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冰原号角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面容才有了明显的恢复，还是在AI的帮助下才实现的，看来C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不过暂时我不想管这些事情，因为眼前又出现了流浪纪年的字幕，其实这东西不被我们重视，很大的原因就是这项技术已经烂大街，说它是政府来监视我们的都说得通。 我不急着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等到有了什么确切的结果再说，毕竟现在大家私下里已经一致认为张文远和C山脉有关，老商就C山脉提了很多意见，大多都是如何试探张文远的，不过他也把山脉改了一个名字，相当的文艺，符合他老学究的气质，叫玉阙山脉。 我咧嘴一笑，搞不懂这些人，他们身处与我不同的阶级，真是会玩。 室内平平无奇的设计并没有什么新颖之处，我端详了一下，就和公元世纪的海滨别墅差不多，反正就这个装修风格。 我拉开窗帘，AI向我汇报了时间，随后通知我今天没有新的项目，下一次行动是在明天下午，可以自由活动。 我推开宿舍门旁边的小门，在里边简单的的洗浴了一下，当然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洗浴设备是全自动的。 AI给我弄了早饭，虽然说这样的宿舍依旧无法和那些富豪门的别墅比，但至少在这个面积仅有四十平方米的房间里，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虽然以前我也不住贫民窟，但是主卧室肯定也没有这么大。那时候叔叔老是催着我谈恋爱，说我这个那个的，说我是单传，要我传宗接代，不然等他走了，不好和他哥哥交代。 据他所言，我父亲走时亲口说，要我有能力后，带着自己的家人，去“那里”去，“那里”科技更加发达，军事实力更强。 “那里”是什么样子呢？那里就有光明和理想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就是指叛军的势力地带，叛军一直称自己为秩序者，说实话，纯纯自欺欺人，他们最喜欢发动战争，他们的理由就是为了讨伐后人类文明的教会。 不过叛军的确没有在后人类文明文明里进行过任何非人道的行为，即便他们的军队每回都吊着我们打。 实在丢脸。 AI管家递来一个盘子和一副刀叉，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只是伪装的床头柜，实际上是床左右两边的两台计算机。 盘子里是煎好的培根，这是很老的食材了，但是我只喜欢这个，AI是根据我的喜好和生理需要制作的。 我拉开窗帘，外面是露天的小阳台，我倚着阳台上的栏杆，向外望，AI为我特意虚拟设计了一个沙滩。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有没有。 海浪冲上去又退下来，退下来又冲上去，夹杂着海鸥的叫声以及风声，但它似乎已经悄无声息，静静地成为了背景音乐。 不知从何时起，远处仿佛传来了号角声，又好像是汽笛声，应该就是远洋轮船，是那种船，很古老很古老的，在海面上漂浮着的船。 我在地平线找来找去，在海与天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直到警报声响起。 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我立即披上大衣，它自动变形成我设置好的款式。 我一把拉开宿舍门，几名士兵正向着洞厅科研站内部正中央广场前进，我叫住了一个。 “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距科研站出口400米处的海冰面上，有体型巨大的硅基生命从海底钻出，并持续不断地发出号角声，他们能够轻易的钻开特厚冰层。” “一共几只？有熊猫大吗？” “一共四只，平均每只高四十米，臂展或腿部长一百到一百二十米。” “啊？！你确定？” “千真万确，站长和主任都去了。” “我跟你们一块。” 洞厅科研站原本是建在一个天然的大型洞厅里的，它只有一个正式出口，而且离科研站很远，科研站本来位于地下两千米处，出口通向地面，临近海洋。出口离科研站的直接距离大概有六千米，中间是快速隧道，这使得整个科研站就像一个长细嘴的茶壶，但是正是这种结构，科研站相当安全。 我随着士兵们奔跑到中央广场，科研站就像个大商场，中间是空的，用来放置衍化机，也就是超级计算机，其余每层都是各种各样的实验室，整个科研站全部都是白色，看样子就像生物实验室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张文远那个疯子居然喜欢闲下来的时候到处乱逛。 跑过中央广场，再进入东过道，过道就是个圆洞，通向出口到科研站的隧道入口处。 已经有两台升降机在准备前面出口了，我看到主任王怀德正在往升降机上赶，朝他打了个招呼，他一点头然后就钻了进去，我也同士兵们一块上了升降机。 这升降机和普通的电梯区别很大，它不是竖直运动的，而是斜向上，而且内部空间也不大，坐进去还需要被固定在座位上。升降机外部和长方体的电梯差不多，固定装置固定好后，我联同士兵一共十一个人，只坐满了升降梯的第一层的一小半，虽然看起来很挤，但的确可以坐很多人，升降机内部结构呈蜂窝状，一个座位一个坑，不过座位还是比较大的，方便军队输送士兵，隧道里一共有四台升降机。 随后这台机器开始倾斜，并准备上升，我随后开始询问士兵一些事情。 “你们这谁是长官？” “报告，长官。洞厅科研站特派部队警卫班第八班班长霍硕，到。” 升降机开始启动，上升速度异常的快，同时过载也在不断增大。 “你们怎么驻扎在科研站里面，而不是科研站外面的军营里呢？” “报告，我们是警卫班。” “哦，警卫班为什么出来？” 张文远突然给我发了消息，叫我立即到科研站出口来，我告诉他已经进升降机了。 “报告，报护长官。” “谁？” “主任王怀德。” 我皱了一下眉。 “为什么我没有警卫班？” “报告，长官。您刚刚才被站长通知，所以您的警卫班应该刚刚才收到命令。” “那没事了。” 这几声长官叫的是真好听，我担任接待员那会儿，谁拿正眼看我，天天去地表的不是领导就是科学家，一个个流里流气，装的倒是挺深沉。 升降机很快就到达了出口，出口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出口外面的平台，另一个是密封隔开的过度舱平台，升降机开门后，我立即出来并跑到一旁的就位室，随便套了一件宇航服就出来，这时候也来不及挑了，又一台升降机到达出口，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向过度舱奔去。 士兵们穿来穿去，他们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前往对应的过渡舱舱门，我没太在意，找了一个就挤了进去，随后从密闭的过渡舱里出来，外面的平台上站满了士兵，平台外面好几辆地面陆战车（坦克），和反重力陆战车停放在那里，三艘登陆攻击舰悬浮在空中，洞厅科研站俨然成为了一座不可攻破的堡垒。 随后平台附近的几个炮台也被启动，有好几个营乘坐运兵船赶过去了，星阍旁边的驻军还有的在不断赶来，短短几分钟，这里就集结了一个团的兵力。 我挤到平台左侧的电梯处，上升到了平台的第三层，张文远正站在那里，王怀德也在。 “张队，怎么回事，怎么出动这么军队？” “小李，那不是什么硅基生命。” 我跑到他面前，一脸疑惑。 “那是什么？” “极有可能是叛军的斥候，伪装成成年的三足兽而已。” 张文远说着向着那个方向指去。 我远远的看到四个大东西在天边，但实际上没有那么远，也就五百米左右。 但他们确实和三足兽长得很像，三足兽不是智能生命体，只是一种居住在深海的群居硼基生物，他们长得就像倒着放的三脚架。 “您是怎么判断的？” 对面一道光束突然飞了过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射的，砸在了保护罩上，瞬间，“能量”从保护罩被击中点呈圆形迅速散开，“能量波”释放出大量的光和热，但还是被保护罩隔住。 由于出口建在谷底的岩壁上，所以其实就像隧道出口，后方的岩壁可以起到很好的节省保护作用。 随后那些能量开始沿着半空中的保护罩向下流淌。 “那不是能束类的武器，是三足兽的攻击系统，简而言之，就是毒腺产生的毒素。” 张文远转过头去，一位面容沧桑的军人出现在我们身后，看来他是这个加强团的团长。 “（后）人类文明联合政府远征军特殊行动编第一十二师第四加强团团长，中将华正云。” 军人向张文远行了军礼。 我被眼前这一场景迷惑了起来，中将为什么要给张文远行礼，难道后人类文明赋予了他多大的权利吗？ “（这什么情况？）”（李宋沧→王怀德） 【（括号内的交流为信息而不是对话）】 “（相当于卫青手下的一员大将给张骞打招呼，但是从我们对他大脑芯片和各项能力的秘密演算来看，更向是将军跟霍去病打招呼。）”（王怀德→李宋沧） “（我看更像辛弃疾。）”（李宋沧→王怀德） “（呵！说的对。）”（王怀德→李宋沧） 华正云朝前走了一步，随后向我和王怀德表达了问候。 “长官，目前我们还是没法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斥候。” “我知道。”张文远盯着那几只三足兽，“这颗星球广阔的冰原下是成千上万各色的生命，在温暖的海底里竟能孕育出这样神奇的物种。” “这么说，您是觉得？” 张文远回头看了华正云一眼，“没记得什么，上面什么意思？” “上面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侦测到叛军的任何动静，间谍也没有传来任何叛军行动的信息，再加上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和叛军分庭抗礼的实力，没必要憋着，如果是三足兽，声波驱离，如果是斥候，直接开火。” “好的，反正我们和叛军之间没有任何停战协议。”张文远说着又打开了用于部队指挥的页面，他调节着各部队的驻扎和战备。 “去吧，我一下命令，你就上报给政府，得到批准后再动手。” “是！长官。” 华正云转身离开了，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和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显得格格不入。 “现在有什么手段吗？” “不，暂时还没有。我现在不知道叛军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三足兽想干什么。” “他们在求偶。”王怀德突然来了一句。 张文远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开始思考了。 “是吗？三足兽？”他好像在问三足兽，但我不确定。 “现在的三足兽可比叛军的斥候危险多了，斥候能带什么装备，机动性是斥候的爹，不然斥候就是个活靶子。” “那么，先试着驱离。” 张文远向军队传输了命令。 随即驱离装置启动，但那四个三足兽居然开始像发疯一样舞动起自己的长触角。 “*，什么情况。” 王怀德眯起眼睛，我也屏息凝神，心脏开始加快，空空荡荡的第三层平台瞬间紧张起来。 只有张文远还算镇静。 三足兽们狠狠地将自己其中一条腿扎进冰层，然后将另外两条腿向后垂摆。 “申请开火。”张文远快速地说。 “政府已批准。” 我们三人依旧在盯着三足兽，即是是在五百米的远处，他们的身形依旧异常巨大，显然是为了适应残酷的海底环境。 随后三足兽迅速将两条腿向前甩去，在巨大的惯性影响下，扎进冰层的腿被抽出，整个巨兽凌空而起，直接朝科研站出口飞了过来。 瞬间，天空似乎都要被他们占据。 “开火！” 一声令下，弹药们快到我都无法观察到，震动波在空中直接开花，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样，迅速拍打着冰原，无数冰块碎裂变成浮冰，巨浪在如同倒立着的冰山一样宏伟的浮冰之间迸发出来，就如同岩浆一样，随后又迅速化为巨型冰楞，向地面加速砸去。 爆炸声此起彼伏，军队在第一层出口平台猛烈开火，短短的十余秒后，我已经无法在空中看到任何东西，滚滚的硝烟笼罩了科研站的出口。 原来消灭这样庞大的生命是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