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片rou

    南老翁破开毛竹，纤维分裂的声音仿佛藏了一声呜咽。

    分成两半了之后，南老翁再细分，直到大小适合做鱼篓的时候，南老翁戴上破洞的麻布手套，慢慢地用小刀刨成篾丝，可做镜面。

    南老翁的手向来很巧，无论是水竹还是毛竹，在他的手上便没有了脾气。

    制作鱼篓的每一个步骤，南老翁都聚精会神，篾条交织打底，每编织一步，南老翁就拍打一下，使篾条之间的间隙缩小。

    打完了底，南老翁开始拿手指比对篾条的长短，长出来的用剪刀修剪一下。直到平整了，南老翁编织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完成了束口。

    像这样鱼形的鱼篓，南老翁一天可以做十个，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放在了水中真像是一条游鱼。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南老翁煮了白菜，放入五片猪rou，刘有英三片，两个孩子一人一片。

    剩下的猪rou放入一点盐保鲜，收在了罐子里。

    “吃饭了！”

    南老翁扯开了嗓子。

    两个孩子闻声赶来，生怕错过了美食。

    mama说了，爷爷奶奶家的美食是最好吃的。

    当两个孩子看见竹制桌子上的白菜汤的时候，失望的表情再也没有收住。

    “爷爷，好难吃。”

    南老翁也不置会，转身去给刘有英拿筷子，家里就这条件，管它好吃难吃，养的活就是了。

    往往用筷子夹起了两片rou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才几秒钟的功夫，rou片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稀稀零零的白菜叶子，好几片白菜梗上还有齿印。

    南老翁哆嗦着手，低骂道：“吃rou倒是积极，碗里一粒米都没有。”

    刘有英走过来，摸索着坐在了凳子上，刘有英的位置是固定的，很容易找到凳子。

    “吃饭了？看看两孩子吃得饱没？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

    刘有英说话间，喉中忽有哽塞的声音。

    南老翁回道：“甭管，饿不死。”

    两个孩子早就跑出去，用一根牛筋草戳戳房檐砖下的蚂蚁洞。

    夜晚，两个孩子睡在刘有英床前。

    南老翁说隔壁牛圈还没来得及打扫，只能让两孩子睡在这里。

    南老翁搬来两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张席子，再放上一床棉被和秋毯，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床。木板上的毛屑，磕得他们抱怨良久。

    但一想到明天就有肯德基吃，他们也就欣然入睡了。

    刘有英睡眠不好，梦里时常呓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看得见上唇翕动。

    南老翁扯了一下毯子给刘有英盖上。

    明儿一早，还得上街把东西卖出去。

    次日清晨，门框上沾了一点儿露水，不少虫蚁钻进了缝里。

    天还没破开鱼肚白，南老翁就把东西捆好，放上了牛车。

    家里有一头牛，刚好可以拉牛车。

    “老伙计，这次又要拜托你了。”

    南老翁细心套上了工具，绑好牛车的把手，自己赶着牛，行走在晦暗不明的天色里。

    嘴里哼着济公的歌谣：“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

    摇头晃脑的样子，不挥使手中的鞭子，老牛儿也愿意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