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专注（上）
下午也是三节课，像文科班级上的就是历史、地理和政治。历史和地理还好说，像冯龙德这种乐意听的简直就是来到了天堂——热衷于阅读历史典籍的他甚至于可以给老师讲课，往往这种课就变成了冯龙德和任课老师的单方面讨论会了。 卡洛琳对此也很感兴趣——对于这个时刻准备恢复条顿帝国时期荣光的潜在性军国主义妹子而言，了解整个位面的历史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现在的人类早已整理出除去条顿帝国时期以外的历史，这可是一统整个位面的条顿帝国当时都没有办到的伟大壮举。 即使是不感兴趣的同学，也会在下课前把要点笔记记录下来，以备考试的不时之需。而对于政治，德裔们的态度是统一的：要么睡觉，要么冷嘲热讽。 自然而然的，这也是属于德岛高中的景色——要是搁外面的高中，即使是德裔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去学习这些没用的东西，虽然心中已经把相关人员的祖宗十八代都亲密问候了一遍...... 所以在德裔的心目中，如果自家有钱就尽可能地把孩子送到德岛高中，接受相对而言人性化了不少的教育，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造就了在德岛高中中，相比于那些有事没事都能整出麻烦的汉人学生，德裔学生哪怕品行最为差劲的一个，都会夹起尾巴好好做人——因为父母威胁他们，如果在这个学校出了什么问题，那就直接轰回原来的学校，而且不负责送出国留学或者直接担任自家公司职位等等...... 德裔学生的识相，也造成了德岛高中校方对其德裔的照顾：同样是触犯校规，德裔学生受到的处分力度以及惩罚都比汉人学生要小得多；而且组织校外活动和社团活动，校方更习惯批准德裔方面的申请，这也导致了不少学校社团的建立都由德裔学生带头好容易过申请，像冯龙德待的社团，虽然社长是俄裔的莉莉娅，但是当初上报申请的人可是冯龙德，资格可比莉莉娅略高一筹。 上完下午的课程，学生们有的回家，有的回宿舍，还有的出学校到歌厅、酒吧、夜店什么的厮混，更多的则去各自的社团。 相对于其他高中中徒有虚表的社团，德岛高中内的社团更接近日本高校的社团模式——美术部、摄影部、田径部等常规社团就不说了，绝对和风的剑道部、弓道部、茶道部什么的也不罕见，而且人员众多，举行活动的时候也有不少其他没活动的社团成员以及闲杂人等围观喝彩。 而最特殊也是最庞大的社团，就是冯龙德现在走进的社团了。 其他的社团往往是七八个社团共用一座教学楼，而这个社团则是独占了一座教学楼，甚至还有专有的cao场，这也是其他社团所羡慕的：体育系的社团之间往往需要协商在什么时间段使用学校中心那个体育馆和附近的cao场的使用权，而这个社团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eisenundblut，简称eub社团，这就是莉莉娅带领的社团，一个由不少于二百名核心成员和几十名负责后勤后期的周边人员组成的庞大社团。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社团的成员几乎百分之九十全是德裔，剩下的不是莉莉娅这种同样是少数民族的俄裔，就是狂热于日耳曼文化的汉人，或者按汉人的说法：“德棍”。 eub的短语翻译成汉语就是铁与血，简称铁血社团，这个社团的成员热衷于cos或者说装扮成各种中世纪的武装兵种，以及偶尔装扮成各个时期日耳曼的军队成员，比如火绳枪兵、滑膛枪手、掷弹手和二战士兵什么的。在装扮得惟妙惟肖的同时，他们也运用铁的纪律来锻炼自己，就如同当时那个时代的军队一样。 所以在社团内，日常的活动就是训练各种各样的战技技巧、阵型训练以及体能训练，比如长枪兵装扮的要知道怎么排列刺猬阵和大方阵，弓箭手和弩手也要知道怎么排列相应的集群，而骑士们也要知道步战的方阵怎么快速排列。这是核心成员的日常，而周边成员就相对轻松许多，他们更多的是cos动漫人物和条顿教团的教士，前者只需要考虑人物性格和神态的角色和后者只需要一身衣服的角色就比几乎和训练军队一样的核心成员容易多了，但这也是他们只能是周边成员，负责摄影、后期修图、订购伙食等等的工作。 信以为常地到更衣间脱掉校服换成链甲和罩袍，冯龙德拿起木制的双手剑来到了专属的训练房间。这种专属一人的训练房间只有核心成员中最能打的几个人才配拥有，而且每两周社团里就会有相应的比赛来决定房间的新归属，从而促使拥有者更专心于训练。 以前还是一个大胖子的冯龙德凭借着皮糙rou厚不怕揍的bug级优势，轻松拿到了其中一间训练房间的使用权。但是那会儿冯龙德每次来到社团里也只是闷在房间里打电脑或者看书，很少会训练的自己的战技。 这一次冯龙德会来到社团里的训练房间，是因为卡洛琳的要求。本来打算放学回家吃晚饭继续在自家院子熟练自己战技和病毒能力的冯龙德根据卡洛琳的要求，要到社团里的训练房间里练习新的战技技巧，而冯龙德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边无数遍吐槽着到底是谁听谁的，冯龙德一边和社团里的小伙伴们打着招呼朝着自己的训练房间走去。 “兄长，身为普通学生的他们为什么会训练战技和阵型？”路上，卡洛琳在灵魂联系中发出疑问，“我在网上查过资料，这个国度并不是义务兵制度而是募兵制度，即使是学生需要一定的军事训练结果也变成了毫无作用的表演性活动。” 冯龙德：“......你这算是把这里的军训给吐槽吐到黑了。这是cospy......算了意思就是角色扮演，我们喜欢把自己扮演成几百年前中世纪时期的条顿十字军，只不过同时我们对于相关的军事知识感兴趣而已。” 听完冯龙德的解释，卡洛琳点了点头：“条顿帝国时期，适龄的青少年也会进行适量的军事训练......现在看来，这些人在需要的时候是一批不错的预备兵员。” 冯龙德：“......”把一群cospyer当成一支军队的预备兵员，这得脑洞多大的家伙才能想得出来啊？！ ☆ “静下心，只有静下心，你才能更准确地使用武器。” “静下心？”冯龙德不担心自己和卡洛琳的举动会被其他人看到——这间房间不仅没有窗户，而且隔音效果也很好，除非在房间里引爆一个炸弹，否则绝不会有人察觉。 “没错，静下心，不要去想任何事情，眼睛和心里只有敌人跟武器。战技的锻炼是为了让自己手中的武器拥有更大的打击力度以及躯体能够坚持更长的战斗时间。任何一个人本能上就拥有一些独有的攻击技巧，当静下心的时候可以将自己后天掌握的技巧以及自己的本能攻击手段发挥到极致。” 听完卡洛琳的话，冯龙德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 “......呃，感觉不出来。” 卡洛琳：“......兄长你的记忆还真是丢了个干净。” “那我该怎么做？你说得很笼统，我不明白。” “这个只能靠自己去感觉，我也解释不上来。”看来，卡洛琳自己也无法解释出一个所以然来。 有一些东西或者说有一些感觉就是这样，你确实地知道它的存在，谁都会，但是你却无法去系统地对它进行认识和剖析，只能靠习惯去尽量接近它。这种感觉并不只是单纯的反应灵敏，还包括手感、五感之间的缺陷弥补等——比如人闭上眼睛后触觉会更加灵敏，人失明后听觉会更加敏锐，这种专注就是暂时性地将其中某一项感觉增幅。 “那除了练习技巧以外都需要练习什么？”冯龙德问道，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他对于能壮大自己的力量也感兴趣起来。 “嗯......我想想，我只擅长魔法，战技只是学习过一些而已，你看我现在能把你单方面虐着玩，其实我的近战能力并不是很强。”卡洛琳开始回忆起来，“提着剑......保持攻击姿势......”想着想着，卡洛琳一把把冯龙德推到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来，试试看。” 提着一把木制双手剑走到房间中央，冯龙德摆出了双手剑剑术中最基础的骗势起势。 “静下心，什么都不要想......”说着卡洛琳从房间里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两把木制长剑，向冯龙德走来。“你的心里只有我和我手中的武器......”卡洛琳的右手三个手指抓住一把长剑的剑柄，剑尖朝地地虚划着圆圈。 卡洛琳走得很没规律，一会儿走得很悠闲，一会儿又经常突然地转变脚步；上一刻长剑在卡洛琳的手中像钟摆一般摇晃，下一刻就能变成犀利的剑花。 不知道看了多久，慢慢地，冯龙德似乎触摸到了那种感觉：看见卡洛琳的脚刚抬起那一瞬间的样子，冯龙德的大脑比她的脚更快地判断出了落地的轨迹；在她手中翻动的长剑也开始变得有迹可循。 “啪！”卡洛琳突然在地板上重重地跺了一脚。 冯龙德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视线也马上转移到了那只脚上，刚才那种感觉也被她这么一跺脚立马就消失了。 “......”正当冯龙德哑口无言的时候卡洛琳的眼神突然之间开始变得非常狰狞，左手的那柄长剑已经划破空气朝着冯龙德劈来...... 冯龙德赶紧一个侧身避开了卡洛琳直劈而来的剑，身体的血液一瞬间涌上了大脑。 但是还没等冯龙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卡洛琳右手的长剑又横劈了过来。 “锵！”冯龙德将双手剑横竖了起来挡下了这次攻击，并且退开几步。 任谁大脑仓促之下都会混乱无比，判断力也会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短时间内能处理的信息非常有限。不过还好，交锋了几个回合下来冯龙德感觉卡洛琳的攻击其实并不是很犀利，气势和力量有余但是技巧不足，好几次卡洛琳都放弃了顺势劈砍的机会，估计收手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冯龙德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卡洛琳突然开始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并且攻击方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刁钻。冯龙德则开始应付得越来越吃力，而卡洛琳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抵挡住卡洛琳自上而下的劈砍后，冯龙德很痛苦地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握着双手剑还架在头顶。而这时候卡洛琳顺势迈出一步，她右手手持的长剑正从冯龙德的左边朝他的腰间斩来，这柄长剑的攻击高度和距离让冯龙德缩又缩不得，躲也躲不得。 “啪！”卡洛琳迈出的那只脚先踏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冯龙德不知道，自己该应该形容脑海中所感知到的景象是突然变得模糊还是突然变得清晰——那一刻四周的一切变得跟电影中的放慢动作一样，眼中和脑海里只剩下了卡洛琳和她手中的长剑。 很快冯龙德的大脑就顺利地做出了选择，却发现自己身体作出的反应居然如此之慢，身体跟不上脑部的反应。 长剑擦着冯龙德的耳边划了过去，那一刻冯龙德甚至能很清楚地听见长剑切断头发时所发出的细微金属声。 再次挥起双手剑挡开了卡洛琳一次攻击，这一次冯龙德感觉没有上一次那么吃力了。 格挡开攻击后冯龙德第一次作出了一个格挡反击的动作，卡洛琳也很快做出了反应，将冯龙德刺出的双手剑用长剑从剑尖轻松地拨开。 拨开冯龙德的攻击后，接下来卡洛琳双持长剑的挥舞只能用暴风骤雨来形容。 顺势劈！横扫！突刺！冯龙德再一次陷入了苦苦支撑中，如同风暴中摇曳的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