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母命难违

    “酒足饭饱，可惜没酒！”

    杨东升出了面馆，还摸着肚皮感叹，曾安华懒得搭腔一个戏精，上前挽住他并肩同行，“我们往商场那边走走消消食！”

    反正自己把今天都卖给童养媳了，自然是曾安华说了算。

    杨东升要求不高，如胶似膝形影不离。

    走着走着路过成都杨桃冰店，忽然下意识停住脚步想买一碗解解腻，紧接着牵住童养媳的葱指，入手只觉肌肤细嫩润滑，温度微微有点凉，心头泛起阵阵涟漪憧憬，顿时就把买冰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古人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令人羡慕不已！”一张嘴腻不死人的甜言蜜语张口就菜，说完之后转头看向童养媳，牵住她的手不由紧了又紧，想牢牢记住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曾安华嫣然一笑霞飞双颊，顿时红光满面神采熠熠，转而轻轻抽出手来，翻转纤纤玉指反扣住杨东升的手指。

    二人相顾一笑，紧紧的将十指扣在一起。

    这家始创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老字号倡导限塑，由于不方便带走，又不想松开手去人挤人，只好手牵手的闲逛起来。

    电影街、原宿、红包场等，一路兜兜转转，只逛不进，只看不买。

    他们就是纯粹的随性而走，其中最吸引杨东升的是一家经营卫衣为主的商家，这家店面摆放着大量的情侣系列卫衣套装，学生款、港流、韩版，还有不少原创系列，最后考虑到拎着大包小包累人还是放弃了。

    什么景致，什么店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杨东升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结果没等到天荒地老，等来了母上大人的视频通话，不但打断了杨东升的约会，而且打搅了晚上的烛光晚餐。

    母命难违！

    当着童养媳的面，他只能大声保证，稍后会带着媳妇一起过去给母后请安。

    杨东升内心十分崩溃，世俗凡事纷纷扰扰。

    “难怪自古以来闲人逸士有钻小树林的爱好，彭祖活了八百八，其媳妇找了一茬又一茬，才是吾辈榜样和人生导师。”他把抱怨跟身边童养媳一说，引来对方手包直往身上招呼。

    杨东升二话不说，松开手走到童养媳面前，弯下膝，沉住腰，背起她向商场大步迈去。

    自身为数不多的相关记忆里，周末小聚很少选在周六下午，次数屈指可数。母上大人的电话充满恶意，就是故意打扰他跟童养媳之间的卿卿我我。

    光挨打不还手，不是杨某人做人的风格。

    母上施张良计，自己架过墙梯。

    杨东升转身背起童养媳返回商场，将闲逛时看中的一款情侣卫衣外套买下来，拉上曾安华到试衣间换衣服。

    这是一款原创系列的情侣套装，柴犬与美短带帽潮流春秋新款，杨东升身上的柴犬一副谄媚讨好舔狗姿态，又蠢又蔫坏；曾安华身上的美短则是一副你高攀不起的萌猫姿态，又萌又有爱。

    “这样会不会太露骨了！”曾安华看着二人身上的情侣装，脸蛋发热有点羞涩的轻轻询问。

    “我都没有拉上你直接领证，算哪门子露骨！下次出来咱们把证件带上，什么时候把结婚证拍到母上面前，才算报了私扣咱们信笺的仇！”

    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让人无语至极，却又喜欢到了骨子里。

    “其实，你是迁怒于人！你写给我的信笺我都收到了，后来你另结新欢，才忘了给旧爱写信！”

    不听不听，小媳妇诬人清白！

    杨东升权当没有听见，拉着童养媳一起照镜子，脸上沾沾自喜，嘴上振振有词。

    “你看郎才女貌，是不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看着小男人一脸自恋狂模样，曾安华羞涩尽去，又有点哭笑不得，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姑姑真是一点都不骗自己。

    接下来杨东升又伸手比划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差距，转而低眉弄眼，作出一脸沮丧难过的样子。

    “这个子太拉胯了，严重影响颜值！”想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可能不再长个了，就忍不住莫名担忧，“我以后要是不长个了，你就穿平底鞋好不好！”

    “是喔！”曾安华不假思索回答，又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一下。

    当年，杨东升用了一下午四处霍霍，拿着一捧自制鲜花向对方求婚，“好呀！”曾安华也是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

    反手环抱童养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依然。

    杨东升拿出手机，请服务员帮忙拍了几张合照，又拉上童养媳去买了一对情侣款的蛤蟆镜，他自己带上浅绿色的蛤蟆镜，又给对方带上靓蓝色的蛤蟆镜，然后才乐呵呵的坐上计程车赶往交流中心。

    二人轻车熟路的赶到翡翠园，眼下到了四月下旬，杨父已泡好一壶新茶，跟杨母面对面饮茶，一幅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的画面映入眼帘。

    杨东升一手摘下蛤蟆镜，一手牵起童养媳进入包厢，开口兴师问罪，“老爸老妈，鉴定报告书是不搞错了！饮茶也不等我，咱是亲生的吗？”

    明显感觉童养媳有些拘谨，手汗都紧张出来了，打招呼也有几分急促，噼里啪啦一连串打破父母之间的自洽氛围，杨父一副老式黑框眼镜，板着脸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像极老古板，故而可以理解曾安华的紧张情绪。

    杨母起身把曾安华拉到身边坐下，看着儿子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眼神笑眯笑眯的揶揄。

    “怎么舍不得离不开你的小jiejie？”

    “老妈，我和安华一别多年，中间断了联系都是你造成的，今天又来坏我约会，你得赔我精神损失！”面对母亲的调笑，杨东升拿出看家本领直接耍无赖，猪八戒倒打一耙。

    杨母立马收起笑脸，语气严肃认真起来，一副质问的语气，看起来十分唬人。

    “所以你就穿着情侣装，怎么着过来给我示威！”

    刚刚坐到杨母身边的曾安华方了，一听母子见面就要上演全武行，紧张得站起来就要道歉。

    杨东升连忙上前按住她，轻轻拍拍她的手，对着她的眼睛眨了眨，示意交给自己处理就行。

    “老妈说的哪里话，我和安华这种情况放到过去，也算定了娃娃亲！再说你看看我以前一身灰不溜秋的运动服，您老人家怎么不干脆给儿子发一身工作服，不但结实而且耐用！”杨东升先行安抚过童养媳，接着一边据理力争一边走到母亲背后，从后面躬身搂住母亲的脖子撒娇卖萌。

    “老妈，儿子好想你！”

    说完目光转向隔岸观火的杨父，语气轻佻的喊了一句，“老爸，儿子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