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人路-血色晚霞
五月的东北天黑的比较晚,我太姥姥像往常一样,准备着晚饭,粗粮下锅,锅周围贴上几个窝窝头,盖上盖子,炉子里填上柴火,没过多久屋子里就窜出来一阵阵饭香味,咱太姥姥坐在小马扎上望着门口,等待着忙碌了一天的丈夫和儿子回家,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当时的梦太姥姥做的特别真,林间一座小木房前,一只黄皮子像人一样,盘腿坐在一个石头上,眉眼中散发着一股邪气,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冲着那黄皮子扑通扑通的磕着响头,而那个黄皮子威风凛凛,直冲那年轻人发出“桀桀桀”得笑声,定睛一看那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舅爷张仁景,正当我太姥姥想叫我舅爷名字的时候,那黄皮子突然看向了我梦中的太姥姥,一瞬间汗毛直立,瞬间惊醒!而此时正巧咱太姥爷务农回家,赶紧拍醒了梦魇中的妻子。 醒了之后的太姥姥满脸眼泪,冲着我太姥爷说“大孩出事了!大孩没跟你一块回来嘛?!” 太姥爷摸了摸太姥姥的头,抽了口烟袋锅子,平静的说。“那能有啥事,又不是小孩了。今个响午这小犊子跟我犯浑,让我打跑了,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看着我太姥爷吐了个烟圈,仿佛这一切并不是那么让人着急。 而刚从梦魇中惊醒的太姥姥赶紧把梦中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咱太姥爷,而咱太姥爷听完之后,不由得的也是心里一哆嗦,要知道“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在东北一直有些很重的地位,尤其是那“黄家”据说黄家的大仙擅长制造“癔病”也称为“撞客”而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基本上都是被黄大仙所附体,如是上身仇家,必将其折腾致死,如是其堂口出马弟子,则会为人解惑,占卜预事,民间称其为“跳大神”。而这黄仙也是这五大仙家中性格最为古怪之“客”据说黄仙在得道之前,经常偷挖人坟而食尸脑,来加快修行速度,导致很多老百姓见而打之,而其又报复心极强且又团结,不成仙倒也好,如果碰到那即将破关成仙的黄仙那必是几代遭殃。 太阳眼瞅着就要下山,而我这舅爷还不见人影,我太姥爷这可就开始着急了,要说这往常啊,虽说我舅爷一天混吃等死,玩归玩,但作为职业干饭人得他,吃饭的时辰还真就没有耽误过。 天色渐晚,天空也烧起了几缕红色晚霞,眼见这太阳马上要落山,这时咱太姥爷感觉这孩子可能出事了,那个年头,东北正闹胡子,我太姥爷想了想,这孩子不会是让胡子抓去了吧,想着,不由得身上了打了个冷颤。 故事说到这,可能有朋友问了,这胡子是什么,这你还真就问到点子上了,这胡子就是所谓的土匪山贼,那个年头东北兵荒马乱,有的是落草为寇,有的是生活所迫实在活不下去了,选择了这上山当胡子,虽说名为山贼土匪,但毕竟都是穷苦出身,所以这些胡子一般都截一些乡绅地主,贫苦的老百姓这帮人还真就不祸害,虽说当时兵荒马乱,但至少还留着人性的温暖,可比当今这挂羊头卖狗rou的“正人君子”强多了。 要知道,咱太姥爷家可就是地主,要说这地主最怕的,那就是胡子了,但是这胡子往往截完人会派下一个“送信”的跟你谈条件,可这太阳都下山了,还不见信,我太姥爷就感觉这是事也许跟着胡子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唯一得可能只有和太姥姥那个梦相关联。 “上山!等这小王八犊子让我抓回来,看我不他妈把他腿打折!”看着外面血红的晚霞,咱太姥爷拿着几根火把,和一杆沙喷子就往外走,临走之前看着我太姥哭泣的眼神说道“放心吧,仁景那孩子命大,当年那张道长路过咱家时说过,说任景这孩子“福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万事定能绝处逢生!我寻莫这孩子可能在山上的营地,我去找找,等我们爷俩回来,给俺俩做好夜宵,我去去就回!” 看着我太姥爷出门的身影,咱太姥擦了擦眼泪,而此时此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梦境中景象,而她能做的,也只是祈祷这爷俩能平安回来,这也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唯一能做的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基本落山。透过那地平线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晚霞,张宝廷这个时候也走到了山下,抬起头看着即将下山的太阳也点燃了手上的火把,走进了这山林之中。 踏着这山间小路,林中传来了一阵阵山兽的叫声,仿佛在告诉我太姥爷,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地盘,你得离这远点,可寻子心切的张宝廷那顾得上这么多,抽出了怀里的沙喷子放在手里,心想到“小犊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而这些山林野兽最怕的就是火和枪,看着眼前这个人左手火炬右手枪,也都躲着远远的,便不再做声了。 不一会,张宝廷就走到了这山营子,可这眼前的一幕看的我这年过半百的太姥爷浑身起了盗汗,只见我这乖舅爷冲着前面这一个阱坑子一个劲的磕头,嘴里也不说话,头上的血是哗哗的往下流,此时此刻看到一幕,我太姥爷连忙跑到跟前,拉住我舅爷,可是不管我太姥爷怎么拉,怎么喊,我舅爷就是不理会,就做这一个动作,就是冲着这陷阱坑子磕头,我太姥爷看着眼前灵异的一幕,霎时间也想到了,这孩子八成是被迷了,而此时此刻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地上一个木头旮沓冲着我舅爷头上就是一棍,砰一下就给我舅爷打倒了。(而愿称此招为“物理破癔病”)
此时的张宝廷心里是有疑问的,为何这孩子要冲着这陷阱坑子一个劲磕头,而这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揣着心里的疑问张宝亭便向那陷阱坑子走去拿着火把向里面一照,吓的张宝廷是一身冷汗!只见那陷阱坑子的石头下,压着个黄皮子!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你说你这小犊子,真是他妈的。。” 此时张宝廷心中的疑问也解开了,这事多半跟这坑里的黄皮子有关,他这完蛋儿子也定是杀了这坑中的黄皮子才被迷的。以前张宝廷也听说过,这黄皮子经常四处打洞有的专挑那刚下葬的坟里钻,钻进这刚下好的棺材里趁着这尸体没有腐烂撬开这尸体脑壳吸人脑髓,久而久之,这黄皮子便修了人性,更有的竟能修炼出道行。他也估计他这不争气的儿子怕是打死了一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而这黄皮子又报复心极强心眼小的跟芝麻似的,这黄皮子今天能迷的他儿子下跪磕头,明天又不一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张宝廷想也没想冲着那死了黄皮子的陷阱坑子举了三个躬,说道“在下张宝廷!山东掖县人士!犬子不懂规矩今日失手伤了黄大仙,还望大仙海涵!他日必携犬子磕头认错!奉上香火黄鸡!”说完便又冲着那坑鞠了三躬,背着我舅爷便往山下去。 此时此刻的张宝廷仿佛吃了五香散一般,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他搞不清楚这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没办法,眼下之计也只有背着我舅爷回家,剩下的事也只能等到家了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