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未来的牌
梅契尔静坐于椅上，仰起头颅似乎在沉思，目光不知投向何处。 “真是有够……有趣的。”他嘴角轮廓勾起，啧啧称赞，惊叹于他所看到混乱表面下的多方博弈。 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人目标是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密修会和怨魂胡安·阿科斯塔的目标是安提哥努斯笔记，黑夜女神的目标是搅浑水完成与亚当的交易，顺便下注。 有趣，实在是有趣。梅契尔呢喃着，仿佛自身变成了一个只会说有趣的复读机，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闭上眼睛，虚幻的脑中仿佛展开一张长卷，他拿起意识凝做的钢笔在这张长卷上整理起了时间线。 胡安·阿科斯塔来到廷根，目标直指安提哥努斯笔记，未卜先知地提前杀掉可能是竞争对手的密修会成员，封锁现场以免其他成员警觉。 为了抢夺某件封印物袭击梅契尔与闺宁艾克……这个会是“老人言”还是安提哥努斯笔记呢？ 原身感觉到危机喝下魔药失控，梅契尔降临。出门的时候被瑞尔·比伯攻击，这个又不知道是谁的安排，羽毛笔或者黑夜女神。 身上拥有隐秘可以屏蔽自己感知的血族埃博拉，假装通过瑞尔·比伯发现安提哥努斯笔记的线索——导致他被胡安袭击假死退场，羽毛笔的合理安排下梅契尔离开避免了杀身之祸。 同时埃博拉提供给胡安和密修会的假信息，闺宁艾克因为与密修会合作，知道了这个信息被误导与胡安发生交战，重伤。 胡安因为这事跟知识与智慧之神的人正式结下梁子，但梅契尔使用安眠心跳的期间曾经和他交手过，这件事似乎没有被算在整个仇恨上——或者说对方根本不知道是梅契尔做的，不然在后面不会在旁等待观察给自己逃脱的机会，而是会直接出手将自己强势灭杀。 闺宁艾克想要通过梅契尔祸水东引让黑夜教会的人先去追杀怨魂，然后梅契尔就被写死了…… 为什么？因为胡安目前表现出来的目标只有安提哥努斯笔记，而闺宁艾克收到的任务可是夺取一件特别强大的封印物——因斯赞格威尔布局的核心“阿勒苏霍德之笔”。 哪个更需要快速除掉不言而喻，没有安提哥努斯笔记还可以通过其他来污染邓恩，可如果赖以布局的阿勒苏霍德之笔被夺走……因斯赞格威尔整个晋升计划都会化为泡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而值夜者则顺手拔除了胡安为了引发更多混乱使教会顾此失彼的“囚徒婴卵”。甚至将已经加入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阵容的梅契尔要求搬到外面，而梅契尔的死无论真假都会给本来对峙的双方火上浇油。 弗里斯克·斯卡雷德心怀鬼胎，对于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计划似乎有其他想法。即使知道了自己的假死也没有告诉闺宁艾克，借机短暂使用了“老人言”，并给予自己支持离开廷根。 致此，闺宁艾克祸水东引的计划失败，值夜者以后还可能在接连的巧合中更加关注他。胡安在闺宁艾克更加恐怖的报复中暂时减少活动。“女神之剑”被调回贝克兰德。 相较原来剧本出现的三个强大的扰乱因素——闺宁艾克，胡安·阿科斯塔，克雷斯泰.塞西玛。一个重伤可能被值夜者钉死，一个被只有克制领域1级封印物的人追杀，一个直接被扫出廷根一局。 有趣，实在是有趣。梅契尔忍不住为因斯·赞格威尔这种，即使加入了三个可以爆发半神实力的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还能强行将剧本改向稳定、扭转回他的布局的恐怖控场能力鼓掌惊叹。 他果然距离这种活了极久、思绪缜密、幕后黑手的老阴逼还是有一段路程。表面的剧本都已经混乱得不成样了（梅契尔都有些懵逼），结果内部那些改变的因素直接给老阴逼摁住，到头来还是得往那个方向发展。 有时候被他下意识忽略的因斯才是这盘棋中功力最深的人，梅契尔深刻感受到绝对不能因为知道原本剧情就去看低那些在原本命运中的狠人。 站起身，梅契尔脸上荡起轻柔的笑意，来回踱步仿佛在规划未来。经过足足三分钟的思考，他抬起头，脸上笑容消失： “这个廷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去贝克兰德，在晋升到序列7以前这趟浑水谁爱上谁上！” 他的拳头攥紧，十分不满于这种不断被人安排去达成他人目的的感受。些许的愤怒中，他又快速地展现出笑容，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 临近傍晚，克莱恩·莫雷蒂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轻松地回家。然后在通向家里的楼道中看见了依靠在阴影中的梅契尔。 克莱恩顿时目光瞪大，几乎就要掏出枪来。可在这之前梅契尔提前摇动了手中的怀表。 阵痛和恍惚使克莱恩动作停滞，梅契尔也终于有时间说出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一定想说，你不是死了吗？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的确是我，那个一直想要和你合作的我。放心，我没有恶意。这次过来只是想小小地劳烦一下你。” 梅契尔从衣服的内兜中掏出一副卡牌，这幅卡牌设计精美，显然不是什么便宜货。而克莱恩只是看了一下牌的样式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塔罗牌。 他在那一刹那灵感振动，冷汗近乎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本来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愚者”的身份，但梅契尔下句话顿时打消了他的疑虑。 “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想让你用塔罗牌给我占卜一下过去现在未来而已，我会付你薪酬的……1镑，怎么样？” 克莱恩心中的恐惧顿时放下，虽然不知对方被确认为死亡之后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刚才使自己恍惚的声音证实了自己似乎是干不过对方的。 假设梅契尔有什么想法的话，还不如先顺从他。虽说是谜语人，但似乎对自己挺友好。 “嗯……先看过去吧，不用给我解释。”梅契尔捏着下巴指了指最左边的那张牌。 牌面被翻开，是一个环绕着女鬼毒蛇的轮盘，轮盘上面端坐着一个仿佛神明的形象。 “过去……命运之轮。”克莱恩迟疑着说道。 “现在呢？”梅契尔笑着翻开了中间的那张牌。 牌面上是拿着两个圣杯互相倾倒试图保持平衡的天使——“节制”牌。 克莱恩观察到梅契尔脸上突然表现出疑惑，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张牌。 “那就看看未来吧，先生。”克莱恩见梅契尔没有去翻下张牌的意思，便用手揭开了最后一张牌。 牌面上描绘着一名被双手反绑、倒吊于十字架上的璀璨光辉人影，祂的头顶隐隐约约浮现出模糊的天使光环。 “倒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