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工作

    步行街里的大部分店铺都是弦歌没有见过的，在找苏玉晗的空隙里，弦歌难免会走走停停的看，可他走着走着，隐隐感觉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那种感觉不是敌意却又让他深感不安，这种感觉随着他越深入步行街，就变得越明显，很快，弦歌寻着歌声找去，看到了人群包围中的苏玉晗，而那个让他不安的来源就在苏玉晗身后的店里，弦歌没有打扰苏玉晗表演，而是走另一个店门进去，找到了正在微笑着给顾客推荐手办的那个女店员，随着两人视线对接，一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弦歌想起来了，在他一直做的梦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气息，那个无时不刻在挑衅他的气息。

    “我看错了吗？你怎么可能是那种给人可怕感觉的人。”

    女店员莞尔一笑，慢慢走到弦歌身边凑近他的耳朵，“你还算有本事，没有仪式就找回探查神经了，没错，我就是那个一直想挑战你道法的火光鼠，可惜，那个服用了两滴神水的小狐狸现在帮不了你，我很想看看，没了小狐狸和仙家法宝的你，是不是还能做到当初那般豪气。”

    “那只是个梦，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要我告诉你那小情人，你是怎么从云南回来的吗？”

    弦歌顿时眼冒寒芒，一股热流从灵魂深处迸射而出，那是如夏日烈阳和炎流炙火般的能量，尘封的记忆闪现在脑海中，是的，他认识面前这个女人，那时的他还是虔诚坚定的道门弟子，道法修为不俗，身手敏捷更是在同辈道门弟子中一枝独秀，而当年因为伏魔有功，元始天尊赐给他两滴天尊神水，以资鼓励，可他在伏魔中因为不忍一众狐妖被灭门，不但在斗法过程中放走了几只，还救下了一只幼小的狐妖，将其带回昆仑山，安置在东麓的林间小屋里，后来还将天尊神水分两次给小狐狸服下，让其伤势复原，并实现了其他妖类千年难以突破的境界蜕变，从刚刚能化形的兽妖，跳跃到了地仙的境界，而这只狐妖就是他梦境里那个女孩。

    “你们还真是执着啊，都这么些年了，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弦歌苦笑不已，当年因为他把天尊神水给了小狐狸救命用，无数仙家纷纷指责昆仑山出了一个勾结妖孽的逆徒，然而玉虚宫压根没有人出面解释，其他道门师尊们也对此事毫不在意，然而那些初入道门的修道者，散修和一些山精魅怪们却打起了已经吸收了神水的小狐狸，他们隔三差五就纠集在一起，跑到昆仑东麓去指责和挑衅弦歌，甚至会直接动手掳掠小狐狸，都被弦歌打跑，久而久之，弦歌为了保护小狐狸，大多时间都待在小狐狸身边，若师门有任务给他，不得不去完成，他也会将小狐狸带在身边，最终在一次冲突中，将几个散修和两名道门弟子打成重伤，最终都不治身亡，其中这两名道门弟子是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弦歌自知闯下大祸，于是在昆仑东麓小屋安然等待天罚，梦境里他陪小狐狸抓鱼的场面就是最后的记忆，而当时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小妖中，就有面前这个女人。

    “想起来了就好，免得本小姐下手难。”

    弦歌的确能感受到体内真气在缓缓凝聚，但是在这种人潮拥挤的地方施展法术，无疑会造成巨大的影响，然而这个真身为霹雳火光鼠的妖女，看起来不太可能轻易放过他，唯有等会先把苏玉晗哄回家，他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情解决，“附近公交757线路下一站有一个烂尾楼，你想怎么打，我可以在那里等你。”

    之后的时间里，弦歌整理心绪，跟店外围观的人群一起，蹲坐在地上化身苏玉晗的粉丝，一边听歌一边鼓掌支持，原本为店铺揽客的活动，一时间变成了苏玉晗的个人演唱会现场，演唱歌曲都是店内动漫周边所属动漫的主题曲，老板娘也和各个动漫官方都有合作协议，所以并不存在版权问题，而且老板娘还必须定期雇歌手来进行演唱。

    时间接近八点，苏玉晗礼貌的给围观人群鞠躬表示感谢，然后进店里归还兔耳和领结，她今天的工作已近完成了，原本谈的是唱歌结束后还要在店里帮忙，但因为苏玉晗表演的效果不错，可以提前结账，但因为老板娘结工资都是用的手机支付，没有现金，苏玉晗只好跑到外面找弦歌拿手机。

    结完账之后的苏玉晗心情大好，只不过刚刚因为连续唱了两个小时的歌，还伴随了一些舞蹈动作，她很累，跟弦歌离开步行街时都快走不动了，于是想让弦歌背她，小时候经常这样跟弦歌撒娇，次次弦歌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但这次弦歌却犹豫了，苏玉晗知道刚刚弦歌在店里跟那个女生说过话，于是心里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哭什么啊，你刚刚收获了那么多粉丝，我现在背你，不是让他们现场希望破灭吗？”

    苏玉晗这个时候跟普通女生一样，压根听不见弦歌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最思恋的人喜欢别人了，“小苏苏又不傻，那个学姐身材好脸蛋漂亮，弦哥哥喜欢她不是很正常的吗，是小苏苏任性了，……”说着说着，苏玉晗哭的更厉害了，但她始终控制着没有哭太大声。

    弦歌一边掏纸巾给苏玉晗擦眼泪，一边说，“苏苏吃醋了，是弦哥哥不对，但是弦哥哥在这里跟你保证，你说的那个学姐，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刚刚跟她聊那么久是为什么？”

    见苏玉晗愿意听自己说了，弦歌叹了口气，转身半蹲着，苏玉晗立马开心的趴上去，弦歌起身时心里一时难受起来，苏玉晗的体重比弦歌估计的要轻太多，原本以为苏玉晗再怎么体弱，都应该有八十几斤，可他现在背起苏玉晗，可能七十斤都不到，想到这里，弦歌心疼到无法说话，鼻子酸酸的，但他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他怎么能让苏玉晗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弦哥哥，小苏苏喜欢你，一直都是，所以，你要是想哭，可以大胆的哭出来，小苏苏知道你心疼我，没事的，小苏苏想看到弦哥哥的眼泪。”

    “男子汉怎么能哭呢？”弦歌脚步轻缓，生怕颠到苏玉晗，“苏苏，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但不是现在，可以吗？我怕有些事情发生了，我没办法控制。”

    “……”

    苏玉晗没有回答弦歌，她想知道弦歌的事情，但更不想弦歌为自己担心太多，于是当弦歌背着她来的公交车站，她往弦歌兜里塞了一些零钱，温柔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早点回家，然后就一个人上了回家的车，弦歌则跟着公交车后面往那个烂尾楼走，右手手腕处逐渐显现出来一个八卦图腾，既然避免不了，那便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