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十日丧命丸
运气——运气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 倒霉——倒霉是一种极度升华的运气,是集各种不顺之大成,可以称之为运气里的巨无霸。 陆晨自在大周出现到现在,他的运气其实一直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成是好到让人不可思议。 虽然出现便是个贼,但却并没有被岳翰楼里的两上姑娘拆穿。虽然曾经饿过,但马上便入了连府,生活也算有了保障。 在连府认识了王中王三人,陆晨一直认为三人的无耻程度可以称得上天下无敌,然而王中王三人对陆晨真的不错,况且三人还非常有钱,陆晨根本没有因为用钱发过愁。 做牙刷挣了一笔,顺利买到一处新家,夜会小姐连月,环采阁大家袁七七两次相约,这小生活不要太美好。 然物极必反,自从太守府决定要对连府出手时,陆晨的好运便渐渐远去,直到被抓时,可以说是跌到了谷底,也可以说成是,他收获了运气里的巨无霸——倒霉。 刚才,陆晨一度以为李画不会来了,原因不明。李画不来,他之前所做的事便无人帮他,他就要被重判,这无疑是件极度让人恼怒的事。 可李画来了,还带来了昭通书行的薛掌柜,得到李画的暗中确认,陆晨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对着知府刘道正高喊出声。 刘道正一听根本不信,陈师爷那没rou的两腮抖了两下,接着便是冷笑。 为什么?他不信啊,李逢春早就逃了,是按照他的指示逃跑的,可以说,李逢春在未来几年都不会出现在江宁。 陆晨算什么?一个连府的护院,他岂能未卜先知,事前将李逢春给抓住? 陈师爷对着刘道正缓缓摇头,刘道正猛拍惊堂木:“大胆陆晨,妖言惑众,连家大展柜李逢春明显是怕连家倒霉牵连到自己而逃跑,你却说他就在这里,本官是那么傻的人吗?” 陆晨不慌不忙:“刘大人生气有些过早了,在不在看看就知道。” 嗯?刘道正又开始疑惑。 靠,不知道这货会不会变卦,这老家伙生性狡猾,也不知道自己用的骗术能不能骗过他。 陆晨心里也是不太有底的,他怕李逢春在堂上变卦,毕竟这是知府衙门,让李逢春去咬他们,这个难度太大了。 看陆晨如此气定神闲,一边跪着的梅仁星害怕了。 他看着刘道正:“刘大人,这陆晨是出了名的狡猾,他这明显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求大人速速了结此案。” 梅仁星他急啊,他觉得连家都要到自己手中了。陆晨被判,连家失去商会资格,他梅仁星马上可以登堂入室了。 他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连夫人望着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一脸的愤恨,直恨自己以前瞎了眼,怎么就信任了这么个东西。 “落井下石的小人,连家对你不错,你却恩将仇报。” 连月小声喝骂,她本来对梅仁星印象就不好,这个时候更是恼恨他。 刘越站在袁七七身边得意洋洋,他也认为陆晨是在徒劳挣扎,陈师爷的妙计,岂是他能破掉的? 袁七七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画和薛掌柜来时乘坐的马车,接着微笑一下,暗暗点头。 堂上。 彪爷急欲报仇,但却没能打到陆晨的身上,急得直搓手。 陆晨气定神闲,但其实心里也满是忐忑。 李画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她心里十分的害怕,不知道这件事将会发展成什么,她唯一盼望的,就是陆晨能平安无事,只要平安无事就好,跟这些人斗,没有好结果啊。 薛掌柜望着气定神闲的陆晨,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民不与官斗,这是真理。可这个陆晨在太守面前不卑不亢,极为镇定,这大大出了薛掌柜的意料。 所谓才子风流,书生多情。这固然是褒扬之词,但却还有另一层意思,也仅仅是风流多情,另一方面则是优柔寡断。大凡读书人想的都要比别人多,一旦想得多了,就容易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除了读书,别的什么事也干不成,要不怎么会有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话呢? 他们能在纸上写下慷慨激昂的词句,但却在现实中胆小如鼠。 他们多情,他们风流,他们懦弱,他们胆小。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正是写照。 陆晨能写出那样的故事,薛掌柜自然要将他归为书生一类的人,甚至将他归为才子一类的人,可这个书生才子不一般,能在大堂上如此神情,足以让薛掌柜对他刮目相看了。 薛掌柜低头微笑,嘴里轻语:“却没想到公子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他声音极小,只有跪在他身边的李画听到了,而李画一门心思都在陆晨的身上,根本没想薛掌柜这个时候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陈师爷忍不住了,他站起盯着陆晨:“陆晨,你敢如此欺骗太守大人,可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陆晨直视陈师爷:“陈师爷,人还没出现,你怎么知道陆晨是在欺骗刘太守?” 陈师爷一声冷笑,但还没有说话,陆晨向堂外看:“李掌柜,你该出来了。” 陈师爷一愣,刘道正也紧张起来。 如果李逢春真的出现,他讲出实情的话就糟了,不但他们的计划要落空,而且江宁府的百姓将对他这个太守失望,这直接影响他以后的仕途。 半天,并不见有人,刘道正松了口气,陈师爷那招牌式的冷笑又回到了脸上。 这个时候,陆晨突然说道:“十日丧命丸……” 他这句话刚说出,从薛掌柜带来的车上突然一阵响动,然后就有一个人哭丧着脸出现了。 刘道正倒吸一口冷气,陈师爷那没rou的两腮则不停乱动。 李逢春一直是个胖子,而且连家对他不错,他保养得也极好,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现在李逢春简直就像是一个乞丐,头发蓬乱,两眼无神,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也不知道这几天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李逢春如傻了一样走上堂,面无表情的下跪,一句话不说,跟个疯子差不多。 连夫人一看李逢春就来气,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的吃惊,这是受了什么样的罪才能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干的? 陆晨看了看刘道正,又看看李逢春,复又转头看向陈师爷:“陈师爷,此人可是李逢春?” 李逢春真的出现了,陈师爷气得怒火攻心,他不是早该离开了江宁府吗?为什么会落到陆晨的手里?还敢上堂来,这人不要命了吗? 陈师爷根本不回答陆晨,他两眼如刀子一样盯着李逢春。 陈师爷的意思很明白,他想用自己的眼神告诉李逢春不要胡言乱语,要不然是找死。 可李逢春根本不看他,两眼直愣愣盯着前面的空气,仿佛看不到这里有很多人一样。 陆晨对着刘道正微笑:“刘大人,这个李逢春应该知道很多事,刘大人可以问了。” 刘道正不知所措的看了看陈师爷,陈师爷一时也没有好主意,并没有给出指示,刘道正更加的不知所措。 梅仁星一看形势开始逆转,他更加的慌乱:“刘大人,这个陆晨非常狡猾,他说这人是李逢春便是李逢春吗?他找的一个乞丐来冒充吧?” 不得不说,梅仁星太没有水平了。 这样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让人认为他是个傻瓜。 李逢春是连家的大掌柜,而连家母女就在这里,他梅仁星说不是就不是了? 他这样一说,恰恰证明他心里有鬼,他越着急就越是让人怀疑。 陆晨根本没看他一眼,这么一个狗一样的东西,他根本不在意。 刘道正得不到陈师爷的指示,只能走过场。 他盯着下面的李逢春:“下面可是连家作坊大掌柜李逢春?” 下面的李逢春突然抬头看着刘道正:“李逢春可以作证,连家作坊的事,决不是陆晨所为。” 李逢春根本不回答刘道正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这么一句,刘道正火冒三丈,陈师爷更是吃惊,他怎么感觉李逢春有些神智不清呢? 连月突然松了口气,连夫人却十分疑惑,李逢春的样子很奇怪,陆晨一定是折磨他了。 “大胆李逢春,为什么不回答本官的问题?” 刘道正拍着惊堂木大喝。 “在下李逢春,在下可以作证,连家作坊的事决不是陆晨所为。” 李逢春又是这么一句,外面那些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其实,刘道正是极为注重自己的面子的。 尽管在家里他没有半点的面子,但在外面,他努力做到一副公正廉明的样子。 但就算他不注意这些,只要李逢春出现作证,他便无法判陆晨的罪,外面围观的可不只是百姓,还有很多因为袁七七的到来而赶到的书生才子。 他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判陆晨,一定会被人说三道四,这会影响他的声誉。 现在唯一能改变事实的就是,李逢春一口咬定陆晨,这样陆晨就无计可施了。 “李逢春,你是不是被人打了?为什么这副样子?说出来,说出来自然有本官为你做主。” 刘道正和颜悦色的看着李逢春,期望着李逢春能改口。 李逢春迷茫的抬头,仔细打量着刘道正,眼神慢慢清醒,样子也越来越害怕。 刘道正一看大喜,他是人精,一看李逢春的样子便知道有门了,身子前倾看着李逢春:“李逢春,说出实话,是不是被人折磨了?” 李逢春眼睛里有了泪,这是委屈和害怕的泪水,张嘴便想说话。 “十日丧命丸……” 一边的陆晨冷不丁的又说出这么一句。 李逢春身子一哆嗦,张嘴便喊:“李逢春可以作证,连家作坊的事跟陆晨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