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来自航空局内部的背刺
就在新闻发布会如火如荼召开。 《纽约时报》最新一期发行，头版头条就是记者雅各布·伊兰发表的文章，标题为：‘红色月球，NASA将胜利果实拱手相让！’。 这篇文章，基本上将昨天伊兰在火唇酒吧，与阿波罗11号两位乘员的对话，一字不差、原原本本的写在上面。 等休斯敦肯尼迪航空中心新闻发布会结束时，纽约时报早已经送进全美十几万个家庭中，甚至引来十几个报纸杂志引用、转发新闻稿。 民间舆论哗然。 等理查德回到航空主任办公室，NASA公共关系与宣传部负责人，已经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你自己看，你部下干的好事！” 公宣部负责人将一份《纽约时报》拍在理查德的办公桌上。 “科特，管好你的部下，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说的！” 撂下这句话，公宣部负责人就怒气冲冲离开，对于这次哗然的舆论，想要扭转民众看法，那必定又是好几天昏天黑地的加班。 理查德有些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反响挺好的呀？氛围轻松愉快，媒体人也基本上没有发出刁钻问题为难航空局。 虽然奇怪，他还是拿起报纸，开始阅读。 ‘ …… 提问： 距离月表那么近，航空局却让你们回来？你们就在现场，登月舱里面，不觉得那是一次极好的登月机会吗？ 威尔森： 登月不在任务计划之中。 提问： 坊间传闻，你们之所以不登月，是因为燃料太少、登月舱太重…… 威尔森打断记者： 胡说八道，苏联人的登月舱雨燕号，比我们的哥伦比亚号重得多，我们只是燃料略少，这不代表我们不能登月，这代表如果我们登月，安全系数没那么高而已。 提问： 这么说，你们当时设备正常、机会恰当，再加上NASA里面那么多顶尖工程师当后援，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让你登月？没有勇气吗？我记得航天局成立之初，就把勇于创新、冒险当做口号。 阿尔及尔： 冒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水星计划、双子座计划，每一次发射升空时，确实都会放手一搏……如今的航天局……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冒险精神。 …… ’ 整篇文章都是用答记者问的形式书写，看完后理查德陷入到沉默中。 冒险精神，换做两年前，航空局或许确实会让阿尔及尔和威尔森，cao纵哥伦比亚号尝试登月。 那时的NASA确实每个人都饱含冒险精神。 但是，冒险这个词就意味着伴随风险，而风险一旦变成现实，意味着将有人死亡。 自从两年前，阿波罗计划启动第一次载人月轨试飞，目的仅仅只是用火箭，将阿波罗1号飞船送上月球轨道，让飞船在月轨上围绕月球飞行。 然而，火箭发射倒计时结束，土星火箭突然发生大爆炸，瞬间引燃大火，正在阿波罗1号中等待点火的三名宇航员丧身火海。 三名牺牲的宇航员，都是走过双子座计划时代，依然留在NASA服役的宇航员，他们的牺牲，对航空局而言绝对是极大损失。 自从阿波罗1号火箭爆炸以后，NASA每一次发射确实都更讲求稳定，但并不意味着航空局已经失去了冒险精神。 因为载人航空飞行，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需要冒险精神的事业。 每一名宇航员，在登上飞船之前，就做好了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准备。 每一个人明明知道危险，还是会冒着巨大风险飞上天空，也许这意味着今天再也回不来了，航天员们都清楚这一点，但他们还是会继续飞、继续冒险。 这难道不是冒险精神吗？ 理查德心中一股怒火忽地燃烧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威尔森或许会口无遮拦，但作为阿波罗11号指挥官的阿尔及尔，绝对不会说出‘我们没有冒险精神了’这种话。 《纽约时报》的这名记者明显在断章取义。 但这篇报道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作为一个舆论自由的国家，理查德也没办法去阻止这些记者胡说八道。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把当事人叫来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无论如何，威尔森和阿尔及尔都违反了航天员守则，该有的内部惩罚，毋庸置疑需要执行。 午饭过后，阿尔及尔就被叫到航空主任办公室。 阿尔及尔还不知道，自己在酒吧酒后失言给航空局惹下了大麻烦，直到理查德当着他的面，朗读新闻上的一小段。 “我们就在现场，如此接近，感觉只要伸出双手，就可以抓起一把月壤带回来，距离登月只差一点勇气，但航天局已经没有尝试的勇气了，所以我们在登月上输给了苏联人。” 读完这一小段，理查德直接将整本杂志拍在阿尔及尔面前。 这本杂志标题《今日美国》，这已经是从早上到午后，摆在理查德面前，第二十几手转载《纽约时报》文章的杂志了。 阿尔及尔和威尔森两人的‘专访’，在热度上，甚至已经超过今天NASA的新闻发布会。 安德烈至少三次，当着理查德的面表达出不满。 “你麻烦大了，我的朋友。” 最终，对阿尔及尔的惩罚是，将他从阿波罗登月计划，调派到阿波罗应用计划中去。 什么是应用计划》？ 其实就是挖掘整个阿波罗计划中的利益，在此之间辅助航天员制定更详细的登月计划，帮助航天员制定包括饮食、训练在内的一切文职工作。 阿尔及尔可是一名军中出色的试飞员，也是阿波罗计划中极为优秀的宇航员，他就是个为了飞行而生的人。 如今被调派成为文职人员，虽然依然参与到阿波罗计划当中，但这无异于给予阿尔及尔当头棒喝。 一时间，阿尔及尔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退出航空局？ 退出航空局后去哪儿？ 回到军队，在空军担任试飞员，对新型战斗机给予技术支持和测试？或者在海军担任飞行员，驾驶战斗机在敌区投掷炸弹？ 至于去民航公司？ 他骨子里就渗透为战斗而生的英勇和无畏，去往军队，他还可以继续战斗，去往民航公司？这辈子都可以直接看到头了。 阿尔及尔的麻烦还不仅仅只有那么一点。 出生于1939年的他，如今正式迈入三十岁，早已成婚多年，虽然与妻子之间感情依旧如初，还育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平时总是会发生口角、吵嘴。 等下班回到家，阿尔及尔的妻子莉莎也已经听说，丈夫因为管不住嘴巴，被调到阿波罗应用计划的事情。 这名年轻的家庭主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当着记者的面？你们两个就只是聊了聊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 “我还认为你们会有个守则，就像军队里面的飞行员守则，宇航员不能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比如你对没有登月什么感受？或者你对整个太空计划持着什么看法？这个守则就是不让你说这些东西的，至少不能随便到处说。” “我记得有这种守则的吧？” “你以前告诉过我，你说过，一切肯尼迪航空中心发生的事，不能对自己兄弟说，不能对家人说，不能对妻子说？” 莉莎的爆发可以预见，作为宇航员的妻子，正如她说的这些话，丈夫不能透露有关工作的一切信息，多年来都是她一个人默默忍受。 “几杯马尿下肚，你就打破守则了？真的不可思议，你作为军人的cao守呢？喂给狗吃了？” 每次阿尔及尔登上飞船，莉莎总是揪着一颗心，不知道丈夫究竟是激动、兴奋，还是恐惧。 反正莉莎自己肯定是恐惧的，害怕火箭会像阿波罗1号那样爆炸，阿尔及尔再也不能回来，她会失去丈夫，她的儿子会失去父亲。 当然，今天有麻烦的不仅仅只有阿尔及尔一个人，杨柏同样十分烦躁。 因为训练进行的不是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