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奋斗士号
苏尼亚海靠近极地海的一处交界地。 一艘规模巨大的帆船劈开不平的海浪航行,在昏暗的天气中仿佛倔强的前行者。 “奋勇士号” 船身上刻着这四个字,表明了船的主人。 甲板上,一名穿着肮脏亚麻服的水手正拿着剔鱼的小刀在板上刻着横杠之类的标记。 “1344.3.24......”水手面色不太健康,透着nongnong的疲惫,精神紧绷的持续让他难免有点神经衰弱。 这时在船头望风的舵手突然兴奋地叫唤起来: “船!船!是船!!” 啊? 水手喜出望外。将小刀抛下,被水浸泡的发白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踉踉跄跄地奔向船头。 “真的!!!” 水手跳了起来,激动地将双手举过头顶欢呼,与舵手一起大叫。 这番动静惊动了船上的其他人,其他船员纷纷从舱内走出来,惊疑不定地望向前方。 隐隐绰绰的风暴中,一艘与他们行至相似的船只正在巨浪中徘徊,可以看清那厚重的船壁。 船长戈巴与他的徒弟塞门排开船员,即便是戈巴冷静的腔调中也带着欢快: “先别着急,用望远镜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塞门适时地从怀中掏出单筒望远镜交给舵手。 经验老辣的舵手将望远镜望眼上一放,呲牙咧嘴地观察着。 他仔细地看了大概30秒,突然将望远镜拿下,用手抹了抹镜片重新放到眼睛前。 这次他看了至少有一分多钟。 舵手拿下望远镜,面色疑惑,递给戈巴: “见鬼,我望风望了一个多月,恐怕是出现什么幻视了。” 序列九的水手能够幻视?戈巴不解地接过望远镜,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但戈巴仅是看了几下,健硕的躯体突然僵硬,平静的面庞显露出nongnong的恐惧。 他的声音居然打着颤: “奋......奋斗士号?” 众人哗然,猛地炸开纷纷的议论声。 塞门拿着传递过来的望远镜,吸着凉气看向对面那艘船。 船身上同样的位置刻着四个字: “奋斗士号。” 什么情况?塞门目瞪口呆,令人窒息的惊悚压迫着他的心脏,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境况。 奋勇者号被风暴教会派出执行探查十一年前“奋斗士号”神秘失踪的地方,为此他们花费了42天才渡过狂暴海与大半片苏尼亚海到达了这个偏远的地方。 可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失踪了十一年的奋斗士号却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船体崭新坚固,还保留着当初的风范。根本不可能类似海上漂泊了十一年的样子。 塞门又仔细地探察,寻找船上的线索来解答他的疑惑。 他眼神凝固,与对面同样投来观察的人相对。 那人穿着带闪电与波浪花纹的深蓝长袍,头发泛白,面容苍老。 “麦克尔·安杰洛,奋斗士号船长......” 他喃喃自语,面容上的惊恐再也难以压制。 十一年过去,他居然还活着? 奋斗士号突然主动投来了交流要求,隔着风暴,用镜子反射的光芒按一定的规律闪动。 “解读。” 戈巴严肃地吩咐。 动作利索,水手立马将传递过来的信息解读出来,但他们的脸上也不住地传递出恐惧震惊的情绪。 “不可能的事......”一名水手仿佛失去了灵魂,将解读出来的信息写在纸上。 “1333.8.25,教会为什么派了两队人过来?” 疑惑的字眼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了塞门的心脏,让其猛然攥起又剧烈跳动。 他喘息着,不断摇着头,沉默许久才说道: “问他们......遇到了什么困境?” 很快对面传来了答复: “那边。” 塞门与戈巴望向反射光所指的方向,远处的海面上居然耸立起山脉,在风暴中朦朦胧胧。 他们观察片刻,戈巴身体骤然再次僵硬,冷汗从他的后背渗出。 “不,那可不是山。” 戈巴从未如此凝重过。 “那是巨浪。” 是的,上千米的巨浪仿佛翻天覆地的山脉从海的彼岸线推来,高耸的城墙逐步压缩船只所能航行的范围。 风暴中如同水蛇般粗壮的闪电狂舞,从岩石般的乌云中向下劈开水汽,摄人心魄的恐怖声响令人心惊胆战。 戈巴突然失控怒斥道: “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应该接手的事情!他们在撒谎!” 塞门只是张大着嘴,怔怔地望着浪山,被这番只有风暴之主发怒才会出现的景象震惊得不能移动。 “快!快!快!” 戈巴怒吼起来,用比狮子还大的嗓音叫醒着呆傻的船员赶紧改帆,虽然说即使现在来一股飓风将他们的帆吹起。 恐怕也难以逃脱这座浪山的影响。 即使戈巴是善长水性的序列八非凡者,即使他是风暴之主教会的人。
“啊!啊!”在周围船员惊恐的叫喊声中,塞门·费多托夫依旧看着那座浪山的顶端。 不知道是不是风暴中诞生的幻象,他居然隐隐约约看见巨浪的顶巅矗立着一座虚幻的白塔与一颗大树。 树的根茎深入浪潮中,就像掀动巨浪的海怪。 白塔被浓郁至极的诡异白雾遮盖,单是看一眼就让人心中生出无法遏制的恐惧与愚昧未知感。 “啊!”塞门·费多托夫猛地捂住双眼,就跟直视太阳一样痛苦地哀鸣,捂住眼睛的指缝中渗出鲜血。 即便是在轰鸣的雷吼中,他的耳边响起了盖过一切的声音。 一个单调、重复而冗长的声音,像是钢钎在坚硬的地面上拖拽。 ...... 正在警察部门支持的佐特兰射击俱乐部,用黄铜子弹练习射击的梅契尔手腕突然颤抖。 他脑中闪现出一片诡异白雾、白塔与风暴,狂怒的雷霆与在浪潮下显得矮小的两艘船。 梅契尔顿时大脑胀痛,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熵之塔突然直接与他的脑子连通,传递给他这个信息。 “苏尼亚海?” 梅契尔不确定地重复着脑中的信息,又是一次猝不及防的心生感应。 上一次还是昨天中午时看了一眼黑夜教会的圣物。 “白色高塔?” 梅契尔凭借隐隐约约的联系否定掉了代指白塔途径的可能,毕竟白塔途径也不是真的要建一个白塔。 难道又是一个熵之塔的锚点,位于苏尼亚海?梅契尔面色古怪。 除去给阿德米索尔与战斗人偶的两个锚点,熵之塔内还存放着五个锚点,也就是说梅契尔暂时对锚点还没有十分紧缺的需求。 但锚点具有加强他人与自己联系的功能,还能降低失控污染的风险。 这可是他计划中从原作中捞人的重要关键:比如用来降低老尼尔与邓恩所受到的污染,紧急时刻抑制别人的失控。 好用的很! 熵之塔这个时候提醒梅契尔,是否意味着这个锚点格外重要? 梅契尔沉吟片刻,又将手枪抬起,填入黄铜子弹,对着10米靶继续练习。 到时候去看一下报纸上有没有关于苏尼亚海的新闻,或者下一次塔罗会的时候询问“倒吊人”关于最近苏尼亚海的情报。 还得去询问一下弗里斯克关于这两艘船的大概服务对象。 他有一种预感,他几年内,或许很快就会跟这个锚点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