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李悟自觉的闭嘴，起身安静的为大家倒水去。 此时，李父正色看向李鸿漪，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漪漪，可以向你了解你与小澈之间的故事吗？” 深思熟虑的问题背后，是打开一切真相的开端。 先前再多的铺垫，都是为了表现出自家平凡与普通中，与李澈这外星孩子般的存在，所拥有的羁绊与牵连。 他们有权知晓真相。 李鸿漪有权利不说。 李澈看向李鸿漪道：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悟竖起了耳朵，放轻了脚步与动作。 李母有些郁郁寡欢，沉默着，目光盯着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身体些许僵硬，临近答案的时候，她越来越不自然了。 诺诺打着哈欠从李鸿漪的腿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后又蹲伏了下去，微微闭着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 客厅里，一时间只有饮水机在咕咚咕咚吞吐着水流的声音。 紧接着，李鸿漪开口道： “其实都怪我。” 没人说话，李鸿漪深吸一口气后自顾自的讲着： “小时候我经常觉得，推开窗或是推开门，就能够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期待的莫名世界。” “那时，小澈喜欢跟在我身后，我也乐于去打开门窗，希望带着小澈一起去见识那个虚幻的世界……” 直到那天在楼道尽头，李鸿漪不知多少次的带着李澈站在窗户下。 两个金童玉女般的小人儿，垫着脚尖依旧只能有一个脑袋冒过窗台。 楼道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窗户外对面街道的招牌； 阳光撒在他们身上的温暖； 幼小稚嫩的李鸿漪充满虔诚与期待…… 随着窗户被李鸿漪用力推开后，外面的世界变了： 荒芜的大地； 黑暗寂静的夜空； 夜空尽头的绚烂色彩； 街道喧嚣依旧在响，但有两个世界，一窗之隔。 “我成功了！”李鸿漪握紧了拳头，激动的扭头对着李澈说道。 小李澈早已目瞪口呆，他伸着脖子，好奇的、不安的看着窗外荒芜的大地，就像没有明月照耀的夜晚，并不阴暗，只有摄人的阴森。 但对于李鸿漪魔术般的表现，小李澈盲目的崇拜感下，些许恐惧也不会让他突然退缩，反而让他看的更加津津有味。 那片世界的大地，是枯寂的，所有生机都已消失，只留下枯朽的古树残枝、干枯杂草，伴随着昔日存留下来的土地沙砾、荒山碎石。 夜空朦胧微显，并不是雾霭的遮蔽，而是极致的黑对立的遥远处，有着绚烂的色彩，那些绚烂的光芒，衬托出黑色的深沉，给黑色带来一些朦胧的光明，这才让大地也能在朦胧中看清一些枯朽近景。 两个小孩的视线在遥远天际的璀璨光芒中沉迷，那仿佛是世界上最绚烂的画卷，是用世间所有色彩涂鸦出来一般，光鲜诱人。 “好漂亮啊！” 小李澈感叹着，他并没有得到李鸿漪的回应，此时的李鸿漪呆滞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存在。 李澈并没有发现李鸿漪的异常，他沉浸在极致的美感中，失去了分辨外界的感知，就像被魔鬼诱惑了一样，与李鸿漪展现出不同的痴呆。 这时，那片世界中，被黑袍覆盖之人从光与暗的交界中走来，逐渐显露身影，兜帽笼罩下，呈现出一片漆黑的深渊，代替了面容的存在。 一只比黑袍身躯庞大的、不知生死的白色兽类，被黑袍提着，那兽类洁白的翅膀与独角的脑袋在空中耷拉着，就像猎人拖着他的猎物，踏空而来。 猎人是魔鬼； 猎物是神兽。 透过神兽那纯白晶莹的毛发，黑袍提着它的手苍老的就像老树皮一般，即将枯败，腐朽。 黑袍的右手还算是“手”，他的左手，直接就是骸骨了； 那手掌骨漆黑如墨，也不知是中毒深入骨髓，还是本就有“人”的骨头，就是这种颜色。 那漆黑的手掌骨微微抬起，一圈星空样的虚幻能量色彩围绕着手骨，如同携带了一片星河，但星河的光芒，也掩盖不了骨头上深邃的黑。 就这样，黑袍一手提着神兽，一手抓着星光，一步步朝着窗内的李澈与李鸿漪走去。 两个小孩对黑袍的到来全然不顾，恍若未见黑袍的存在一般。 直到黑袍走近窗户，挡住了两人的视线，李澈才如梦初醒的惊觉恐怖。 然后，李澈径直被吓晕了过去。 这时候李鸿漪的双眼才逐渐恢复焦距，不过两秒，她就清晰的、惊恐的看着黑袍，她想要逃跑，却只能慌乱的后退几步…… ………… “醒来后，我已经被黑袍老师带在身边，我们周转在世界的各地，一直游荡到如今。” 李鸿漪轻轻抿了一口温水，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李悟在一旁的软凳上疑惑问道： “那我哥身上的一切异变都是你那个黑袍老师搞的鬼？” 李鸿漪点头道： “是的，老师曾说有一种特殊的血脉，还在试验阶段……” 这时候，诺诺不动声色的打开爪子中隐藏的尖锐，抓了一下李鸿漪。 李鸿漪对于诺诺的小动作没有任何反应，顿了顿，继续道： “而那个时候，老师正好从那片世界出来，李澈就被选中成为了试验品，随后老师带走了我，抹除了我存在的痕迹……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要带李澈离开，然后一起去寻找老师，让他帮助李澈将那种血脉的后遗症解除掉的。” “有什么后遗症？”李母急忙问道，一家子翘首以盼，这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啊。 “大概……可能……会变成怪物吧……”迎着四双直勾勾的眼神，李鸿漪说的非常不确定。 但李鸿漪的这种语气，反而让李母觉得，这是她的委婉回答，实际上，李澈肯定会变成怪物。 李母顿时有些慌乱： “黑袍……你黑袍老师在哪儿？赶紧带小澈去吧，越快越好，漪漪，小澈就交给你了。” 李鸿漪点点头认真道： “放心吧阿姨，老师会解决李澈的后遗症的，他会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母略微松气。 李父在一旁皱眉问道： “漪漪，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李鸿漪愣了愣神，情绪低沉着道： “我偶尔会通过老师的帮助，暗中看看他们，但我想，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这样的结果，其实对他们而言更好些。” 对于李鸿漪的回答，李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一时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 可能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就不应该聚在一个世界……李父突然这么想着，但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疑惑道： “那我们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这涉及的东西很麻烦，应该是不能的了。”李鸿漪歉意的看向李父。 李悟急忙问李鸿漪： “漪漪姐，你那个老师是神仙吗？还是……外星人？” 李鸿漪摇摇头道： “我并不知道，对于老师的来历与身份，他从未告诉过我，甚至我与他之间的交流也并不多，更是从未涉及过隐秘。”她笑着继续道：“我还是个正常成长的地球人。” “听起来好梦幻啊……”李悟遗憾感叹着：“这个世界原来与我们的认知大相庭径，这种颠覆了所有人认知的事情，若是曝光，难以想象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突然而然的出现短暂的沉默后，李澈对李鸿漪问道： “那接下来，我会跟你去寻找你的老师？解决所谓的后遗症？” 李鸿漪点点头，道：“并不是很着急，但也得做准备了。” 李父看了一眼李澈，接口道：“那就不用急着行事，漪漪也在这里住几天吧，李澈的房间给漪漪住，李悟出去住，把房间让给你哥。” “我可以睡书房！”李悟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李父瞪了一眼李悟，后者瞬间怂了般嘀咕道： “行吧，这是你让我出去住的，别到时候又凶巴巴的叫我回来一顿训。” “鬼混要有个度！”李母瞪着眼看着李悟。 “知道知道。”李悟立马认真点头，不敢马虎对待，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阵唠叨，他看向李鸿漪，转移话题道： “漪漪姐，你那推开窗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能力怎么来的？” “这没法和你解释原理，可以理解成一种玄妙的传承吧，比如神话中神仙之类留下的传承。”李鸿漪轻笑着回答。 李悟期待的憧憬问道：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我也想拜入神仙门下，再不济，拜入外星人门下也行，混个超人的身份就好。” 这时，李母看着李悟提高声音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渣男吧，还想着神仙超人，别给我添堵了。” “妈，你不想成神仙恢复青春永远18吗？”李悟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自己老妈。 “我只想抱孙子。”李母坦然道。 李悟闭嘴。 随后，李父一口气喝光了一杯水，将杯子递给李悟，后者连忙接过杯子，起身再去倒水。 李父看向李澈道： “小澈，这是你的事了，我们普通人帮不了你，也没办法影响你的决定与判断，更没办法陪你走一辈子，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李澈突然想到父亲曾郑重告诉他的一句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怕是命，都能给……他点头认真回道： “爸，我知道的。” “嗯，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李父转而看向李鸿漪道： “漪漪，你家人那边，因为以前小澈对你存在的坚定，我一直都有关注，的确如你所说，你现在的存在与否，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要是想回去看看，也可以让小澈带你过去。” “谢谢叔叔，我会的。”李鸿漪乖巧回应。 这时，李母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一般，她怜爱的看着李鸿漪道： “二十多年没有家人的陪伴，真是难为你了，漪漪，以后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小澈把与你相处的记忆全都告诉过我，只是那时我没信，现在我虽然还是没有你存在过的记忆，但我却相信，你还是小澈的那个‘小青梅’。” 重点来了，李母问道： “漪漪你处对象了没呀？” 李鸿漪一楞，随后笑着摇头道： “没呢阿姨，这些年一直随着老师奔波成长，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我已经差不多在整个地球上都旅行过了。” “真的吗？我一直想好好的旅行一次，可一直没有机会，你知道哪里有温馨一点的、适合修养旅行的地方吗？”李母感兴趣的问道。 “当然，有不少地方适合呢……” 屋里三个男人看着两个女人谈论着旅游胜地，大多是李鸿漪讲着，李母憧憬的听着。 这让三人都不再打扰两个女人的谈论，甚至到了后面，李母跑去与李鸿漪并肩而坐，顺带还将诺诺从李鸿漪的怀中顺走，在怀里撸了起来。 这让李澈有些提心吊胆，他可是知道老妈撸的可不是什么“猫咪”！ 老妈，你心真大，那可是一只想要喝你儿子血的“神兽”啊……李澈非常无奈。 反观诺诺，有些享受的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在李母怀里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