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

    “亲爱的艾尔莎，早安！”

    “早安，彼得。哦，亲爱的，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做早饭。”

    女人翻身从双人床上坐起，一边穿鞋一边揉眼睛，“嘿，彼得，想吃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彼得的声音才从床头传来，“简单点，三明治就好！”

    “每天早上都吃这个你也不腻。”

    却没有人再回答。

    艾尔莎在睡裙外披了条围巾，踩着拖鞋去了卧室。她说这话时，素净的脸上满是宠溺和满足。

    餐桌，艾尔莎咽下最后一点面包，开始慢慢喝牛奶。

    “彼得，你有什么事吗？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碧绿的眼眸看向对面，红唇微抿，小巧的舌头舔食完嘴角的泡沫。

    对面的三明治已经完全冷掉了，一口没动。

    “呃，亲爱的，我，我......”

    艾尔莎眯起眼睛，面上极尽温柔，“你说吧，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一起承担，我一定会原谅你的。”

    “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对不起，我太爱你了，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结婚了......我怕你生气，对不起......”

    没想到的是，艾尔莎比他想的还平静，一点震惊也无。

    艾尔莎慢慢挺直腰背，缓缓道：“没事的。”

    “天哪，艾尔莎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哪像我家里的那位！亲爱的，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女神！”

    艾尔莎收拾餐具的手一顿，状似无意问，“为什么突然想告诉我了呢？”

    “呃......艾尔莎，对不起啊，我必须得回去一次，那个女人怀疑我了，我怕会牵连到你，暂时会离开。亲爱的，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艾尔莎的确善解人意，她点点头，“那你要去多久？”

    “大概三个月吧，你相信我，一旦解决我马上回来！”

    艾尔莎转身勾起嘴角，“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

    艾尔莎走到对面倒掉三明治，转角走进卧室，双人床隆起一个人形，女人目不斜视推开窗户，灌进的冷风吹起被子的一角，露出半个铁青的脸庞。

    这个时间，太阳刚好完全穿过山头，温暖的日光倾洒在化妆台上，不时有翠鸟掠过窗前。

    去年快要冻死的树如今已经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子仿佛要伸入小小的房间。

    “果然是春天到了吗？”艾尔莎自言自语，复又低头，“真遗憾，亲爱的，你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

    女人开始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像是愉悦极了。她甚至踮起脚尖一个舞步跨进床头，关掉录音机。

    录音机的一边是彼得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他们笑得很开心，但那个女人的身体被小刀刮了无数裂纹，头被红笔圈出，画了个大大的叉。艾尔莎稍稍歪头就能看见。

    艾尔莎不在乎，动作温柔地掀开被子，男人年轻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他穿的也是睡衣，没办法，那天早上的西装染上鲜血，不能再穿了。

    彼得双眼紧闭，艾尔莎俯身在他略有些湿润的额头落下一吻，正对照片，艾尔莎笑得纯良。

    没关系的，彼得，你哪儿也不用去。

    地下室亮起微弱的灯光。

    ......

    “亲爱的艾尔莎，早安！”

    又是一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