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

    “那么老师呢？”第一次听闻超凡界对于阶段的划分之后，伊丽有些好奇洛奇的水平了。

    “咳咳，就比一般的职业级稍微强一点点吧。”

    从洛奇遮遮掩掩的回复中伊丽看出他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

    “老师，那边的那种植物我没见过呢，我们去看看吧。”

    “好。”

    时光流逝，天边泛起了霞光。在一天之末，洛奇打算带着伊丽去筹备制作法杖的材料。

    “所有的法术都要经由魔法阵释放，因此魔法阵的成型速度与隐匿程度就成为了克敌先机的关键。”

    说到魔杖，在伊丽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形似一根笔直的树枝，可以藏在袍子下面的巫师杖。实际上，法杖的分类远比她想的要负责得多。

    “伊丽你说的那种是短杖，便于携带，施法速度快但是符文槽位少，魔力传导性差。而新手常用的法杖大多是长杖，魔力传导性能优异，可以铭刻很多的魔法符文，吸收魔法阵图的同时加大法术威力。”

    “不过，无论是长杖追求的符文数目还是短杖追求的高级材料提升施法速度都是很败家的。所以，中和了两者优势的制式法杖应运而生。”

    “制式法杖一般和长杖的长度相近，需要在手里提着，但是因为没有铭刻太多数量的符文因此魔法适应性更强，哪怕是火系法杖也能以最小衰减使用水系法术。施法速度上介于短杖与长杖之间，对于新手来说足够使用了，最关键的是便宜实惠，很多人直到大师都在使用制式法杖。”

    “老师，那么我也要用这一种吗？”伊丽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根半米长的法杖问道。

    “当然不是，你贵为伊万伯爵的千金，伯爵大人和我都舍不得让你用这种量产法杖。实际上，没有人规定施法者只能携带一根法杖。虽然长杖因为太大了不能带两根，短杖是没有携带数量限制的。大多数施法者在装备一根制式法杖以外还会准备一根短杖以备不时之需，军方一些极端的甚至会准备四五根。”

    成品法杖店的老板看见洛奇解说了半天结果垃着伊丽离开顿时骂骂咧咧。

    伊丽在边上的“精品”法杖店里见到了长杖。那外观与制式法杖基本相近，直到店主取下来一根，输入魔力激活，原来半米长的法杖瞬间变得比伊丽高了不止一个头，立刻打消了伊丽用长杖的念头。

    洛奇今天出门没有穿伯爵府为他准备的衣服，而是那一身来的时候穿的有马纳利亚学院标识的长袍。这一家“精品店”的店主无疑比上一家有见识，一眼认出了是自己惹不起的，态度好得挑不出毛病。看伊丽有兴趣，亲自演示长杖不说，哪怕洛奇说明不打算购买成品法杖，店主也拍胸脯要帮忙介绍魔法材料供应商。

    在店主的牵头之下，师徒俩很顺利在天黑前搞定了材料的采购。虽然说一些较为珍贵的材料还需要从茂河领外运进来。

    晚上师徒俩品尝了一家王国风格的烤rou店，两人一致表示对于rou排的份量很是满意。伊丽因为学徒期魔力器官形成的缘故，饭量不像是九岁的小女孩。而洛奇依然是饭量很小，将自己点多的一整块rou排让给了伊丽。虽然伊丽有些羞涩，但是在肚子的抗议下还是接受了。

    在回到伯爵府门前的时候，洛奇说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就分别了。

    伊丽在回到房间洗漱完之后找出来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前些天赫尔墨斯日记般的自传给了她一些灵感，她突发奇想想要将一天的生活记录下来。

    “四月16日，晴。今天我终于能够在老师的帮助下在室外自由活动了。我们一起去吃了来自南方的面条和王国风味的烤rou。今天一天我们玩得真的很开心。我…突然有点想家了…”

    另一边，洛奇在告别伊丽之后，又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座五年前被削平的山头。那里早就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喂，Loki，过家家要结束了，你玩上瘾了吗？什么时候动手？这座城给我点感觉很危险，特别是这里，残留着强大到领我战栗的气息。你早点动手我们就不用呆在这个破地方了。我回家养老，你继续回学院去当你的学生。”

    “很快了，放心，我马上会动手的。毕竟所有打乱我计划的，我都不喜欢呢。”洛奇慢慢走向那个背对着他的黑袍下的身影。

    “等下，你感觉到了吗？这里的风不太对劲，整个环境都在对我们释放杀意。这座城有古怪…”神秘人想要转身，却感受到了胸腔的剧痛。一根短杖从他的胸口穿过，没有鲜血四溅，有的只是默不可闻的生命倒数。

    没有回收短杖，一击得手之后洛奇立马后退数米，从怀里取出第二根短杖。地上的尸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四环的魔法阵，轰然爆炸，激起了尘土阻挡了视线。

    同时，一根锋利的冰锥从后面抵住了洛奇的脖子。

    “Loki，你知道吗？鬼向我汇报你用了【永恒之梦】的时候，我还心存幻想。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尊上送你去的马纳利亚，是尊上给了你像个人活着的资格，你会是我们永远的同伴。可是…”

    “你背叛了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我！”神秘人大吼，愤怒又疯狂。

    “别动！”看见洛奇想要转身，他将冰锥稍微往前刺出，洛奇的皮肤开始渗透出血。

    “难道就是那个女孩吗？怎么？你是不是以为你看见了人生中的光了？我们都是影子里的恶鬼，一辈子都别想摆脱。”他的心情在宣泄过后一下子低落下来：“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有了选择的权力，谁不愿意活在阳光下呢？”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冰锥渐渐松懈，洛奇知道自己得手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转过身，那个神秘人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数十根丝线从阴影中刺入了他的身体。

    “这不可能…”

    “是啊，见面地点是你选的，可是这座城有大秘密，所以你一定会选一个安全的地方。整个城市周围只有这里被神话的力量浸染，无法被污染，也无法被留下任何不同的魔法阵基，所以这里才是绝对安全的。”

    “那为什么…”

    “可惜，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子，也知道你早上就赶到了，所以出发前我就在伊丽的衣服上留下了印记。在你为她端上面条的时候，印记就已经触发了。虽然你的设计非常精妙，用傀儡自爆，虽然没对我造成伤害，但是却释放了大量的杂乱魔力让我无法锁定你。可惜，你身上早就有我留下的印记，这是你的破绽。”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欺诈大师，竟然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留下这么危险的印记，鬼果然没有看错你呢，我自愧不如。我认栽了，你动手吧。”神秘人的咬牙切齿，他闭上眼睛：“鬼是无辜的，她不知道今天我来找你了，放过她吧。她只是组织的编外人员，还没做过什么错事，还有改正的机会。”

    洛奇满满靠近了神秘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没事的，只是睡一觉。”然后大部分丝线从他的身体里抽出，神秘人的身体也向前倒下，靠在洛奇肩上。

    将神秘人放平在地面上之后，一颗璀璨的彩色水晶从他开始僵硬的身体上升起。洛奇收好了水晶，将最后一根线收回，然后扛起神秘人的尸体在山下挖了一个坟，为他安葬。坟堆上插了一个木牌，却没有写任何字。

    后半夜，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出现在坟堆边，她拿起铁锹，用力一铲，却听见一声痛呼。一只沾满泥土的手从地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却被她一下子拍掉。

    “拉我一把，咳咳，Loki埋人还是那么粗暴。”

    她一下子扑进神秘人的怀里，小声抽泣。

    “别啊，我身上很脏的。”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沾满泥土的双手不知道如何安放。

    “如果找到自己的光，那就好好去呵护吧。我可是把我所有的梦想都给你了，一定要走下去。”摸着不再跳动的心脏，他苦笑一下。女孩已经不再哭泣了，变得气鼓鼓的，他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去劝，只能拉着她离开这里。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