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众人心服祭孝公，把酒言欢行酒令 上
“壮哉商君，以身祭法，那时候实际上秦国也到了最危险的地步，不是外面的压力，而是内部的坍塌，可以说，国内所有的矛盾一触即发，只有商君走向祭坛，成为秦律的祭品，以自己的血祭秦律，才能让法制在秦国稳固下来！任何人都不得触犯秦律，秦律才在秦国成为铁律！”秦王政像是可以看到当年商君变法那种气概干云的样子，非常向往，自己的商君是谁，在哪？ “犹如铸剑师的献祭！”燕太子丹知道，要找这么一个人自愿为变法奉献所有，太难了。 “秦律之下，世家的反噬！”秦王政说了两段就没有说下去了。 “那么孝公当年将商君捧上神坛……”嫣然公主突然想到一件可能的事情。 秦王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对于嫣然公主更加欣赏，这不是普通人能看得懂的，要知道自己也是经过郑师指点才想通了其中奥妙，嫣然公主虽然也是说道这个份才想明白，但是当初郑师指点自己只是单独指点，此时人多口杂，她居然理解了。 “嫣然心灵剔透，果然不凡！”秦王政这已经不知道称赞嫣然已经第几回了。 嫣然公主听到心上人夸奖自己，自然心里乐滋滋的。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没有明白！”几碗赵酒下肚，燕太子丹有些不适应，酒意上头。 嫣然公主知道，这话不能自己说，所以看向秦王政。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秦王政顿了一下：“实际上孝公时期，赋予商君的权限远远不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商君虽然只是一个左庶长，但是实际上当时如同秦国国君权力，比后来相邦的位置还高，几乎达到了言出即法的地步，那么孝公为何这么做？从结果上看，他早就看出商君变法，所带来的变化，是使秦国富强，但是有得必有失，同时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压制世家太狠，世家的反扑甚至会动摇国家之根本，动摇嬴秦之基业，所以孝公能做的事情就是放手，放手给商君，商君如同戴着无冕王冠，自然要承受其重，最后的后果，很明显，孝公远见，无人能及！” “那岂不是孝公得了利，同时让商君承受其重？”燕太子丹愣住了。 “阿丹，你说的没错，世家怒火，商君最后车裂，如果商君不受车裂，那么嬴氏王族，甚至整个秦国就要被肢解！” “值得么？”嫣然公主喃喃道。 “值得！”赵高双眸发亮：“名垂千古，无惧车裂！” “实际上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孝公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秦王政轻轻一叹。 “兄长劓刑，公子驷放逐，这能跟车裂比么？”燕太子丹撇了撇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显然觉得这代价太小，换取秦国富强这代价太小。 “呵呵呵……”秦王政并没有立即回答，看到珠儿将杯中酒都满上了：“如果我说一个答案，看看这个代价大不大，如果你们觉得足够与商君车裂比拟，你们为孝公满饮碗中酒！” “好，你说！” 秦王政，举起酒碗朝向天空：“敬孝公！”然后将碗中之酒倒于地上。 秦王政转身看向燕太子丹：“为君者，不只需要富国强民，还需要考虑自己位置，嬴秦王室，所以他放权的那一刻开始，先祖孝公从来没有轻松过，他平时做什么？史书上没有写明，更没有记录，但可以想得到，说白了，要防着商君！为君者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甲不离身，成功后，缓慢收回权力，本来一身轻松，却身心俱疲而死，内腑尽衰竭而亡，要知道孝公年轻时却是将兵之人，从小习武，身强体壮，二十一岁继位，只有四十三岁，全身器官衰竭而死，商君执政期间，实际上他做得事情并不多，何至于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说白了这就是代价，可以说孝公用自己陪伴了商君献祭，也成全了商君！” 燕太子丹和嫣然都沉默了，这些虽然历史记载不多，但是从史书只言片语之间，可以看出秦王政没有说错，那时候秦君从来就是上马为将，下马为君，身体异于常人，但四十三岁身心俱疲，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他没有醉生梦死，也没有嫔妃如云，生的王子也就两、三个，这怎么都不应该，处他那位置，的确要提防远道而来的他国商君，毕竟赋予商君的权力太大了，甚至可以劓君兄，逐公子。为君者不可能将嬴秦公室放于如此危险境地，防反田代姜齐的事情发生，一代明君，如孝公者，势必不会做出如此昏庸之事，所以夜深人静之时，孝公却难以入眠，时常警惕，等同于将自己也献祭了，很多人羡慕孝公与商君相互扶持，君臣一心，但是忘记了孝公在商君背后默默支持，等于将自己和嬴氏王室放于危险境地，英明如孝公者，怎么会不提防商君呢？ 太子丹、嫣然公主和赵高顿时震惊，历史上孝公和商君这对君臣算得上是千古绝唱，没有任何君王能像孝公一样如此放权给商君，这是任何一个士人都希望遇上孝公这样的君主，商君也是殚心竭虑为秦国，甚至以身祭法，为秦国奉献所有，这是任何一位君王都期盼有这么一个奉公不为私的臣子，但是现在细细想来，都承担了如此后果，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太子丹站起来，嫣然公主和赵高也站起来举起酒碗：“敬孝公！” 四人将酒举过头，然后洒向地面。 完毕之后，珠儿将酒满上。 “满饮此碗中酒！”燕太子丹很豪爽。 “满饮此碗中酒！”赵高也举起杯子。 “满饮此碗中酒！”嫣然公主掩面将酒喝下。 秦王政微微一笑：“我亦同，满饮此碗中酒！” “阿政，你真的支持我回燕国变法？” “阿丹，你若能立刻回去燕国变法，我可以随时放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