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即是缘
北郊，城中村，溪河市最贫穷的地区。 入夜。 一所破旧的木屋前，刚回家的江小流打开屋门，却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 他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弃婴？” 江小流走近，睁大眼睛看向婴儿。 路灯照射下，婴儿张开小嘴哭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江小流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触。 他也是弃婴，被亲生父母遗弃，是养母捡到了他。三年前，养母得疾病撒手人寰，留下了孤零零的江小流。 “可怜的婴儿，是谁把你遗弃的？” 江小流把婴儿抱入怀中，仔细打量。 或许是感受到了大人的温暖怀抱，婴儿不再哭泣，也在凝视着江小流。 婴儿很萌，娇小的体型不过成人双拳。 长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紫色的瞳孔中有着刺眼的一抹红色。刚刚哭泣的泪花，晶莹剔透的挂在脸上，仿似珍珠般夺目。 江小流看得入神，自语道：“小家伙肌肤白嫩，鼻梁挺翘，头发浓密竟能梳成两条小辫，这是个体型很小的女婴，真的好可爱。她的眼睛，怎么是紫红色？” 这时，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江小流身边。 车上的大叔看着他，问道：“小流，你一个人在嘀咕啥？” 这位大叔是隔壁的邻居，刚刚从市区拉客回来。 江小流一愣，抱着婴儿给大叔看，说道：“孙叔，我手里抱着一个女婴，你看不到她吗？” 孙叔并非人老眼花，瞅了好半晌也没看到所谓的婴儿，皱眉道：“小流，你怕是学习太累产幻了吧，赶紧回屋睡觉。” “孙叔，我没产幻，我的确抱着婴儿。” 江小流急了，抱着女婴摇晃，证明真的抱着婴儿。 看着江小流空空如也的双手，孙叔苦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话，踩着三轮车回了隔壁农屋。 孙叔的反应，让江小流震惊的意识到，原来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个女婴！ 相遇即是缘，江小流抱着婴儿回了家。 打开屋灯，江小流发现婴儿头上的两条小辫后方，系着一个尾指般大小的葫芦。 用手一摸，小葫芦闪动着七彩的光芒，其中一道红光最为耀眼，扑腾着就像要随时从小葫芦里冲出来。 “这小葫芦，挺奇怪，七彩光芒闪动过后，葫芦的表层上出现了‘灵儿’两个字，难道这个萌娃名叫灵儿吗？” 江小流好奇之中，看到婴儿竟然在襁褓里坐直了。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轻轻地拍掌，乖巧的小脸上洋溢起天真无邪的笑容，好似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你真叫灵儿？你这萌娃也太奇特了吧，你这么小，就能自己坐起来拍掌笑了吗？”江小流一脸的惊讶。 就在这时，隔壁孙叔家里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紧跟着地面猛然震动。 “发生了啥事？” 江小流抱着灵儿走出屋子，朝着隔壁农屋看去，只见孙叔家里尘土弥漫，原来是猪圈位置的土墙倒塌。 孙叔家里传来了女性的哭喊声：“来人救命啊，救救我爸爸，他被土墙给压住了……” 听到哭声，江小流跑了过去。 “小流哥，救救我爸……” 倒塌的土墙不远处，十八岁的孙圆圆看到了江小流，她坐在一张轮椅上，投来求援目光，哭道：“我爸给猪喂食，猪圈却突然坍塌下来，把我爸给埋了……” 江小流看向了轰塌的土墙，见到孙叔被厚重的土石压住，只露出了伸在外面的一只手。 “圆圆，你别急，我这就救人！” 江小流把灵儿往孙圆圆怀里一放，但这个举动显然多余，孙圆圆根本看不到灵儿，也感受不到怀里有灵儿的存在。 这时，就近的两位邻居闻声赶到，与江小流合力搬动土石，好不容易搬开了最上方的几块土石，却被最下方的那堵土墙给难住。 这堵土墙，是倒塌墙壁的绝大部分，三人使出了全力，也没能搬动。 随着三人的每一次努力，压在土墙下的孙叔便会传出痛苦声，听得轮椅上的孙圆圆哭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爸，我已经没了mama，不能再没了爸爸……” 孙圆圆是苦命人，在十三岁那年出车祸，由于没能追查到肇事司机，本来就穷困的孙家只能自家出钱救治女儿。 结果孙家背负了许多债务，但孙圆圆还是成了双腿残疾，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更惨的是，孙圆圆的母亲为了偿还债务，瞒着丈夫去了夜场工作，导致染上了花柳病，在三年前，于羞愧中投河自尽。 听到孙圆圆撕心裂肺的哭救声，江小流的心也跟着痛。 平常孙圆圆只要有好吃的，便第一时间拿给他吃，还会在春节的时候，邀请孤苦无依的江小流去她家过年，用省吃俭用的零花钱，为江小流买一件过春节的新衣。 这些情谊，江小流一直记在心上。 他一边用力试图推开土墙，一边回头看着孙圆圆，说道：“圆圆不哭，我一定与邻居们救出孙叔。” 其实，这只是一种宽慰。 在重达几吨的厚重土墙面前，江小流哪怕跑回家拿出了钢撬等工具，与邻居依然白忙活了好一阵。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土墙压住的孙叔已然奄奄一息，他的声音渐渐听不到，这更加引发了孙圆圆的心急如焚。 “还是打110求救吧！” 帮忙的某个邻居无奈道：“我们人数有限，根本挪不开这堵墙。” “不，我们不能放弃。”江小流喊道：“我们这里距离市区太远，等到110派人过来，孙叔早就……” 后面的话，江小流不敢说出来，他知道孙叔耗不起。 两个邻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巨大的土墙当前，他们的确无能为力，只能摇头叹息。 眼见邻居放弃，江小流情急之中大吼，疯狂的用肩膀去撞击土墙，但土墙依旧纹丝不动。 那亡命般的画面，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小流哥，别再撞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轮椅上，孙圆圆哭得不成人样，她看得出来江小流救人心切，但现实真的很残忍，三个人都挪不开土墙，更何况是江小流独自一人。 哪怕他撞死在当场，也无济于事。 “我不会放弃！” 江小流执着的冲撞土墙，此时此刻，他只想着救下孙叔，绝不能让孙圆圆成为孤儿。 她本就命运多舛，要是没有了孙叔，孙圆圆能不能活得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在江小流撞击土墙砰砰作响之际，孙圆圆怀里的灵儿用怜惜的目光，看了一眼江小流。 旋即，灵儿那旁人看不到的娇小身躯猛然一抖，一道常人不可见的红色光芒，从灵儿头上的小葫芦中急速冲出，顷刻钻入了江小流的身体里。 轰！ 在那道红光隐入江小流身体中的同时，一声巨响震撼发出。 紧跟着，被江小流撞击的那堵土墙，被撞向了半空中，重重砸落在了十几米外的田里。 目睹这一幕的人惊得目瞪口呆，那重逾几吨的土墙，居然被江小流给撞飞了出去？ 这种力量，震惊全场！ 就连江小流本人，也惊得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巴足以塞入一枚咸鸭蛋。 他虽然从小跟着养母在郊区做农活，力量的确比一般同龄人要大些，但撞飞几吨重物这种事，江小流以前想都不敢想。 而今天，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小流，你好猛！” 一邻居从震惊中回过神，赞道：“没想到你迸发了人体最大的潜能，竟然撞飞了土墙。” 江小流尴尬的挠了挠头皮，来不及深想是不是潜能爆发，招呼邻居先把受伤的孙叔送去医院。 有位邻居跑回家去开拉货的电动三轮车，江小流也没闲着，回家取了热水盆，用热毛巾替孙叔擦去身上的尘土与血迹。 “小流哥，谢谢你！” 一旁的孙圆圆感动道：“要不是你撞飞了土墙，我爸爸他……” 江小流投去笑容：“这是应该的，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孙叔是好人，圆圆你也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 孙圆圆嗯了一声，推着轮椅进入了正屋，没多久，她腿上放着一个小木盒，回到了江小流跟前。 “小流哥，你拿着。” 孙圆圆把小木盒递过去，尴尬的说：“这里面是我与爸爸省吃俭用多年，家里仅存的钱，拿去给我爸治病，总共近两千。本来爸爸打算存够了钱，就送我去学校读书，但现在……” 话还没说完，孙圆圆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 看到孙圆圆流泪，江小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并没第一时间接过小木盒，他知道孙圆圆想读书，自从残疾以后，她已经辍学整整五年。 人世间，贫富的差距天高地远，有些人一顿饭能吃上百万，而像孙圆圆这种十八芳华的年纪，本应该在学校里度过，只是由于家境贫穷，才剥夺了孙圆圆读书的权利。 思及此，江小流很想说孙圆圆的学费由他来出，但想到自己也穷得响叮当，冲动的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强忍住。 没有精钢钻，不揽瓷器活。 江小流悲哀的意识到，他没有帮助孙圆圆就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