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间炼狱
或许是被弱小的陈志远激怒了。 翼蛇怒吼着，眼瞳之中的怨憎和陈志远的暴怒怨憎互相对视着。 我只觉得内心无比复杂。 一方面是对于自己的无能和对于这个巨大怪物强大的恐惧，另外一方面也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对于死亡的期待。 “煞笔！草尼玛！来杀劳资啊！我他妈的！我他妈的！我他妈的就站在这里！” 我的呼吸急促，不断的怒骂。 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怪物怨憎的双眼。 不断的跳起来，无能狂怒。 血液在沸腾。 不断的跳脚。 面前的怪物更加暴怒，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一口将我吞噬。 只是可惜，建筑结构导致起修长的头颅无法扭转头颅而来，它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尝试。 它的脑袋刚好进来，甚至连脖子都卡在了橱窗位置。 反转一圈，整个头颅转了一圈，是在寻找更加合适的位置来吞噬陈志远。 陈志远的双眼通红，却站在夹角角落这个位置。 只要不作死就不会…… 也会死，只要怪物聪明点，脱离建筑物然后再撞进来，不管房子内部如何，陈志远几乎只有必死结局。 可是它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 舌头不断的伸出，试图卷起我。 暴怒中的我虽然不敢冲上去和它硬碰硬，试试到底是我的拳头身体和它那一排排只比匕首短刀要长要大的牙齿硬，还是我生气起来能不能冲上去撑死这个怪物，但是面对这舌头，我还是敢与之一战的。 狠狠的跳起来踩踏着。 捡起旁边碎裂的玻璃，扬起右手，狠狠劈砍而下。 暴怒中的我怒喝着，右手死死握住玻璃。 玻璃锋利的断口割开了我的手掌。 但是也随着我的怒砸，狠狠的刺入了面前怪物的蛇芯。 狠狠一划拉。 鲜血喷溅。 蛇芯疯狂抖动着。 被缩回怪物口中。 怪物张开口，恶臭的腥风扑面而来。 我知道它在怒吼。 通过疯狂抖动的空气和迎面的腥风能够感受到。 看着怒睁着的巨大独眼，这颗眼珠子或许就有我那么大。 甚至我毫不怀疑我能够钻入它的眼眶之中。 但是我不敢。 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声。 我可以看见，墙壁上的裂缝在不断扩大。 一声轰鸣。 面前的怪物张开口，鲜血不断的从口中喷吐而出。 甚至一块块血rou从其口中吐出。 看着还未消化的血rou，一时之间暴怒的我愣住了。 一颗头颅滴溜溜的转着，滚到了我的脚边。 面目全非的脸上还依稀带着惊恐。 我的暴怒忽然消失了。 我的怒火消失了…… 很神奇。 就如同它忽如其来的来，也如同它忽如其来的走了。 我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这颗头颅。 就好像他会说话，就好像我们两个正在用眼神交流。 时间仿佛静止。 我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一股风吹过。 我的全身抖了一下。 非常有规律的，从脚一直抖到头顶。 随后我的脚就软了。 软软的跪在地上。 抬起头，看着这个怪物。 这个怪物……已经吃过人了…… 看着不断呕吐出越来越多鲜血和尸体的怪物。 还……还不止一具…… 此时此刻的我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一瞬间恐惧爆炸开来。 狰狞怒吼的嘴角缓缓下拉，耷拉下来。 我的双手颤抖的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再一次和怪物怨憎的独目对视。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刚才的我如此暴怒，完全不顾对方巨大到能够吞下几十个自己的身躯。 疯狂的怒吼，就想要对方一气之下将自己吃掉。 但是此时此刻。 我恐惧的看着它。 它依旧怨憎的看着我。 似乎见到了我的恐惧，让它兴奋。 又一次笑起来。 伸出舌头，试图卷起面前这个恐惧的颤抖的男人。 事实上它也十分难以置信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如此多变？ 上一刻还疯狂怒吼，暴怒怨憎，下一刻恐惧的瑟瑟发抖。 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着颤抖的蛇芯快速游荡而来。 陈志远恐惧的尖叫着，疯狂后退着。 退到了角落之中。 闭上双眼。 等死…… 死…… 我不要…… 我不要死！ 我不能死！ 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死亡？！ 我不能…… 我…… 我要…… 我要活着！！！ 机制的恐惧之后又是重新点燃的怒火。 感受着巨大到蛇芯疯狂的舔舐着自己，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拉扯。 我深呼吸着。 张开眼睛，看着不断吐血不断尝试弄死自己的怪物。 看着被对方冲撞而散落满地的各种货物。 捡起一个方便面撕开。 取出调料包。 “人类好吃吗？我给你加个料……”平静的说着。 陈志远此时此刻处于暴怒后极致恐惧后的佛系平静状态，无欲无求。 猛然冲两步上去，将调料包狠狠撒在面前怪物的独眼之上。 它似乎在惨叫。 眼睛闭着。 我的耳朵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看着暴怒中的怪物疯狂的挣扎。 只是随着一声声轰鸣。 整个房屋……倒下了…… 我看着整个天花板歪斜下来。 平静的看着闭上眼睛的怪物再一次睁大眼睛。 整个眼珠子完全红了。 如同血一样。 就在我平静的注视下。 巨大的独目忽然砰的一声飞射出来。 撞击在墙壁上。 弹回它的身体，然后又缓缓的滚到了我的面前。 比我还大…… 我这么想着。 看着眼珠子。 看着这颗到死，还表现的无比怨憎的眼珠。 我早已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呆呆的看着。 好似一个木偶。 它死了吗？…… 好像是如此。 就在陈志远木讷的看着如此巨大尸体的时候，一团漆黑的烟雾状的东西从面前的怪物尸体之中喷涌而出。 以极为快速的速度喷射出来。 整个店铺内部都被这股烟雾填满。 一股奇特的感觉从我的周身传来。 就好像是有什么正在进入我的身体。 陈志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所没有发现的是这股烟雾钻入体内的速度越来越快。 随即他体表也一阵的蠕动。 此时此刻的我完全无法接受情绪过激带来的脑袋一片空白。 它死了？ 怎么就死了？ 虽然死了最好…… 但是……它怎么就死了呢？…… 浑浑噩噩的看着这一幕。 就好像灵魂还没有回归身体。 意识逐渐恢复正常。 “它……它死了……” 陈志远呢喃着。 “它死了！ 它……它！它！它！死了！！！哈哈哈哈哈……我……竟然活了下来……” 泣不成声。 脸上带着笑意。 激动的笑着。 双手颤抖的张开。 狠狠握紧，又松开。 向后一仰，整个人倒下，躺在血泊之中。 鲜血在不断浸染衣服和身体。 不断钻入体内。 带着安心的睡着。 无论是极致的怨憎，还是极致的恐惧，亦或者是不愿死亡强撑着的直面恐惧，都是极为消耗心神的。 只觉得可以一睡不起。 在这个已经坍塌的房屋之中昏睡着。 天使的高歌还在继续。 越来越多的怪物掉落地面。 整个城市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