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初临皇都

    自离开石星城后，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褐衣老者与青衣少年跋涉数千里路，横跨几十个州，终于来到了上国最繁华的地方——

    中州，皇都！

    站在高筑的城墙前，青衣少年不解道：“喂，老头，你不是要带我离开上国的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听到老头二字，老者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乐意，他黄白色的胡子往上一翘，便对少年训道：

    “小子，放尊敬点，叫我月叔！我可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带你来这儿开开眼界的，你知道这是哪吗？号称万世帝王之所的皇都！虽然没落了，但底蕴还在，要不是今天恰逢上国一年一度举行的盛世宴会，哼，平日里你连它的影子都别想看到！”

    “有这么稀奇吗？”少年撇了撇小嘴，有些不屑。

    “那当然！”老者一边回应，一边昂首挺胸朝城门走去。

    “你就不怕天域的变故发生？”

    “不会逃啊，笨蛋！”

    “切，老头，不是我说你，就你那点能耐还逃，连跨越小小半个上国都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我看到时候只有没命的份！唉，可怜我十四载青春，就这样被你这个糟老头给贱踏了啊！”少年跟在后面，挤对并悲催道。

    “靠，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我那可是低调！低调，你知道什么叫做低调吗？像我这样甘愿化身成凡人，摒弃无敌的风采，在红尘中走上一遭的绝代高手就是！再说，要不是为了历练你，我才懒得跟着你活受罪！想当年，我动根手指头就能挤爆一颗星球，迈一个脚步就能跨越一个世界，如今却沦落到像个乞丐一样游走人间……唉，我真是低调啊。”老者滔滔不绝。

    “……”少年无语。

    想起一个多月来又是风吹日晒又是雨打雷劈的，还要天天听那猥琐老头的唠叨，他一肚子怨气。

    “唉，真是的，好好的不在原来的世界待着，偏要来这不毛之地寻什么消失的密秘和学什么正宗的武道，我的命真苦啊。”

    不过，当走进城门，看见那繁华喧嚣的景象时，少年还是很吃惊的。

    毕竟，自从踏入上国后，他所去过的地方都很贫瘠，有些州荒无人烟，连修士都不愿居住，而有些州虽然植被长得茂盛，但大片的天地缺乏灵气，只有凡人生活。

    直到现在，他进了城，才发现皇都在泱泱上国的确称得上号，不说这里拥有最古老的历史和最深厚的底蕴，光是一个盛会的举办，就足以体现了。

    盛世！

    少年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老者亦驻步，背手抚须，念了一句词：“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但这画面在少年看来怎么都有点违和：“老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闭嘴！”老者反手给少年敲了个脑门。

    城内，是一片广场。

    这片广场东西长六百米，南北宽二百米，建于四条主街道的中心，地面全部由上等花晶岩条石铺成。

    因位于东山天钟楼和西水天鼓楼之间，故取名钟鼓广场。

    此刻，天还未亮，人潮已拥挤，来自各州的天才俊杰，甚至连普通人，也都汇聚在这里，或赴宴叙旧，或买卖交易，或比武论道，十分热闹。

    不久，朝阳升起，一缕又一缕灿烂的阳光从天际铺来，整个皇都显得不一样了，原本就气势恢宏、壮阔雄伟的皇宫，此刻变得更加辉煌起来，各种建筑上的丹金之色仿佛要流溢而出，无比的绚丽夺目。

    除此之外，更有七彩祥云在空中缭绕，人们沐浴在晨曦中，宛若置身于一片仙境，连呼吸一口气都感觉生命在得到升华，普通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而一些修士更是从中得到某种好处。

    “嗯哼……瀚青，注意了啊！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像上次在石星城那儿那样低调，在一个角落中静坐饮茶，做到任身边的人与事千般上演，我独超然世外，听到了吗？”用力清了清嗓子，老者郑重地对少年说。

    “唉，又要装逼，老头，我们就不能正常点吗……”然而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少年就被老头打了。

    “哎呦，死老头，好疼！”少年大叫道，但回应他的又是一个敲脑门的手指。

    “当！”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钟响，悠扬而洪亮，是自天钟楼发出来的，它宣告着盛世宴会的正式开始。

    余音袅袅不绝，少年侧耳，寻声望去，迷糊中豁然发现那钟波化形了，竟自云层中荡漾而开，就像水中的涟漪般令人心旷神怡。

    这声音，如同亘古的春雷自沉寂中苏醒，跌落在尘世间，洗涤着众生的灵魂。

    少年感受到，在那钟声里面，有一种无上的威严却夹杂着些许温和，有一种不尽的沧桑却蕴藏着点点青春，好像事物的矛盾双方融合在一起，可以使人悟道。

    “……当！”

    不知不觉，十响已过，钟声戛然而止。

    少年的脑袋嗡了一下，瞬间从意境中清醒过来。

    “好神奇啊！”

    当他看向四周，蓦地发现所有的祥云都汇聚在了东方，五光十色的，一朵又一朵叠在一起，形成彩虹桥。

    接着，彩虹桥中透出一缕又一缕绚目的紫光，像一条又一条游龙在太虚中穿梭，极尽梦幻。

    “那是……紫气东来！”有人大叫一声，认了出来。

    “什么？紫气东来？”

    “对的！”

    “那不是皇室家族才能学的不传秘术之一吗？”

    “这说明有皇族人员出场了。”

    “哇！会是谁？”

    “肯定是天下第二美啊，过去几年的盛宴可都是由她来主持的。”

    “嗯，就是皇倾城，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每年都能见到她，虽然容貌被面纱遮住，但也值了！”

    “那可不！”

    ……

    随着紫气东来的出现，人们纷纷议论起皇倾城。

    果然，不久，一个人影渐渐从云层中出现，她身上穿着一袭紫衣，十分华丽，长发飘飘自空中而来，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质。

    “皇倾城！”

    “哦，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她竟然没带面纱！”

    “卧槽……我竟然看到了她的绝世真容！”

    当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庞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眼前时，人们顿觉惊艳。

    她不但漂亮，而且俊美，不仅拥有女子静如止水般的清纯，还拥有男子气吞山河般的霸气！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时，伴奏响起，一首古典乐坠入众人耳朵。

    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许多青年都为之痴迷，在疯狂呐喊，甚至一些少女也都在尖叫。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嫉妒恨者，不过，更多的还是羡慕。

    有美女，少年自然乐在其中。

    但身旁的老者，却忽然自言自语冒出一句：“咦，有点不对劲……”

    他像是在疑惑什么，又有些不太肯定。

    “靠，死老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猥琐，都这么老了，还爱看美女！”当少年发现老头朝那名绝世丽人仔细打量并且认真品评时，终于忍不住张嘴，又怼起来了。

    不过，这一回，猥琐老头没有立刻打他，而是说了一句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嗯，没错，他不是她。”

    “什么她不是她，老头你是不是色迷心窍，看傻了？”少年一幅欠扁的样子，对着老者鄙夷道。

    “臭小子，你懂个屁，我那叫欣赏知道吗？叫辨伪识真！不信你看，她那前凸后翘的比例太不协调了，明显是假冒的嘛，还有那脖子鼓起来的地方，明明就是被遮住的喉结……”

    老者不断点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风范，这让旁边的一堆人目瞪口呆，尤其是一些青年，在听到后直接怒视，甚至破口大骂，乃至动手，因为觉得自己心中的女神被亵渎了。

    “哈哈……”

    少年非常明智地躲开，钻到密集人群的另一侧，捂住嘴巴使劲偷笑。

    接下来，人们观看了一场名为《盛世》的舞蹈，场面彻底沸腾。

    只见空中，数百丽人围绕着皇倾城旋转，裙带飞扬，如若众星捧月般，给予她无上荣光，而后，更是有一匹稀世珍兽天马出现，它脚踏飞燕，化为一条蛟龙，驼着皇倾城凌空漫舞，宛若仙子下凡，纵横八荒！

    一曲霓裳羽衣舞，整个皇都都祥云瑞彩，可谓钟鼓丝竹，极尽欢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