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话 机甲只是限制器
虽然白林击破了本来绝对没有胜算的黑暗战斗暴龙兽，但吉尔伽美什没有就此认输。 他的字典里也没有“认输”这个词。 暴龙兽已经无法战斗了，它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丧失了生命机能。 白林驾驭着须佐能乎，朝上方飞去，打算给吉尔伽美什最后一击，该终结这场游戏了。 吉尔伽美什站在暴龙兽的头顶上，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与珠穆朗玛峰差不多大小的超巨人，对他挥出了足以摧毁一座山脉的黑炎斩击。 失去了体型优势的吉尔伽美什却没有慌乱阵脚，只是鄙夷地一笑，对天感叹道： “所谓的兵器，也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啊。” 他向上一跳，浮在空中，抬起了右手，从宝库中抽出了一把造型怪异的武器。 那是吉尔伽美什持有的究极之剑，本不该对白林使用的最强宝物——乖离剑。 曾经就是因为没能及时拔出这把剑，吉尔伽美什才会在一个名叫柳洞寺的地方翻车，这次他可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只是，他一想到要对凡人货色使用这把剑，他的心里对这种做法感到十分厌恶，但这次不太一样，他拔剑的目的才不是为了打败白林，为了达成那个目的，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虽然吉尔伽美什答应了“不会使用全力”，但只要不是全力开火，就不算毁约，再者，白林也没资格迎接乖离剑的全力一击。 （本王之剑并非指向于你，但你还是必须承受这把最强之剑的力量，如果你能度过这一关，本王拔剑也算值了，Faker） 他的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将剑锋指向了白林，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完成了基本蓄力，过量的魔力已经开始溢出了，鲜红的魔力柱直上夜空。 开辟一切之始，这就是吉尔伽美什的最终宝具，在众多神仙宝具中，也是顶峰之一，被称为“用来切割世界”的对界之剑，甚至在出现“剑”的概念之前，乖离剑就已经存在了。 在“剑”的领域，乖离剑就是绝对的、不可超越的顶峰之巅。 只要看见那把剑，白林就明白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剑，无论是多少把剑，他的投影都绝对无法胜过这一把剑。 可是白林不会后退，都走到了这一步，距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管他什么剑，只要用须佐能乎的身体挡住剑斩攻击，在破防之前干掉他就行了！ 吉尔伽美什似乎故意留下了空档时间，早就达到了所需的蓄力级别，他也没有挥剑。但是当白林冲过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在看着年轻气盛的后辈犯下了不可回头的滔天大错，给对方机会，却不好好珍惜。 吉尔伽美什没说什么，开始吟唱，使出了最低力度的必杀技—— 【天地乖离·初开之星】！ 本来须佐能乎足以号称魔术/忍术中的“绝对防御”，乖离剑也要花点时间才能把它切开。但吉尔伽美什现在持有神话礼装，超越了Ruler的权限之力，把须佐能乎给一剑劈开，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唰！ 螺旋形的魔力一击贯穿了须佐能乎的喉咙，绞碎了须佐能乎的身躯，连同白林的固有结界，也被一起打成了碎片。 一把不足两米长度的怪剑居然毁灭了一座大山，白林三人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可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战，要么死！ 嗖！ 白林驾驶着高达，脱离到乖离剑的攻击范围外，在空中划过一道复杂的轨迹，扰乱了吉尔伽美什的视野，瞄准他的盲区发起了偷袭斩击—— “比餐盘中蠕动的海参还要缓慢，就不能认真点玩吗，Faker？” 吉尔伽美什这么说了一句。 轰！ 吉尔伽美什连剑都没有挥动，释放出一道微风般的魔力冲击，高达被切成了碎块，白林三人纷纷落在暴龙兽的头顶上。 追求胜利的白林一时冲动，已经忘记了吉尔伽美什本来就是“已知”领域的最强英雄，体型差距从来就不是他的劣势！ 吉尔伽美什重新获得了大优势，但他露出了十分失望、稍显愤怒的眼神，把乖离剑和神话礼装收回去，换上了不具任何防御力的普通服装，连武器都不拿在手上，慢慢走向了雨轩那边。 【LawAias（炽天覆七重圆环）】！ 白林赶紧挡在雨轩的面前，为她展开了护盾。 吉尔伽美什的怒色更明显了： “本王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不要再挑战本王的容忍底线！给本王退下！” “如果你能别动，我确实可以让开。” “先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再说这种话，Faker！” 嗖嗖嗖嗖！ 无数的剑刃从空中落下，轻易打碎了白林的七层防御，其中一剑刺穿了他的大腿。 白林感到一阵激痛，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拼死造出了一对投影剑，与吉尔伽美什展开了近战抗衡。然而吉尔伽美什的近战能力比想象中厉害太多了，只靠一把看似普通的宝具剑，打烂了白林的四次投影，砍中白林的身体三次，最后一剑刺穿了白林的右腹部。 …… 过了几秒，磕伤额头的雨轩睁开了眼睛，因为高达的部件碎片压伤了她的小腿，没法站起来，只能先用眼睛观察现在的情况。 白林的结界已经消失了，天空重新回到了黑色的夜空，眼前的景象只能用“惨”来形容。 唰！ 一滩血迹喷洒到雨轩的手边，带着热量的液体沾到了她的指尖。 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这是谁的血液，但她不敢抬头去看。 吉尔伽美什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他把遍体鳞伤的白林甩在雨轩面前，告诉她这就是现实，一败涂地就是他们的结局。 “白林……白林？！” “雨轩……逃……” 白林刚说出几个字，吉尔伽美什就补上一脚，英雄从者的践踏力量堪比货车轮胎，被刺穿的部位大量出血，内脏快要被碾烂了。不管白林发出多么凄厉的惨叫，吉尔伽美什还是使劲地踩着，就算要把他的高级鞋子染上肮脏的血色，也要把白林折磨至死。 雨轩想要站起来，但是骨折的小腿不允许她那么做，她只能取出全部宝石，把它们当作魔力炸弹，对吉尔伽美什说： “从他身上滚开！Archer！！如果你敢杀了他，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劝你不要那样做，那种程度是伤不到我的，你好好看着这个失败的小丑接受本王的刑罚就可以了，本王不会对你出手。还有，你的令咒早就对本王没用了，放弃无谓的挣扎比较好。” “你……！” “看清现实吧，就算这个Faker还能活下去，要成为你的守护者还远远不够，这只是本王给他的惩罚，你们不看也可以，本王本来就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这个Faker别想离开。他已经活得够久了，他早该为自己的‘幸运’偿还代价。” 吉尔伽美什单手拎起了白林的脑袋，此刻白林已经疼得没法说话了，更别说要反抗吉尔伽美什，只能任由他抓着脑袋，吐着微弱的气息。 雨轩看白林还有一口气，没有引爆宝石，她抓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脚踝，祈求地说： “Archer，你真正憎恨的人是当时没有选择依靠你的召唤师，你恨的人是不相信你的我，你恨的人只有我，不要迁怒到其他人身上……求你了，Archer，要杀就杀我，放过他吧……我们的事从一开始就和他没有关系……” “那可不行，本王在杂种面前拔出了乖离剑，让本王如此失态已经是死罪了。就是看在雨轩你的面子上，本王才赋予了他继续呼吸的权利，否则他连自己是如何死去的都不知道。” “不会放过他是吗……好，那等他死了以后，我就吞下这些宝石，自杀给你看！！” “不要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高价，以为本王会怕这点威胁？” —— “走吧……雨轩……” “白林？” 白林的嘴里还能发出声音，雨轩稍微冷静了一点。 吉尔伽美什一抬眉毛，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Faker，看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本王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做个明白鬼，好好看清自己的大错特错，让你死得服服帖帖。先把这个药给喝了，不能治疗但可以无视疼痛，你这种半死不活的腔调听着就烦，要是中途死了也挺没趣的。” “少……假惺惺的……” 被摔在地上的白林这么说着，雨轩赶紧给他喂下了药水，白林的面色果然恢复了很多，但没法止住流血。 吉尔伽美什看白林差不多止痛了，开始说： “Faker，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事情的轻重是有先后顺序的，本王就直接告诉你，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打破了这场游戏，回到属于你们的现实世界，你们会怎么样？” “继承灵基……和记忆……？” “没错，不给自己加上限制器的穿越行为，其实就等于闯入没有侍卫的宫殿、没有安检的机场，你带什么危险品都没人知道，你这么做只会把不属于现实世界的危险力量带回去，幸存的二次元英雄也会被带去你们的世界。无论多么美好的事物，只要踏入了不属于它们的世界，斗争就是不可避免的，只会毁了那个世界。和‘物种入侵’没两样。” “桐人她们也会被带去我们的世界？等下，奇怪……为什么你对我的世界这么关心？照你这么说，你也没打算跨界，没可能对我的世界出手，你也不是多管闲事的那种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如果你们都活着回去了，你身边的雨轩怎么办？” “当然是一起回……咦？” “你才注意到吗？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到现在才注意到？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雨轩已经变成了两个人，如果她们都活着离开这里，你们世界的雨轩会变成两个人，还是变成双重人格？不管是哪种，对她来说那都是不可逆的人生灾难，但是你毫无自觉！你放弃了拯救世界的正义大业，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要守护伙伴的幸福，结果你渴求的还是用大义满足自己，而不是‘拯救’这件事本身！你只是花了几个月时间回到了起点！你想要的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彰显自己的正义，你根本没有为身边的人仔细考虑过！你没资格背负‘拯救’的正义大业！虚伪的小丑！” “这就是你针对我的原因？为了让雨轩留在这边的世界？” “别说笑了，本王怎么可能会大费周章地去保护一个女人？不，现在是两个女人了……本王现在可是承担着打败Beast、拯救这个世界的使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这帮小毛孩玩耍，只是看在她曾经是本王好友的情面上，才大发慈悲放她一马，其他事情别想那么多。” “灵核转生……” “嗯？” “我其实已经猜到大概了，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搞灵核转生的复活实验了。” “一派胡言，那只是本王一时兴起的游戏，为了让你们死去的朋友作为敌人复活，用来折磨你们的小游戏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有原因和意义。” “可事实上，灵核转生这个实验是在我复活之前就开始研究、中途放弃的实验，也就是说，你投资这个实验，才不是为了折磨你的对手，是为了复活某个人。比如早就死掉的奇儿，她就是被复活的第一个实验品吧？但是她的记忆很不完整，虽然她记得自己曾经召唤过两个幻刺，但她完全忘记了剑制队的事情，在她的记忆恢复之前，一直都在使用【深渊之眼】，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一开始就有【弗兰肯斯坦】的英雄力量。正因为你发现复活对象的记忆和力量不够完整，被复活的人是残次品，所以你在初期就放弃了——” “住口！本来打算给你多活几分钟的时间，还敢用胡言乱语激怒本王，那本王就成全你的寻死之心，这就下地狱吧！” “对一个Faker大发脾气，你这么认真的吗？这不是你自己的失态吗？” “闭嘴，本王可从来不会对你这种杂碎发脾气，你这种只会仿制和抄袭的丑角没资格让本王在意你，更没资格让本王生气！本王的怒火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两个人，包括本王拔出乖离剑，也是为了教训她们俩，与你无关！不要太抬高自己的身价了，Faker！”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这边是三个人，那是不是该注意一下‘第三个人’在做什么？不要因为太生气就忘记了对手的人数哦。” “你在扯什么……” 吉尔伽美什刚拿出一把宝剑，即将斩下白林首级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首一看—— 【音速冲击】！ 唰！ 桐人使出了潇洒的剑技，一击斩断了吉尔伽美什的右手臂，鲜红的血液飞溅了两米多远。若不是因为吉尔伽美什及时回头和闪避，桐人的圣剑已经从头到脚地把他劈成两半了。 “可恶啊……” 吉尔伽美什同时打开了二十个宝库之门，对桐人使出一通胡乱扫射，可没想到桐人只靠两把剑就斩下了所有飞剑，完全没法伤到他。吉尔伽美什只好亲自拿剑，披上盔甲，与桐人展开近战。 【魔剑侵袭】！ 桐人懒得理他，先手挥剑，一击斩下，砍碎了吉尔伽美什手上的剑，同时划开了他的身体。 就连吉尔伽美什的黄金铠甲都无法抵挡圣剑的威力，被一剑打烂成废铁，胸腔内的肋骨像饼干一样碎掉了，内脏全毁，喷出了一簇绚丽的红花。 这下吉尔伽美什就和白林一样了，只差一步，被无情搅局，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么飞走了。 白林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了，回收了高斯光剑，站在吉尔伽美什的背后，说： “到此为止了，我按你的规则赢了，英雄王。” 白林从背后一剑刺穿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体，使用最大的魔力输出，将光剑的剩余魔力一次性爆发出去，喷射出超巨型的电刃炮。 轰————！ 猛烈的电磁炮将云层划成两半，在城外都能看清闪耀的电光。 …… “不得不承认，还是你比较强啊……” 身体被炸出一个大洞，吉尔伽美什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保持直立的姿势，屹立不倒。 罕见的是，明明被偷袭重伤的人是他，他的愤怒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否是白林的错觉，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更像是安心，仿佛度过了暴风雨的平静之海。 白林捂着伤口，吐了一口血沫，说： “这只是偷袭，我才是彻底输掉的那一边。” “不，偷袭和计谋也是实力，否则Assassin这职阶也毫无意义……” “你……” “够了，本王说到做到……走吧，你们赢了，本王不会再追你们了……雨轩，尽管走向你的理想之路吧，没有人会来拦着你了……你们赢了，Faker……” 尽管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变了很多，雨轩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惕，没有说什么。 被雨轩扶着的白林向前走了一步，说： “你随时都能用宝具治好自己吧？你反攻的机会还有很多吧？为什么不那样做？你打算就这样故意输掉吗？！” “Faker，一时的胜利永远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本王不会输，这只是暂时的退让罢了。如果不好好看清前方等待着你们的是何物，追求胜利的心只会带你走进深渊的更深处……” “无脑的好奇心永远是最大的帮凶，这是你告诉我的。” “呵，还以为你会把敌人的指导当作糟粕，然后把它忘记呢……” “有些事情还是要谢谢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放纵，我也没机会从恶人格的雨轩那边逃出来。还有，你送给我的那些限量游戏和手办，我没有带走，很抱歉……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不代表我会洗白你，我要把你的恶行当作饭后谈资，告诉我认识的每个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曾经一起打败了什么样的恶棍！我会把你的死当作今后的荣耀和奖章！你去地狱好好体会这番耻辱吧，Arch…………英雄王！” “本王赠与的礼物都不好好保护，就你这样的人，本王也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要说什么都随你去说，区区杂种，你的一生也不会很长，尽管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愉悦吧……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也只能无奈地笑笑，然后—— 向后一躺，从暴龙兽头顶上坠落下去，落入烟火缭绕的战场，随着一阵魔力消散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七人众成员【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