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对不起，凯撒
“真的？我对你真的很重要？”诺诺还是带着哭腔。 “当然了。” “跟eva比起来呢？” “这次消灭秘党，eva帮了我大忙。但还是你比较重要。”路明非回答得毫不犹豫。 “路明非！你……”一旁的eva准备骂人了。 路明非拼命给eva使眼色，eva才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别过头去。 “跟零比起来呢？”诺诺追问。 “啊这……” “路明非！”eva坐不住了，“敢情卖我的时候你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零就区别对待是吧？” “跟青子比起来呢？”诺诺穷追不舍。 “青子又是谁？”eva加入了声讨渣男的行列。 “零，救我！”路明非把希望寄托在零身上。 “青子是他师父，他对师父有非分之想，十足的逆徒。”零丝毫不给路明非面子。 “好啊，路明非，你又刷新了我的世界观，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诺诺骂道，“零先来的就算了，青子是你师父我也不追究，eva又是怎么回事？你这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eva愣住了，我好心帮你说话，你还攻击起我来了是吧？ “陈墨童，你别得寸进尺！为了救你我可是黑了半个地球的电子设备！路明非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以后你们都得给我打工！” “谁卖给你了啊？你可别乱讲，我只是答应了跟你约会！”路明非急忙反驳道。 听到约会，零立即挽住路明非的胳膊，眼睛死死盯着他。 “零，你别这样看我，我有点慌。” “你都还没和我约会过！”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还需要约会？” “那不一样。” “天天在一起？好啊！我被陈家抓走的时候，你们还在约会！”诺诺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呜呜呜呜……” “哎！别吵了！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路明非来了句教科书式的发言。 “你去死！”诺诺和eva忽然转头，眼睛里喷着火。 好吧，这句话真的只能在动画里说，现实里说这句话是找死。 关键时刻，零站出来解决了争端。 “一夫一妻是法律的规定，我们没有必要遵守别人制定的法律。” “这么说好像有道理诶……”诺诺被绕进去了。 “对噢，现在我们可以自己立法。我明年就培养几个议员，让他们把新的婚姻法提上日程。”eva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也亦勿施于人。”路明非悻悻地说。他可不想人类道德再败坏下去了，开后宫这种事情一个人悄悄搞就好，千万别推广到全世界。 “阿嚏！”诺诺被吸引了注意力，生完气以后，马上冻得打喷嚏。 11下旬已经是冬天了，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婚纱，在这个初冬时节根本无法御寒。在场的四个人里没有一个是混血种，面对严寒天气当然会有正常的反应。 “我的衣服给你穿吧。”零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披到诺诺身上。 “谢谢……可是你……” “我在西伯利亚长大的，这点冷算不了什么。” “零jiejie真好。” …… “对了，凯撒要怎么办？”路明非突然想起自己还留了个加图索家的孽种没有处理干净。 “放着不管也没事，他现在身无分文，很快就会饿死在日本了。”eva说。 按照常理，这种大家族，只要继承人还活着，家族剩下的人就会拥立他为新的家主，一伙残兵败将聚在一起死灰复燃。 不过几百年间，加图索家得罪了太多的势力——世界第一大财团，不侵犯其他人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加图索家是龙族的秘密已经曝光，混血种圈子里人人喊打，他们剩下的人已经自身难保了，不可能来得及拥立凯撒。其他家族更不可能——他们这次因为加图索家遭受到毁灭性打击，龙族之间尚且存在敌对关系，混血种更不可能明知对方是龙族还跟人家结盟。已经有人在猎人网站悬赏凯撒的人头了 “斩草除根，还是杀了比较好。”零坚持要做事做绝。 “诺诺，你怎么看？” 路明非决定还是尊重一下诺诺的意见，毕竟她才是当事人。 诺诺想了很久，缓缓开口：“去跟他道个别吧。他和我一样，只是家族的牺牲品，不要为难他。” …… 涩谷区是东京最繁华的几个行政区之一。这里的商业活动极其兴旺。 路明非他们蹲点的地方就是一处购物中心的大楼，正好可以去换一套行装，免得路上被人认出来。 虽然不远处就是警视厅的人，但路明非一点都不慌。警员们都在勘察现场，他们肯定想不到凶手还敢去购物中心买衣服。以这些人的工作效率，估计明天才能确定凶手的身份，后天再慢悠悠地发布通缉，到那时候，执行部自然会施压让他们取笑调查。 eva黑掉了沿途的摄像头，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晃进去。 商厦里门庭若市，百货店、时装专卖店、饮食店、咖啡店、娱乐设施等密集如云。 一行人走进一家服装店，店里只有一个女性店员，穿着精致的制服。 她面容稚嫩，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是兼职的学生。 “欢迎光临。”看到路明非一行人走进来以后，她立即微笑鞠躬。 “买点衣服。”路明非言简意赅。 他扫了一眼店员的工作牌，看到“麻生真”三个字。看来这就是小姑娘的名字了。 “好的，需要什么样的衣服呢？我们有……”麻生真按照流程为客人导购。 “我们自己选就好。”eva打断了她。 一行人干净利落地拿了几件衣服，走进更衣室。 不一会儿，他们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路明非换了一件夹克，戴上了牛仔帽。诺诺把婚纱换成普通的女装，外面披上一件斗篷。把他们放在人群中，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劫婚车的凶手和被掳走的新娘。 零和eva没有露脸，所以没有必要换衣服。 “一共多少钱？”路明非问。 “感谢惠顾，一共是元。” 零掏出信用卡，麻生真蹑手蹑脚地拿出pos机进行cao作。 “你是高中生？”路明非问道。 “是、是的。” “难怪这么生疏。” “对不起……”麻生真低下了头。 “如果有人拿我和她的画像来找你询问，”路明非指了指诺诺，“请说自己没有看见。” “你们是……” “她不想结婚，我带她私奔了。”路明非说。 按照他的把妹经验，说是私奔，对方就不会向警方举报。哪个小姑娘不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呢？ 如果什么都不说直接要求对方保密，肯定会引起怀疑，不如坦诚相告。 “哦……” “这是给你的小费，辛苦了。”路明非把一叠美元递到麻生真手里。 不等麻生真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消失在了商场的人海中。 “诶诶诶！”等了好半天，麻生真才反应过来，这叠美元加起来有差不多一万块钱！ 麻生真跟奶奶一起生活。她的父母离异，虽然每个月也会寄钱来，但父母说过等她18岁就不会再寄钱了。只靠父母寄来的抚养费，上大学的钱还远远不够。于是她一有空就到闹市区打工，希望凭自己的力量赚取足够的学费去上大学。 刚才的客人给的小费，已经够普通大学一年的学费了！ 麻生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今天幸运女神卷顾我了呢……” …… 出了商场楼，路明非一行人进入明治神宫的参道。 路明非确实可以用魔术直接飞过去，但他刚刚劫婚车已经把魔力用得差不多了。不开第五法，魔力是很有限的。 今天的明治神宫很安静，没有大批游客也没有熙熙攘攘的车道，明治神宫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高楼林立的东京市中心，遗世而独立。他们四人走在参道上，就像普通的旅客。 这是一条很长的神道，中间均由石子铺砌，植被覆盖犹如原始森林，而本该落叶满地难以打理的沙石道却一尘不染。 按照eva的情报，凯撒就在最里面的神乐殿等诺诺。明治神宫外围的参道不允许车辆进入，路明非之前劫婚车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轿子，他们似乎是打算把诺诺抬进去。也只有凯撒那种纨绔子弟才会那么浮夸了吧。 加图索家的幕后黑手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做，来都来了，就当旅游吧。 沿途的风景很美，参道两旁巨树参天、野鸟飞鸣。 “这里的树好高啊！”路明非感慨。 “设计这里时，植物学家按东京的气候环境而种植了椎树，橡树，楠树等常绿阔叶树，期待它们百年后会成长为壮观的自然林。明治神宫开工之后，即从日本各地以及旧满洲，朝鲜贡奉树木达十万余棵。”eva充当起导游。她作为专业八年的人工智能，可以说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书。 走到南北参道相汇之处，一个巨型鸟居出现在他们眼前。 鸟居的支柱直径有差不多两米，高度更是达到了十几米，远比普通的日式鸟居要大得多。 “这处鸟居是日本最大的木制鸟居。第一代鸟居在昭和41年被雷电击中受损，可当时在日本却找不到同样的良材以重建。当时给明治神宫供货的木材商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出发去琉球岛寻找建材用的巨大桧树。最终他们在海拔3300米的密林深处找到了树龄1500年的大树。此树被运往日本，于1976年12月23日建成了今天的模样。” 穿过大鸟居就进入了大参道。沿着被称做“升型”的道路通往大殿。里面的大殿不像一般的神社，面正南而建，参道是笔直的。这里的参道要转弯差不多一个直角才能看到大殿。 凯撒正站在大殿门前，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猩红的绶带上别着金色和银色的勋章，像是中世纪欧洲的皇帝。 “哟，凯撒！好久不见。”路明非冲上去打招呼。 “路明非？你是来给我当伴郎的么？”凯撒看到路明非，感到很意外，但他也没往深处想。 “不是，我是来抢婚的。诺诺不喜欢你。”路明非向诺诺招手示意，“来，你自己跟他说。” 诺诺拉下斗篷，暗红色的长发散落在空中。 “凯撒，我们的婚礼只是家族的联姻，其实我并不喜欢你。现在加图索家已经完蛋了，庞贝和弗罗斯特都已经被路明非杀掉，秘党也被血洗，我没有必要再陪你演戏了。” “你说什么？加图索家已经没了？”凯撒一时间没有消化诺诺说的话。 “我帮你把你讨厌的家族灭掉了，不用谢我。”路明非把手抄在胸前，不屑一顾地说道。 “如果你帮我灭掉了家族，我倒是很感激你。”听到加图索家没了，凯撒笑得很开心，但他立刻收起了笑容，语气变得冰冷，“但如果你想抢走诺诺，我绝不答应！” 就在矛盾一触即发之际，诺诺出声呵止：“凯撒！别犯中二病了！我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个雨夜，是我的家族强迫我演的一出戏。对你来说，那是美好的初恋记忆，但对我来说，那段回忆充满了痛苦。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你我都是家族的工具，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可以摆脱家族的控制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我不喜欢你！” “好吧……”凯撒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看在你我处境相同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以后不要再参和混血种世界的事。加图索家倒了，他们的仇家很快就会蜂拥而上，你也是复仇的目标之一。我走了，保重。” 诺诺说完就转身沿着神社台阶走下去。 “诺诺……”凯撒轻声呼喊。 诺诺停了下来，背对着凯撒。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的是路明非吗？” “没错，他把我从家族中解救出来，还给我看星星，我很喜欢他！”诺诺再次迈出脚步。 路明非最后看了凯撒一眼，默默地转身，跟着诺诺离开了。零和eva也跟着离去。 “这样啊……”凯撒无力地瘫坐在大殿门前，眼里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