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赌约
朴道宗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你们的药方的确补全了，或许你们也看到了那本真正的孙思邈千金要方，这算不了什么真本事。” 药王孙思邈所著的千金要方市面上其实就有，不过内行人都知道，这本所谓的千金要方根本不是孙思邈的真迹孤本，而是后世之人重新编纂的，很多经典的药方都已经遗失了。 朴道宗想当然的认为中方手里有那本绝世医典千金要方。 朴医生心里突然就笑了，有药方照抄还用了三天时间，可见中方研究人员在医学上的造诣，真的不怎么样。 听说朴道宗承认了药方的正确性，吴明辉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朴道宗最后那句话，他根本没在乎。 他在乎的是这两个药方的正确性，别的反倒是小事。 韩斌走上前去说道：“把资料还我……方子的辩证和推理是我们这几天的心血结晶，你们休想不劳而获。” 韩斌眼尖，早就发现高丽人正在抄录那些资料，方才忍着没说话，此刻尘埃落定，也就撕破脸皮了。 高丽人闻言，有些慌乱，他们的确很稀罕这些辩证资料。 章君浩走过去提醒道：“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拍下呢……抄录起来很麻烦的，你们的汉字写得又那么难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负责抄录的高丽人顿时就反应过来，拿出他们国家生产的手机，啪啪啪将那几页资料拍了下来。 韩斌见状顿时就傻眼了，心想章医生这是什么意思？不索要资料倒也罢了，居然还提醒高丽人拍照？ 白燕看到了韩斌的不解，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个药方我们都已经吃透了，算不了什么，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公开，这次给刘老看病。我们要用的是章医生的新方子。” 韩斌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什么脑子，都给忙糊涂了。章医生手里还有新方子啊！” 这时，高丽人将资料递还过来，韩斌一脸的不屑，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拿走，拿走。不要了……也就你们这些只学了皮毛的韩医才稀罕，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 朴道宗的脸拉得老长，一脸的郁卒，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的水准好呢。 等等，他们还研制了新的药方，就在这三天之内，怎么可能呢？ “钱处长，听说他们还研制了新的治疗肾结石的药方？我能见识一下吗？”朴道宗觉得还是跟中方的外事部门的人沟通好一些。外交无小事，这些人对外宾恭敬得很。 “哼！”钱成元之前为了让朴道宗答应补全药方，说尽了好话，用尽了手段，受尽了窝囊气，如今守得云开见日出，此刻他不给高丽人甩脸子就是好事了，还能指望他态度好？ 钱成元冷冰冰的说道：“怎么？还想偷师学艺啊？” 朴道宗没想到钱成元也变脸了，心中微微不喜，不过就此离开的话。心里真的有些不甘心。 他耐着性子说道：“钱处长，我们千水医药集团这次来你们省里，主要就是为了两国的医药交流，之前我方大度的拿出了药方。如今想参研一下你们的药方，你们不会敝帚自珍吧？” 这事钱成元也做不了主，他把目光转向了吴明辉。 吴明辉正要拒绝，章君浩却抢先说道：“可以，想看就看……我们中国人胸襟广大，岂是你们所能比的？” “燕子姐。把药方给他看。”章君浩冲白燕使了个眼色，白燕会意的走上前去，把药方递了过去。 朴道宗一把抢过去仔细查看，脸色不断变化，或阴或晴，最终突然大笑道：“呵呵，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有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哗众取宠，别的我不敢说，如果你们真的用这个方子去治疗刘建柱，那么他肯定死定了。” 此话一出，吴明辉、钱成元都微微一惊，事实证明，这名高丽人还是有些门道的，他这么说，莫非药方真的不严谨？ “朴医生，你什么意思？”吴明辉问道。 朴道宗笑着说道：“局长阁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研究过这个药方，在我看来，任何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添加了几味毒药……砒霜，毒蝎子……你来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穿肠的毒药啊！” “原来是这个。”吴明辉的反应有些冷淡，这事章君浩解释过，以毒攻毒，具体的辩证理论他嫌听着麻烦，总之这是一个科学的配伍。而且昨晚章君浩已经给现场的医学研究人员讲过其中的辩证和配伍关系，大家都觉得没有问题。 朴道宗拿这个说事，显然暴露了他的中医水准，真的不怎么样。 吴明辉意识到，他们对老朴还是有些高估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吴明辉不耐烦的挥挥手，高手寂寞，跟这帮低手在一起，真是无聊得很，药方里添加个毒药，居然能把他们逗得笑个不停？ “等等！”朴道宗见吴明辉根本不在意他对新药方的评价，顿时就不那么淡定了，都说这个国家的医药管理不是很正规，现在看来这个说法还是有道理的，那可是毒药啊。 “朴医生，你还有什么话说？”吴明辉的语气中明显透着一股责怪。 “尊敬的局长阁下，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我想我有义务和理由提醒你，这个药方分明就是毒方，你可不能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啊！”朴道宗正义的说道。 吴明辉暗暗冷笑，之前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医务工作者，之前怎么不见你的正义感？ 章君浩没等吴明辉说话，已经走上前，说道：“老朴，我知道你的心思，要不这样吧，我们当场试药，看看这药方能不能毒死人。” “真的？”朴道宗倒是没在意章君浩的称呼，他见章君浩敢在现场试药，顿时就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章君浩说道：“你让你的同事或者是学生拿着药方去抓药。然后我们现场试药，如果真把人毒死了，我来偿命。” “好啊！”朴道宗早就看不惯这个年轻嚣张的医生了。 “如果毒不死人，你们千水集团在我们国家发个声明。说你们的韩医不如我们的中医。怎么样？你敢吗？” 朴道宗闻言，稍微有些犹豫，这是一场名誉之战，万一输了，千水集团和韩医的面子就丢了。 可是……他再次仔细看了看那个药方。又看了看其中的药材，心里默默的辩证、推理了一番，眸子亮起一道光彩，说道：“章医生，既然你非要试药，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真的毒死人，问题就严重了！” “无妨！”章君浩说道：“毒死人，我来偿命！” 朴道宗把目光转向吴明辉道：“尊敬的局长阁下。你怎么说？” 吴明辉略微犹豫了一下，语气坚定的道：“一切听章医生的安排！” 钱成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吴局长，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万一出了人命，那可不是小事。” 吴明辉低声问韩斌道：“新药方做临床试验了吗？” 韩斌摇头，低声说道：“药方出来后章医生讲了一些其中的配伍和辩证，我们全顾着去消化新知识了，没顾得上做临床检验。” “你觉得会出问题吗？”吴明辉小声的问着韩斌。 斌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章医生的药方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他昨晚提出的配伍原理虽然有些骇人惊俗。但仔细回味研究，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么说，可以试试？”吴明辉问道。 韩斌点点头道：“没错，这药方想要用在刘老身上。肯定需要多部门的检验，今天我们借此跟高丽的医师做个试药的赌约，传言出去，估计对我们下一步的安排应该大有脾益。” 吴明辉也觉得韩斌的说法有道理，不过前提是药方真的没事。 白燕说道：“我来试药。” 她进一步解释道：“我上个月体检，查出有点轻微的结石。正好借此机会做个治疗。” 吴明辉赞道：“白总真是了不起，巾帼女英雄！” 白燕摆了摆手，笑道：“领导言重了，其实我是假公济私，想免费吃个药……对了，今天这副药，费用不会让我承担吧？” 白燕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就笑了，都说白总真风趣。 章君浩笑着插嘴道：“药管够，不过也不能胡喝。你的病情我大约也了解一些，一副药下去，几乎就痊愈了。” 章君浩看着吴明辉说道：“吴局长，恕我直言，你也有些轻微的尿路结石吧？“ 吴明辉扑哧笑了出来，他对众人说道：“这个章医生啊，真厉害，眼睛上面有透视功能，看一眼就知道我有尿结石。不错，我还真有这个病，上个星期局里的例行检查查出来的，医院里的单据还在我的公文包呢……这样，等会儿的汤药，也给我留上一份。” 朴道宗见状，偏就不信邪了，吩咐自己的学生在中方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卫生局的药材库去抓药。 这个药方是章君浩根据孙道士的药方，结合九转瘟经中的一个仙家妙方增减而成的，药方延续了瘟医的风格，有几味毒药。 为了压制毒药的药性，章君浩特意选了几种温和的草药，其中有几味在当今社会上十分罕见。 吴明辉、何成动用关系，四处协调，也只凑齐了十副药的用量。 考虑到刘建柱的病情，药材不能过多的浪费，章君浩让白燕跟过去交代了一下，抓三副药就可以了。 抓药后，高丽医师亲自煎熬，用的是现代化的煎药设备，将原本四个小时的熬药时间，压缩到了半个小时。 等汤药冷了一些后，白燕也不跟众人打招呼，端起碗来，一口气就喝光了。 “哎呀！”片刻后，白燕脸上有些痛苦。 “怎么了？”吴明辉面色一紧道。 “没事，这是正常的反应。燕子姐的尿结石有些日子了，我这药方有化石的功效，第一次药性有点猛了，有点轻微的不适，不过很快就好了。”章君浩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几句。 “我也喝。”听章君浩这么一解释，吴明辉也上前端起汤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章君浩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朴道宗身上说道：“阁下身上似乎也有轻微的尿路结石，不如这最后一碗，你喝了吧。” “我去下洗手间。”白燕喝了汤药后，先是轻微的阵痛，接着就出现了强烈的尿意。 吴明辉也是这个反应。 很快，白燕和吴明辉各自从不同的洗手间返回，两人脸上洋溢着微笑和幸福。 尿结石虽然不是什么重病，但却很磨人，几个月的烦恼一朝解除，心里的舒畅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你们……你们真的没事？”朴道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明辉说道：“朴医生，我听章医生说，你也有病，不如那碗汤药我们免费送给你吧。” 朴道宗摇摇头道：“不，我没病，我不会喝任何中药的。” “为什么？”钱成元好奇的问道。 朴道宗说道：“中医这些年的发展体系混乱，管理落后，已经脱离了科学发展的范畴。说句实话，你们配置的汤药很危险，我是不会拿我的生命来冒险的。” 吴明辉顿时就怒了：“朴医生，你什么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你有没有意思啊？” 韩斌走上前说道：“你不领情就算了，不过方才的赌约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钱成元也上前交涉道：“你欠我们一个声明。” 朴道宗的脸上现出了尴尬之色，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我很惊讶，你们服用了毒方居然没事，但是……我想我个人是无法代表韩医的！” “朴道宗，你想耍无赖吗？”白燕也怒了，拼着暴露个人医疗**来试药，为的就是让高丽人承认韩医不如中医，此刻他居然耍赖了，实在是难以容忍。 白燕说着，就扑过去要打人。钱成元急忙过去说道：“白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咱是礼仪之邦，咱不打人！” 白燕的举动，在场的人很多都是支持的，姓朴的这个庸医想耍无赖，的确该打。 朴道宗见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心中生了急智，说道：“有些毒药的药性是很慢的，你们现在没事，不代表过一会儿没事。这样，我们再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你们若还是无事，我愿赌服输。” 吴明辉回头看了章君浩一眼，章君浩点头道：“可以！” 白燕哼了一声，对朴道宗说道：“姓朴的，我可把你的话录音了，一个小时后，你再不兑现赌约，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燕说着，还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冲着朴道宗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