,在工段各处走走。他已经注意到,离得远远的飞蠊,有意无意地往这自己这边看了多次。 工段长见了小孩充监工在工地上瞎逛,终究觉得不习惯,不太成体统,忍不住招手,让少年过去问话。 “我们段的工程总量是多少?”工头问小喜,实际是想考住他。 多少多少。小喜答了,他可是心中有数了的。 “其中应该疏通的工程是多少,新开沟渠是多少?” 多少多少!小喜爽快地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总的劳力是多少,管理人员是多少,已经完成进度多少,现在每天拉车多少。。。” 多少多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小喜胸有成竹,一一地都答了。 都是一些简单的算术,但是小喜已经把这个工段长吓得目瞪口呆。工头很快转变了态度,热情地关照小喜: “那喜监,你先随便走走。记得别收工收太晚了,等下我们一起回去——乘我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