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便宜师傅
现在的小年轻脑回路非比寻常，路子不是一般的野！ 这拜师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竟然不着痕迹的将了自己一军，可见臭小子有多狗胆包天，张燕伸出去的手随之僵在半空骑虎难下，脸色阴晴不定的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眼神深邃有神，精神深不见底。 除了性子有些惫懒缺乏上进心，确实是一块良才美玉。 面对老头打量牲口一样的眼光，杨东升再次尝到难言滋味，那种光天化日被人扒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身状态几乎完全暴露在对方眼里，他猜测可能是洞察秘术中的【观人之术】。 这个臭小子，天赋和天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自己下手晚了失之交臂。 张燕足足看了有半分钟，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炎黄上下五千年英雄豪杰辈出如过江之鲫，留下的超凡传承不知凡几，故而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便是难上加难。 先说断，后不乱。 张燕拿定主意伸手按住茶杯，他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杨东升，按照你刚才的描述来看，必然是确定核心冥想法了。无论是天授还是神受，你都不可能兼修其他核心传承，更不可能将其发扬光大！” 伤口撒盐一刀不够，又补上一刀。 “此是其一，还有其二。我对你现有的核心冥想法一无所知，故而无法判断你我具备的传承是否冲突。” 今天推明日，明日推明日，日日推明日，事事成蹉跎，这种推脱套路似曾相识，总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杨东升闻言有点着急，一时有些口不择言，“燕叔，你听我给你解释，你口中所谓的核心冥想法就是鬼画符一个，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说完之后只听“啪”的一声响，那一摞纸质文件还是落在了脑袋瓜子上。 “臭小子，有些文字根本不需要认识，看到它的第一时间就能明白，即便你再怎么不学无术，也能无师自通文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如果杨东升有能力勾勒出来，肯定会当场站出来打脸，“亮个相吧，小宝贝！”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碍于实力不济和口说无凭，他只能不好意思的解释，“燕叔，这个含义好像别有内涵，字面意思就是日天！” 结果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作响，张燕手上敲打动作更狠了。 “杨东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懂装懂还是装傻充愣？” 杨东升一脑门黑线，顿时觉得窦娥在世都没有自己冤，“燕叔，小侄怎么敢消遣您老人家，怪事发生在试炼第二日中间休整期间，趁着我深度冥想不知不觉钻进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撵都撵不走！” 眼见大叔眉头越拧越紧，他不得不改变策略，行曲线救国之计。 “燕叔，要不您看这样行不，收我做个记名弟子也成，有事弟子服其劳，没事弟子也能斟茶递水！” 张燕琢磨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不解，“依老头子我看，你小子可不缺超凡传承，为什么上杆子拜老夫为师？” 前面刚把话说完，又注意到臭小子一副人模狗样，赶紧出声打个补丁，“老夫事先必须和你讲清楚，外界有些压力老头子帮你扛就扛了，但是你自己招惹的桃花债必须自己解决！” 明显听出燕叔语气有所松动，杨东升把一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那是打小被人盯梢严重缺乏安全感，再加上您老人家一番形容，小侄也是畏于霓虹神道势大，想给一家老小找个可靠后盾。燕叔，你放心好了，小侄不是那种恰烂桃花的没出息！” 呵呵！ 年轻人怕是对“没出息”有什么误解，放之五湖四海桃花债缠身的有几个没出息，自诩过来人的张燕极为不屑的撇撇嘴，若是桃花债那么容易躲，又何必失心疯似的出家，少年人慕艾口嫌体直，早晚不知栽到哪个坑里。 不过，张燕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东升，拜师的事老头子原则上同意了，你不能继承老夫衣钵，只能收你做记名弟子。” 杨东升一颗定心丸下肚，不由喜形于色乐上眉梢，双手连忙摆正位置恭恭敬敬的递茶，嘴皮子也不甘落后，“师傅在上，请受不成器弟子一拜！” 张燕只手接过拜师茶，只手揽住他不让下拜，“你一个记名弟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二人也算是一拍即合，一个不乐意受人施礼，生怕折福折寿，另一个不乐意给人施礼，生怕吃亏跌份，杨东升顺势起身站到旁边，一脸乐呵呵的像是馅饼给砸中了。 接下来，张燕又泼上一盆冷水，将他的小算盘抖落出来，“你虽然天赋不错，但是生性跳脱，不准在外面扯我的虎皮！” 杨东升自然一百二十个不满意，他不辞辛苦的拜师，不是想找一个“太上皇”，而是想找一张“护身符”，若是到头来藏在深宫无人知，岂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如果不能让他狐假虎威，那么拜师的意义肯定大打折扣，“师傅，您要不再考虑一下，豆包也是干粮，记名弟子也是弟子！” “叮咚～” 临近上午八点整，时钟开始准点报时，张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功夫跟小辈磨嘴皮子，抬头就是一记瞳术过去，将他拉入幻境之中慢慢调教。 既然定下师徒名分，总得上一些干货才行。 “轰隆！” 随着两道目光直逼而来，耳畔隐约有一道惊雷炸响，杨东升甚至意识不到危机存在，紧接着便跌落无尽深渊，只感觉五内俱焚如遭雷击。 幻境，又见幻境。 杨东升不日之前才大开眼界，见识过学姐托人捎来的《握奇图》，其借助蜃脂香燃起的海市蜃楼之力，便能将人带入阵图演变当中。 未知兽皮所制的古阵图，再加上蜃脂香才能做到的事情，便宜师傅从头到尾只用了一记眼神。 杨东升第一次品尝到苦涩难言的滋味，他引以为傲的镜湖近乎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着了道，面对数之不尽的精神之触入侵，瞬间忙到吐槽的功夫都没有。 每时每刻都有触手想要偷渡，而且还在暗中抽取自身精神力。 这会顾不上常旌剑灵的感受，杨东升逮住圆滚滚一顿猛搓，最后勉强搓成一支“棒球棍”，带领剩下的变异民团乡勇，身先士卒的战斗在第一线，继而展开轰轰烈烈的镜湖保卫战。 与此同时，他口中的“鬼画符”仿佛受到无形刺激，第一次向外界展示自身玄妙。 祂悄然无声的落入镜湖中心，开了一口贯通识海的泉眼，进而把一切有形无形之存在紧密联系起来，就连臭鱼烂虾的民团乡勇也不肯放过。 其表现更为极端，直接塞进焚化炉。 适者生存，败者火焚，经过一番优胜劣汰，最终只留下七个蝇头小字，其分别为角、亢、氐、房、心、尾、箕，身子骨异常飘渺虚无，随时都有可能被阵风给刮跑。 初步贯通识海之后，渐而蔓延到外界，与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元气勾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