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满城带甲
王城一座施粥铺，流民早早的等候在这里。 已经过了施粥的时辰，还没有动静。流民越来越暴躁。不时的有人开始鼓动，制造混乱。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粥铺。当差的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流民。 “各位差官，你们行行好！我家孩子快饿死了。中午就没有领到救济了。”一个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到。 “对！官家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是官家的粥铺。要保证我们能领到救济！为什么越来越少了！我们也是对靖国做出过贡献的人！”一个瘦干的青年喊到。 “官家老爷！您行行好吧！我们也是不得已啊！被黑杀国破坏了家园才流落至此！”一个老者跪了下来。 “我们只要能果腹就行！官家行行好吧！” 大批大批流民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涕泪横流。他们希望有人把他们当人一样对待。 靖国成立五百多年，但凡有官府施粥也都是稠粥。向来规矩都是，筷子插进去，筷子倒了，主事的人头落地。 现在他们自从流落到王城，王城的施粥铺一开始还好，后来越来越稀。稀点也就算了，今天看样子还不施粥了。 当差执勤的耐心解释到，“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只是当差的，负责维持秩序！剩下的事儿，自然会有官府给大家一个交代。” 流民们越来越愤怒。城外的黑杀国还在继续围城。他们正在等待着靖国的答复。流民的愤怒越来越不理智。 终于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流民们再也不跪着哀求了。抄起身边的东西，开始反抗了！ “老皇帝退位！” “老皇帝退位！” “给天下受苦的人一个交代！” “给支离破碎的靖国一个交代！” “给这些年冤死的人一个交代！” “给大将军一个交代！” “交出老皇帝人头！” “交出老皇帝人头！” 流民的暴动迅速席卷了王城。越来越多的居民加入了游行暴动。 刚开始的时候官府还在组织镇压。可没想到王城有数十万的的百姓参与了进来。这些官兵，守备军都是和百姓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使官府让他们镇压，他们也不会再听调令了。 百姓们拿着各种非正规的武器，木棍，农具，厨具等等涌向了皇宫。 官府和守备军看到如此大规模的民变，也只好按兵不动！他们知道，这就是积怨已久的结果！ 苏明远在张勃府上，了解到民变。吓得自己也是打哆嗦。他此时深深的明白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其实天下的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原来不爆发，只是没有到达他们认知的底线。或者没有真正的威胁到自身的安全。 一旦到了他们自己的生死关头，他们就会把那些积怨都释放出来。流民越来越有组织性，他们已经开始有人带头历数这些年老皇帝的罪状！ 张勃看着这么大规模的民变，觉得老皇帝这次怕是真的大限以到了吧。天不收他，百姓就要收了他了。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外甥是不是会有机会登上皇位。 苏明远很庆幸他这时候在张勃府上。如果在皇宫内，自己今天也怕是难得善终。 张勃却提醒他，“苏阁老啊！仗着现在这民变还算理智，没有波及到你。你赶紧派人把苏府的人，偷偷的接进我府里吧！” 苏明远深以为然，当即让张勃的人去苏府把苏府的人都带来。至于财物，那都不重要了。 周鸣秋心里也不踏实，虽然他这些年官声还不算差。可保不齐有浑水摸鱼的涌入自己府中。所以他也赶紧请求张勃派人把自己的家小接来。 张勃认识的人也不多。让人把柳如玉和家小也接了过来。 民变刚刚起来，徐东青就已经安排各处的人紧急回徐府。人多，凑在一起还安全一些。徐东青却带着家族里几个不错的后辈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张勃府上。 徐东青到了张勃府上，看到热闹非凡的张府就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带着家族，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其余王城各个大家族，也早早的把门关了起来。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这些愤怒的百姓冲进自己家来。 不管他们的护院再多，也应付不来这些红了眼睛的流民。 皇宫的禁卫军看着黑压压的流民，心里害怕极了。此时皇宫还没有任何的命令传出来。 即使有命令让他们动手，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对这些王城百姓放箭。这里面没准哪个就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皇宫之中，一间屋子里一个人正在焦急的冲着另一个人说话。 “李小羽！枉费我这么多年拿你当兄弟！咱们约定好的事，事到临头了你却变卦！” 李小羽恭敬的说，“二皇子，你别着急！” 二皇子却更加的着急，“你让我怎么能不着急？！咱们这是造反！不是过家家！只要我登上皇位，我一定兑现诺言！一定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小羽却低吼一声，“二皇子！你听我把话说完！” 二皇子心里有气，也知道此时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李小羽这个禁军统领。他真的不能得罪李小羽。 李小羽看二皇子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二皇子，你也知道！我父亲当年也是十二大供奉的候选人。所以我知道的也多一些。 现在虽然宫里的供奉就还有两位。但是他们的本事太大了。而且锦衣卫和密谍司这两大部门是铁杆的保皇派！ 再有，你李家那位老祖可还是活着呢！他要是出手，那咱们可是一个也活不了。” 二皇子听李小羽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你就大可不必担心了！ 锦衣卫副指挥使肖永胜早已投靠于我！只要你这边一动，他那边也会迅速动起来！只要肖永胜动手，锦衣卫至少就可以掌控一半以上。至于都指挥使高义，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至于你说的那两位大供奉！我也和他们谈好了条件。只要李家那位老祖出手，他们就会出手。如果老祖不出手，那就算他命大！” 李小羽内心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个表面和气的二皇子不简单。还以为自己是他最大的倚仗，原来他把自己的实力埋的这么深。 李小羽迅速权衡着利弊。他知道这次二皇子是赢定了。至于太子，那就呵呵了。这些年老皇帝极力的扶持太子。但是由于皇后的阻挠和太子心里的排斥。太子并没有多少势力。 反倒是二皇子让很多权臣认可。如果不是苏明远压着朝堂上的这些人，这些人早就跳出来了。 今天他们如果起事儿，杀了老皇帝、太子和苏明远。他们的时代确实会到来了。 把皇帝的人头给了黑杀国，平息黑杀国的怒气。黑杀国就会退兵。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想到了黑杀国，李小羽浑身一哆嗦，出来了冷汗。 他恭敬的对二皇子说，“二皇子，咱们算漏了一个环节！” 二皇子皱眉，“不可能！咱们这势力成功率很高了！你指的是什么环节？” 李小羽沉吟了一下说道，“黑杀国！黑杀国的太后可是皇后的亲meimei啊！太子的亲姨妈！如果我们杀了太子和皇后。即使把老皇帝的人头给了他们，那黑杀国能善罢甘休吗？” 二皇子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焦虑的在屋里来回的转悠着。心里在盘算着利弊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就在这时有人通报。李小羽正了正衣服走出屋子。 传令兵口齿有点不清晰了，“报！报！报！报！报！报告统领！大事不好了！” 李小羽皱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天还没塌下来！”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皇宫外有几十万的百姓！他们把皇宫包围了！要，要…” 李小羽心头震惊，几十万百姓？民变！暴乱！ “要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传令兵把心一横，说到，“他们要陛下的人头！” 李小羽呼吸沉重。此时他已经不再是震惊和害怕。他这时候是有些亢奋！ 李小羽心里道，“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再也不用担心名声问题了！” 屋子里的二皇子同样的亢奋！激动的他想要放肆的大笑，却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支走传令兵，李小羽回到屋中紧紧的把门关好。李小羽和二皇子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他们都是聪明人，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关心太子和皇后的问题了。 李小羽询问到，“二皇子，民心可用！怎么样？咱们放不放？” 二皇子沉吟一下，回到，“放肯定是要放的！但是这时候放的话，时机不对！我们必须先起事！等战局控制住了，再放百姓进来！ 如果这时候放百姓进来，战局控制不住。百姓也控制不住，就错过了这次绝佳的机会！ 而且这些百姓也是一时热血，并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他们一旦被屠杀，很容易崩溃。胡乱冲撞的话，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李小羽，这边你不会再变卦了吧？” 李小羽看着二皇子那凌厉的眼神，没有回避。直接迎了上去，“请陛下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调派人手！” 二皇子听李小羽连称呼都改了，心里很受用。嘴上却说道，“大事未成，不能过于骄傲！咱们一切得安排妥当！ 你去安排，尽快起兵！我去肖永胜那里！” 李小羽恭敬的行礼。二皇子戴上兜帽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