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们无法成为大人
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竟然沉默。 富江轻笑着，她倒是享受这种沉默，并非是之前和秋山柊那种像是齿轮之间完美咬合一般的沉默，而是带着一些尴尬和令人难受的沉默。 她十分享受这一刻，品味着那东野纯的坐立不安和越发难受的表情。 她是乐的见识到别人的苦难的，她是乐的见证那别人的不安和难受。她将那苦难和悲惨酝酿成甘甜的酒，一口饮下。 只是秋山柊和北山薰两人到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让富江有些不满。 富江的笑意，冲淡了一些尴尬的气氛。 秋山柊对着自己旁边的女孩说着喂喂，你不是学校之中的现充吗，不应该能够很轻易的就找出大家都能聊得很欢乐的话题吗？ “别现充说的万能，而且从你口中说出来，总是感觉有些嘲讽的意思。” 北山薰皱着眉，反驳着。 她说着，你既然有着这么漂亮的女友，应该也是现充吗。 秋山柊说着小姑娘，我上学的时候可不是什么现充啊。而且，富江可不是我女友啊，我们的关系要更加的冷漠一点。 北山薰说着，我才是不信。你和富江每天都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是女友。 秋山柊还没有说话，富江却是又说着：我们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并非是我的男友。 说着富江又是有些愠怒的说着，你看我的模样，像是需要男人的女生吗？ 北山薰仔仔细细的看了富江，觉得她并不像是需要男人的女孩。 富江是那种只要勾勾手便会有人替她建造一个王国的人，怎么可能伏身于其他男人。 这不可能，也不合理。 但事实是，这富江一直跟在秋山柊身边。 她问出了这疑惑，秋山柊回答着他们之前的关系，是一种很复杂的契约。 不是爱情或者喜欢之类的，而是比其更加稳定的契约。 北山薰似懂非懂，她也不在去想这件事，却很怀疑秋山柊说自己不是现充的真实性。 东野纯也是好奇的看过去，在她的眼中，那秋山柊是一个合格的大人。 秋山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着北山薰和东野纯，你们认为社会是什么样的？ 北山薰皱着眉说着怎么突然问这个。 秋山柊笑着说，大人不总是这样，谈论着公司和社会，天南海北的哪里都要说上一番。 北山薰不解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秋山柊回答说因为我们的生活苍白而又无趣，一眼便可以看到尽头，所以便总是要找些辉煌宏伟的话题，好似自己谈论着，便也是那其中的人物，好像也能披上荣耀的披风。好像自己也是如他们一般意气风发，生活也不再是苍白和空洞。 北山薰只是似懂非懂，她并不理解秋山柊的话语。 东野纯倒是能够明白，她回答着秋山柊刚才的话语：“我认为社会大概就是冷冽的冰川，我们是那扎根在冰川上的植物。” 北山薰则是回答：“我认为社会是海，我们是其中的鱼。” 秋山柊则是说着：“我认为社会是一头和时间同样古老的古神，我们他的信徒，任由古神的呢喃和黏液扭曲我们的认知和身体。” 秋山柊告诉北山薰，无论是不是现充，我们都会被扭曲成相同的模样。而这个模样，便是无趣而又普通的大人。 北山薰对此只是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变成那种无趣的大人。她说我不会这样，我不会变得普通。 对此，秋山柊只是微笑，并不反驳也并不解释。 东野纯倒是觉得秋山柊说的没错，她已经可以预料到了自己以后平凡的未来了。出了学校之后可能会读一个大学，若是大学足够的好，那么便能够顺利的找到一个公司上班。 然后按部就班的每天起早贪黑的上班，自己的皮肤会变的越来越差，还要一直应付那许多的酒会。 若是足够幸运，自己也能够变成一个小主管。 但是这样又如何，稀有的假日自己能做的只有睡觉，或者只是在手机上找到合适的景点去旅游。到了那里才会发现，自己才发现那里已经满是人。 只能气恼的躲在酒店之中，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然后又回上班时间之中。 一直工作，直到老死。 或许会结婚，或许不会。但是怎么样都是平凡普通的，结婚之后大概会两人一起生活，她或许会辞去工作，然后去当家庭主妇。 每天只能和其他的家庭主妇说些什么八卦，她是最讨厌这样。 她是最讨厌社交的，但是成为了家庭主妇又怎么可能不进行社交活动。 东野纯感到有一些不安，难道自己生下来便是为了以后的平凡庸俗的生活而存在的吗？她不愿这样，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自己所想的和现在所有用的反差太过强烈，她现在的生活虽然平常但却并不绝望。自己以后真的会变得那样如此普通而苍白吗？ 她不知道，她所能做的也只是按照现在的轨迹，继续生活下去。 被这样一说，几人也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秋山柊说着，看吧，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现充。现充怎么可能将气氛弄得这么糟糕。 北山薰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开始料理着食材。东野纯也是跟着起身，处理着其他的食材。 秋山柊撑着下颌看着两人的身影，枯黄的庭院之女孩们的身影在闪烁着。 富江坐在她的旁边，同样看着两个女孩的身影。 她无所谓的问着秋山柊，怎么样看上她们了吗？ 秋山柊只是说了句，我怎么可能看上她们，只是高中生而已。 富江只是不信，但也没有在说什么。一个想要获得别人好感的女孩，就不应该追根问底。 她虽然不是一个好女孩，但却想要获得秋山柊的好感。 只要慢慢的积累，总是能从秋山柊心里投出一些好感的。富江为自己的想法而自傲，得意洋洋的晃着足掌。 料理处理完之后，两人准备离开了。她们顺着那山路回到了学校门口，有着人来接着北山薰。 东野纯踌躇了一下，问出了北山薰一个问题：“我们会变得平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