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致命一击
红叶和李心言在宅邸底楼一前一后地走着，红叶一边走一边嘴里还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在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趣事。 李心言眼里攥着泪地在后面静静跟着，虽然她对红叶聊的话题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是看着眼前的烂漫少女有滋有味地说着自己喜欢的事物，感受着季夏午后暖人的阳光，难得得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即使身处如此宁静，令人向往的场景中，李心言却感觉自己并不属于此处的安逸。 自己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甚至只剩下她一个人，心中难免泛起诸多感触。 “jiejie，前面转过弯就要到了。”红叶颠着小步在前面带路，突然回过头来朝李心言说到。 “哦，好的。”李心言见红叶回头，立马把右手抬起，假装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眼睛被阳光晃到，用右手搓揉着眼睛，以免被红叶发现自己并不稳定的情绪。 李心言回应过后，红叶看到李心言的眼角在阳光的映射下有着泪点，但看到李心言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便以为她是刚刚睡醒，被阳光迷了眼睛，就没有在意。 李心言在还没有走过转角的时候，就开始能隐约听到不远处有沉闷的敲敲打打的声音。 这种声音走过转角后，变得越来越清晰，已经能够辩识出，这是棒子和捣子捶打衣服的声音。 咚咚沓沓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房间里源源不断地传来，这时候李心言也了然了洗衣房是前面的哪间屋子。 洗衣房在宅邸的最外边，要走到这个走廊的尽头。红叶带着李心言走到响声不断的房间门口，待在这里甚至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只是被槌声盖过，无法听清里面的对话。 红叶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甚至还把头贴到门上，窥听着里面的动静。 李心言以为红叶在担心什么，便没有催促，静静地在她身后等着。 但红叶的表现十分奇怪，在她听到一道声音后，她就开始在原地不断踱步绕圈。 看起来想要进去但是又十分犹豫。李心言看此情景，大概猜到她是在害怕洗衣房里的一个人，但是她好像又想要进去找一个人。 李心言看到这样，也不好下决定要不要让红叶进去，但自己又对洗衣房里的陌生环境心有抵触。所以还在等红叶考虑结束。 红叶在门前走来走去许久，看起来她前一秒还鼓起勇气要进去，但下一秒就又拿不定主意了，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 李心言因为并不着急进去，而且看着眼前少女可爱举动，让她的注意力也从不好的回忆中分散出来一些。所以李心言就静静地站在红叶背后，看着她十分苦恼地摇摆不定。 红叶突然回头看着李心言，发现背后的李心言还在默默地等着她，她不禁吐舌伸头，探脖子地表示十分尴尬，就好像才刚刚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的。 红叶只好摆了摆头，看似不好意思再让李心言等下去了，就要硬着头皮走进去。 就在这时，李心言感到房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地颤，好像有个身高体胖的大块头朝门口走来。但是这种感觉非常不明显，像是一种错感。 就在红叶走到门前想要拉开门的时候，李心言确定地在嘈乱的捶打声中听到一段脚步声。正想要叫住红叶的同时，门被大力推开了。 门里走出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女人，身型十分憾人。女人一出门，就注意到了门口的李心言和她手里的捂着头的红叶。 原来红叶被推开的门磕到头上，李心言眼疾手快趁着这股力，揪着红叶的后领把红叶从门后扯了出来。 幸好衣服的材质足够结实，不然那一下很难保证领子不会被拉坏。 女人低头辨认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马上就认出了红叶。 “红叶，你怎么又来了！你又把衣服弄脏了？”一阵雄厚的声音从女的口中传出。要不是这个高大的女人，胸前十分丰满，留着两个粗麻花辫。很难确切地说这个声音粗犷的大块头是个女人。 “诶呦～”红叶还抱着头，痛叫着。真要感谢李心言迅速出手把红叶从门后捞了出来，不然只从开门后带起的风，把李心言的头发都吹起一阵涟漪来看。 这一门拍要是挨结实了，一天之内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上次要不是秦总管出面，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都提醒你多少次了，注意不要把衣服再弄脏了，结果你还不听。”女人直冲冲地对红叶喊着话。 红叶的头痛这时也缓解了很多，便捂着头，抬起眼来，回应道：“钱姨，这次我实在没办法了，你要帮帮我……” 还没说完，女人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李心言，显然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份。 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话“你们进里面等着吧。” 红叶见罢只好揉着头，朝屋内走去。门打开后里面捶打衣服的声音变得非常清晰。 捣衣槌隔着衣服打在衣砧上的声音结实沉闷。整个房间到处都发出捶打和搓擦的声音。 李心言紧跟红叶走进了洗衣房，洗衣房里的景象十分热闹。 尽管李心言住的屋子已经很大了，但整个水房大概有两个李心言住的屋子那么大，一个排一个的妇人，在捣衣砧上捶打着衣服，整个场景杂乱而有序。 洗衣房西面的墙壁上开了两个口，一高一低，靠北边的口子较高。两个口子被一个水槽连接着，水槽特别长，在屋子内画了一个大椭圆，几乎覆盖了整件房子。 水槽里的水匀匀地从北边的开口进来，沿着水槽在屋内走了整整一圈，然后从南边的开口流出。 顺着水槽边上立着一圈高高的捣衣砧，能够让洗衣工站着进行工作。大概有二十几个那么多，每一个捣衣砧后都站着一个身材结实的妇人，妇人们都在卖力地捶打和搓揉着衣服 捣衣砧看起来是石制的，每一个都是一整块的长方形的长条石头，一般人家很难相信这么规整的石头就拿来做洗衣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