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人渣嘛，杀就杀了吧！
在天色还未完全变暗。 耳边传来声音的电子合成音。 “现在是2319年1月3日。” “晚上好，杨柏，本次通行选拔已结束，感谢你的关注，期待明年能够见到你。” 这声音来自右耳耳垂植入的个人芯片。 每当沙城中有新生儿诞生，家人可以在每天海豚城分发食物时，让警卫队随行医生，给新生儿在右耳植入这枚芯片。 实际上，很多参与过通行选拔被淘汰的人，会主动将这枚芯片从耳垂中取出。 放着芯片，除了每年被海豚城通行选拔sao扰一次外，也就再无其他作用——也不能说没有作用了。 海豚城还是可以通过这枚个人芯片，监视沙城中的每一个人，只是监视行为会消耗大量能源，海豚城基本上也不会这样做。 十几分钟后，脚步声和说话声传进杨柏耳中。 被淘汰的年轻人们，三五成群走下高地山岗。 这些人分作十几个群体，男男女女，脸上表情都有些不好看，愤怒、郁闷，又或者不满，好些人脸上就差没有写着‘愤慨’两个字。 他们随口飙飞出脏话，骂着海豚城、骂着考官、骂着在选拔中遇见的对手，各自聊着是被谁淘汰的，又或者淘汰了几个人。 很快，有两堆人扭打在一起。 原因是一方有人将另一个团体中的人给淘汰了，接着又有十多人加入到斗殴中。 杨柏零零碎碎的听了好久，大约梳理出这次选拔流程。 第一轮和往年一样，都是淘汰率在九成以上的面试。若遇上严苛的面试官，淘汰率更是会达到九成九以上。 第二轮则是个人选拔加上团体选拔：在昨天上午，先进行一个智力型个人赛，再次淘汰一半以上的人。昨天下午则是五人为一队，参与到团体对抗中，输的队伍整体都将被淘汰。 今天，从早到晚只有一个项目，大逃杀似个人选拔，需要将参与到同一个项目的其余所有人淘汰，剩下最后一人获得前往海豚城生活的资格。 杨柏远离了斗殴人群，远远地看着热闹。 除了打架的那群人外，其余人路过时并没有停下来——很多人都对这种热闹避之不及，末世生活不容易，连吃都吃不饱了，哪还有力气去打架？ 逐渐，从高地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杨柏都没有看到米雪那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还是蛮高兴的——虽然没机会，将米雪接到实验基地去一起生活，但好友通过通行选拔，能够前往海豚城，过上富足的生活，总要比留在内陆，继续挣扎要好。 于是，杨柏已经决定离开。 只是有的时候，不想惹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门来。 最后一群八九个男人走下高地。 这几人和之前那些‘饥民’有很多区别，一个个人高马大，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能在如此辛苦的环境中，成为这样的大块头，平时拉帮结派、仗势欺人这种事，想必没有少干。 还在斗殴的那群人，见到这八九人，顿时也不再打架，几乎是瞬间停手，然后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就好像那八九个男人是瘟疫一样。 杨柏也扭头转身，向藏着越野车的隐蔽处方向走去。 “我见过那个人，我在城里见过，和那个贱女人走在一起，关系很好……” 杨柏听到这声高喊，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由远及近。 警觉的转头看向身后，那群男人正拔腿向他冲来。 “把他拦住，那个贱女人和她的同伙，淘汰了我们四个人，既然撞上了那个贱女人的小姘头，哥几个刚好揍他一顿！” 这群人气势汹汹，让杨柏一时间心里有被吓到。 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或者慌乱。 虽然这些人看上去强壮、有力，但杨柏也有自己的依仗。 他摸向腰间被上衣遮住的枪套。 男人们冲到杨柏身前大约三四米开外，又左右各自分出三人，将杨柏隐隐包围起来。 “嘿，哥几个运气不错啊，看这身衣服，还是新的呢。” 新衣服在沙城中很难得一见，基本上要远离沙城几十公里，那儿有一个庞大的战前城市废墟。而即使在废墟中找到衣服之类的物品，大多也在几百年时间催化下，变成可燃垃圾了。 需要找到废墟中隐藏很深的封闭仓库，只有被保存在密不透风仓库中的物品，才可能逃过腐烂或风化的命运。 “他脖子上没有印记，还没参加过通行选拔！” 杨柏右手边有人大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右侧。 “不如把他宰了，哥几个换一枚芯片，明年还可以参加通行选拔！” 参加过通行选拔的人，在面试前都需要进行一次体检筛查。体检时，脖子右侧将被注射某种血清，注射时的针眼附近会留下一块红斑，这块红斑需要足足八九年时间才会淡化。 以杨柏看上去的年纪，如果参加过通行选拔，脖子上肯定还会留着红斑。 这群人通过红斑，判断出杨柏还没参与通行选拔，也就意味着，他的个人芯片，还可以提供参与通行选拔的机会。 于是作出想要杀人夺取芯片，这种利令智昏、心生歹意的决定。 通行选拔是逃离绝望末世的唯一希望，而他们这些被淘汰的人，唯一希望也已经破灭。所以，既然看到新的希望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不让人心动？ 杨柏也知道，在沙城中每年都有年轻人，在野外意外死亡，其中很多其实都是被人故意杀害，接着被挖走个人芯片。 想要取出个人芯片并不难，只需要在右耳耳垂上切一刀就行。 如此简单，反过来，想要换一枚芯片同样也很简单，只需要取出旧芯片，重新把新的芯片塞进耳垂中就行。 “哥几个，千万别让这小姘头跑咯！” 九人从三个方向朝杨柏扑来。 杨柏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快速向后退去，同时抽出腰上的转轮手枪，用另一只手打开保险，接着一手按着击锤，另一手扣动扳机。 三声枪响，直面杨柏的三人应声而倒。 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那具身体中，带来的肌rou记忆，已经渗透到杨柏的意识里。通过直觉进行瞄准，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三声惨叫过后，地上就多出三具，分别在胸部、腹部、头部开花的尸体，大量鲜血喷射流出。 杨柏继续飞快后退，枪口向左，再次连续三次扣下扳机。 三枚子弹中射歪了一枚，将左侧右边的人左胳膊射穿，另外两人全都被击中头部。 再次两人倒地，没了声息。 被射穿左臂的人，右手捂着伤口，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 而此时在杨柏右边的三人反应了过来，纷纷停下脚步。 三人看看地上，又看看杨柏，再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恐惧。 正是三人这种傻傻的对视行为，给了杨柏拿出新弹仓换弹的时间。 不过短短七秒不到，杨柏已经换弹完毕，重新举起枪口。 右边三人正准备脚底抹油，却怎么可能跑的过子弹的速度，还没等他们转身，地上再次多出三具尸体。 最后，杨柏将枪口对准被击穿左臂的幸存者。 “别……别杀我！” 这个最后的幸存者，是怎么也没想到，杨柏身上竟然会有枪械这种大杀器，顿时忍着左臂的剧痛，张口求饶。 对于他的求饶，杨柏虽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心中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这种在末世见财起意的人，早就已经丧失了心中的廉耻心，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除了会思考，实际上还有就是廉耻心的存在。 “那你滚吧！” 杨柏嘴上这样说，手上的枪却没有放下。 求饶者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慌忙转身拔腿快跑。 等人跑出去十几米，杨柏手上发力，弹仓中第四枚子弹飞出，射进逃跑者的后心口，几乎在瞬间夺走了他的性命。 这是杨柏第一次主动杀人。 虽然白天的时候，在沙城居所里见到的那具尸体，也算是间接死在杨柏手中，但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感觉。 而这次，却是杨柏掏枪直接将人打死，心情却意外的没有任何压抑，甚至有些身心通畅的舒爽——或许，是因为杨柏心中，本来就没有将这九人当做同类。 眼见满天繁星从天幕上显现，杨柏收起转轮手枪，找到藏起来的改装越野车，打着车灯，开始通过卫星导航向实验基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