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跑完后，我一手拎着快要断气，脸都咳红的白湘前往教室，我自己分在高一(1)班，宿舍其他三人在高一（5）班。这个学校高一没有按成绩分教室，随机匹配，那三人分到一个班还愁眉苦脸，说我一个脸皮薄的人怎么追顾严川这个万年冰山脸，被他拒绝会哭很久吧。虽然他们说的是大实话，但我薄薄的面子让我当时选择性耳聋。

    我坐在第四排，顾严川跟我同一个班，他坐在第二排，明明相隔不远，却依然暗戳戳感觉前排的班长十分碍眼，尽管这位男班长十分和善个鬼，这位男班长嘴十分欠，我老早就想把他嘴缝上了。

    当我把白湘扔进5班，走回5班的路上，心里砰砰跳，马上就能见到多年不见的顾严川，我按捺不住自己，我停在离班级门口2米远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入班级，我的视线瞬间移到第二排，可一向早来的他位置上却空荡荡的。我心里有些失落，我前排的班长看到了我，打趣了一句；

    “快进来呀！一个晚上不上课就这么想老张的三十张大试卷了吗？你眼睛怎么肿得像核桃一样？”

    “没啥没啥。”我摇摇头，快步走到座位旁坐下。

    班长说的老张是我们数学老师张老师，至于三十张大试卷是有一次三天假期，老张愉快地往我们班级发试卷，那成堆的试卷让所有人在心里默默记上老张一笔，多年同学聚会时有人还打趣地问：

    “张老师，现在您还教高一，上一次中秋布置了多少张大试卷呀？”

    老张笑呵呵地回答：“没多少，当年你们是三十张，他们在加十张而已。”

    老张当时这话一出口，所有同学几乎都倒抽一口凉气，上一次三十张大试卷加上其他各科林林总总的作业，熬到半夜勉强能补完，但四十张！这是人写的！？

    当时我因为顾严川没到场有些失落，听到老张的惊人语录也暗自狂喜，还会我毕业的早！一届更比一届冤，往后估计还会再涨！

    我的思绪回归现实，昨晚阿不是在这个空间的昨晚，我哭了一晚上，眼睛不肿是不可能的，今天早上嫌丑我还带了眼镜，但我不近视，我带的是白湘在眼睛店眼瞎买的没有度数的塑料眼镜，当时白湘一脸怨恨地看着我，控诉道：

    “你拉我晨跑就算了！你还带我眼镜！我昨晚还安慰你一晚上！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了看，十分满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行行行，请你吃老冰棍。”

    白湘眼睛亮了，扑过来：

    “你再说一遍！你要请我吃老冰棍？啊啊啊！你终于可以孝敬你老闺蜜了！”

    当时我特别想弄死她，但毕竟那么多年的闺蜜了，情谊还是有的，所以最后只是拉着她在cao场晨跑泄泄愤。

    在早自习快开始时，顾严川终于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万年冰山脸，但他的表情比以往更阴沉，像有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前排班长不怕死地问顾严川：

    “顾严川同学，你今天很反常吗，往常你都是第一个到教室，怎么今天都差点迟到了？”

    顾严川回过头，正伸着头偷看的我万万没想到顾严川会回头，他的高冷人设应该让他沉默不语啊！我与顾严川来了个眼对眼，瞬间心脏都不跳了，他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不过气质有些不同了，我也说不上来，只能慢吞吞移开视线，盯着擦的干干净净的黑板。顾严川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他那波澜不惊，用我的话说就是好听到炸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有些事。”他说完就转过头了，班长还想再问，语文老师丁老师进来让我们早读了，一向尊纪守己地班长只得作罢。

    我心不在焉地混完一个早读，我记忆力一向很好，高中时的内容还记得，维持之前的年级前十并无困难，只不过顾严川嘴里的那件事让我苦思冥想一个早读都没想明白。

    早自习后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之前我和宿舍其他三人提到过的乔欣怡凑到顾严川跟前，问：

    “今天早上你怎么来那么迟呀？”

    顾严川的声线变得不再冰冷冷的，似乎有些温和：“没什么大事。”

    昨天我哭了一晚上就是因为顾严川帮乔欣怡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书，当时白湘她们也在场，服用着我回宿舍还唏嘘道：

    “你暗恋几个月的男神有对象咯！”

    原本我也知道这是普通的男女之间的友谊，但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乔欣怡是转学来我们班的，有眼的人都看得出她和顾严川关系好，班里还有喜欢顾严川的女生还议论过她和顾严川之间的关系，我哭的愿意就是因为顾严川能和别人打好关系却没正眼瞧过我，委屈的不行。长大之后想起这件事还是恨不得掐死自己，自己当时怎么那么中二呢！你喜欢你就大胆追，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喜欢他！

    我想着那时不争气的自己，恨铁不成钢，但我自己准备过去时，看着在顾严川面前谈笑风生的乔欣怡，我承认，我怂了。

    我自闭了几秒，一直在偷听他们俩讲话的班长回头，神经兮兮地跟我讲：

    “顾严川跟乔欣怡好像是亲戚唉！”

    我懵了，这什么奇怪走向！他们两是亲戚？那我还误会了那么久

    ，流了那么久的眼泪全白瞎了！？

    我声音有些颤抖：“那他们俩是什么亲戚关系？你行行好，帮我问问。”

    班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掉头拍了拍顾严川的肩，中气十足地说：

    “顾严川同学，林夕月同学问您和乔欣怡同学是什么关系，请您给予正面回答。”

    当顾严川视线移过来时，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班长掐死再把自己掐死。

    乔欣怡停止了说话，她眨巴着眼看过来，笑了笑：

    “我替顾严川同学回答，我是他表姐，顾严川同学是我表弟，懂否？”

    顾严川也淡淡开口：“乔欣怡是我表姐，她转学过来的，她mama让我多照顾她一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又懵了，所以你知道我们私底下怎么说你的！？别人问了你才解释？不问你是不是要任由谣言乱飞！？

    也许是我的表情没收住，太滑稽，但我千真万确地看到顾严川嘴角微微上扬，我快要停止呼吸了。

    我呆闷闷地看着顾严川突然起身，在我课桌旁停下，“请问能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林夕月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