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比谁快？

    屠九不知道，老黄自然也不知道，老黄手里提着一柄长刀，砍倒一棵挡路的矮树，走在单岷前边，但还是尽力回答他的问题。

    “李将军是个有大抱负的人，如今李家两兄弟，李将军爵至少上造，官至北地太守，族弟李蔡更是羽林将军，兄弟两个都想着振兴李家门楣。

    自从秦将李信被楚国所败之后，刚刚挤进世家行列的陇右李家又被始皇帝给踢出局了，已经快要百年，李家人自然想要重振门楣。

    对于有着强烈宗族观念的大汉人来说，谁不想光耀门楣呢，特别是李家这样在祖上辉煌过的家族。”

    老黄说得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单岷却是知道李广的抱负，但对于李家兄弟两个这样谨小慎微的行为还是由衷的敬佩。

    李广因为没能封侯被后人引经据典跟冯唐并列了两千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黄平日里话并没有多少，像这样耐心的解释还是头一回，月光照在面前的树丛里，耳边除了鸟雀的叫声，就剩下两人踩在厚厚的草木上的脚步声。

    没有听见单岷的声音，老黄的话匣子却是打开了。

    “小子，我不知道你说的从天上掉下来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你在我老黄眼里，就是正儿八经的汉家苗裔。

    我观察了你两个多月，反正就是看着你与这里处处都显得不一样，谁家娃子宁愿用土坷垃擦屁股也不用竹筹的？

    还有你那些说不出出处的话，老子我也算是博览群书，就没看出来一点儿跟脚，不打算说说？”

    老黄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神神叨叨，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单岷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再老黄身上。

    “有人！”

    单岷突然说出一句，老黄陡然停下。

    矮树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单岷听见之后，已经是警觉地示警。

    陇西已经是处于边地，现今大汉还没有河西四郡一说，难保不是匈奴人，城门上面挂着的匈奴人尸体单岷还记忆犹新。

    “哈哈，老黄头，这小子还算警觉。”

    从矮丛里跳出来两人，说话的人是同为马夫的屠九，后面跟着张真，瞪着眼睛看着单岷。

    “这都能被你发现？”

    老黄瞅了单岷一眼，看样子对于单岷的灵敏也是比较惊叹。

    单岷打量着张真两人，看得屠九好不自在，不过眼光可不是看着屠九，而是看着他腰间的长刀，刀柄处有个圆环，看来就是传说中的环首刀了。

    不过在现在单岷的眼中，可不算什么传说中的物件，老黄也有一把，张真看着年纪最小，不过是没有带着兵刃，不过已经上好了弩矢的手弩拿在手中，弩箭在月光照耀下闪着寒光。

    单岷掉下来的地方虽然荒芜，但是靠近城池的地方不能说是草木成林，但植被也是比较旺盛，既然是走到了这里，那自然也是出了城池。

    单岷不知道老黄是怎么带着他没有经过城门就是出了陇西，反正站在这片林子里面，总是有种危险的感觉。

    “老黄头，今日出来，可是有什么甜头？”

    屠九笑嘻嘻地，看着老黄头，但是一只手却是放在刀柄上面，似乎是对老黄头颇为忌惮。

    “跟你说说正事，顺便杀个人。”

    老黄将背后的长刀抽了出来，看得单岷心惊rou跳，快要四尺长的长刀，就这么从老黄的脖子经过，最后被老黄插在地上。

    “这么想死？”单岷心里想着，不过看着张真屠九两人却是没有一点儿反应，心想到底还是古人更加得狠一点。

    适应了一段时间的古人生活，单岷除了能够在衣食住行上面鄙视一下陇西城里那些脏兮兮的百姓之外，对于其他的，都是甘拜下风。

    哪里有被战马撞断了双腿，还笑嘻嘻地爬过去朝着主人家索要赔偿的？亲手将自家闺女送给人伢子，送走了三人都是其乐融融的？还有看见一些就像是李当户一般的富家公子过来，将自己的婆娘推到门前搔首弄姿的？

    不是单岷不理解，只是自己作为他们莫名其妙的后代之一，自己是自认做不出来这样的活计。

    但也更加同情这些先人的处境了，太穷！

    老黄将长刀往地上一插，气氛顿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屠九伸出腿，张真就是惊呼一声，顿时就飞了出去。

    张真的尖叫将单岷惊醒，但很快，屁股上接收到一阵发力，自己也是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单岷一头扎进了树丛里面，露出来一个屁股，自己的面前，是张真的屁股，很快，屁股就变成了张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你被踹出去好远。”张真的大眼睛很有特点，单岷看见这双眼睛，想也不想，趴在地上就是说道。

    “我给九哥留点面子，不然等会儿打输了。”张真说完话，也是学着单岷，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放在胳膊上面，双腿不停打着秋千。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听见张真说起了两人，单岷想知道更多，老黄家里看似对自己开放，没有任何秘密，但老黄自己，就是最大的秘密。

    李家除了李当户跟那些丫鬟们有事没事跑来跟自己撩拨一下，其他人，就算是那天的李家主母，自己也是没有见过。老黄当着李当户的面护持了单岷之后，那些丫鬟们也不敢跑来找单岷说笑了，李当户也开始变得低调。

    能从张真嘴里知道一些，单岷求之不得。

    可不等张真继续说话，张真就是撇了撇嘴：“起来吧，打完了。”

    说完就是站了起来。

    单岷也是赶紧起身，很想知道两人是怎么这么快时间就打完了一架，不过想起张真刚才那笃定的目光，第一反应却是赶紧转过头看。

    只见老黄手里拿着长刀，刀尖已经到了屠九的喉咙前面，可以听见屠九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没我快？”老黄收起长刀，看也不看屠九，随后就将刀收到了背后。

    贴着脖子出鞘，贴着脖子入鞘。

    “就比快？”单岷疑问，月亮很圆，看着屠九眼中不着痕迹的失落，单岷怀疑如果是屠九有机会，一定会杀了老黄。

    没有什么判断的依据，跟着大哥看多了宫斗剧，单岷心里非常的肯定。

    张真悄悄凑到单岷耳边，对着耳语道：“黄叔刀长，出刀又快，九哥自然不是对手。”

    “我师傅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比快，依然比不过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