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③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序

    ……

    “沈南意，你还真是，无知得可笑。”

    “究竟你同她谁是谁的影子，你想过么，不过如今你也没这个机会想了。”

    “殿下一路走好。”

    ……

    沈南意脸色煞白，连呼吸都是痛苦的，手心全是汗，双腿还在发软，缓了半天才恢复镇静。

    她望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才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思月，现下几时了？”

    “回殿下的话，现下是寅时。”

    答话的是沈南意的近身侍女思月。

    “殿下可是又做噩梦了？”思月温声细语地上前，“殿下不怕，有思月陪您呢。”

    沈南意紧蹙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我没事。”

    但回忆起梦中支离破碎的画面，她还是有些脊背发凉，感到毛骨悚然。

    梦中，她听到自己无比凄厉的哭声，听到无数人的谩骂嘲讽，还有……沈醉，最后是沈醉给她赐的毒酒……

    梦都是虚幻的，不可能变成现实，她也绝不可能让它成为现实。

    她沈南意此生不愿做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愿不明不白的含恨而死。

    “殿下不妨再睡一会儿，”思月轻声道，“今日午时还要去赴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呢。”

    沈南意回过神来，贵妃生辰这事她平日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眼下思月这么一说，她才记起来，“贵妃的生辰礼可都置办妥当了？”

    “殿下放心，”思月莞尔一笑，“都置办妥当，殿下只管去赴宴便是。”

    ……

    午时，沈南意如约赴宴。

    她来得早了些，到贵妃面前同贵妃寒喧了几句，便一个人坐到一边不言语了。

    这等宴会于她而言无趣得紧，若是相熟还好，只是她同后宫的妃嫔们少有来往，自然无话可说。

    “沈南意！”语调兴奋得上扬，透着一股华贵之气，“你来得倒早。”

    沈南意神色从容，眼角微微含笑，“陶姑娘，倒是越发没规没矩了。”

    来人是宰相幼女，陶夭夭。

    陶夭夭轻笑，笑颜宛若冰霜融解，“我原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你不是一惯不喜凑这种热闹吗？”

    “原是不打算过来的，”沈南意侧过头，妩媚一笑，“不过，你长姐生辰，我自是该给你这个面子。”

    陶夭夭调皮地撇撇嘴，“你就唬我吧，怎么不见你平日这么给我面子？”

    “不过，”陶夭夭四下望了望，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日怎么不见叶蓁？”

    叶蓁，沈南意的近侍，亦算得上是心腹，相貌自是不凡，虽比不上沈砚那般温润如玉，但怎么着也是玉树临风，俊美清冷。

    沈南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你莫不是看上我这侍卫了？”

    “你才看出来吗？”陶夭夭唇畔勾起笑意，“我就是看上他了。”

    “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沈南意好心提醒她，“且不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叶蓁心高气傲，也未必看得上你这种权臣之女。”

    “他看不上我？”陶夭夭目光中流露出惊愕，但很快抿嘴笑道，“可我老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