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风云际会
楚暮雪与屈几颜在五军青院的校园里走着。 “暮雪，要不趁着这闲散时光，你带我到那‘陶源’走走？”屈几颜探过头，对楚暮雪说道。 陶源是五军青院的一处景点，是为了纪念古时一位大能而建造的。是学院内一处难得的清幽隽美之所。 楚暮雪点点头，答应道。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并排走着。 原本看似一片晴好的天气，待两人到达陶源后，便窸窸窣窣下起了毛毛细雨，使得本就寒冷的五军青院变得更加寒气十足。 陶源虽是五军青院一处景点，可更像是一处宫廷园林，园林内假山四处林立，溪水潺潺，蜿蜒盘旋其中，雕花大理石拱桥点缀其中，为这座园林增添了几分隽秀之感，锦绣盆景之中赫然屹立着陶姓大能的雕塑。 楚暮雪和屈几颜此时正在一处名为听雨亭的亭台驻足欣赏着五军青院的冬天雨景。 兴许是不忍打搅这静谧的情景，二人都未说话，仔细感受着这细雨带来的朦胧、宁静。 可随着两人的出现，静谧祥和的情景被打破。 只见细雨中出现一男一女，男的打开手中的折扇遮挡在女的额头，为女的悉心挡雨，女的则一只手微微提拉起自己的衣裳。 来人正是姜国姜行之与陈国陈玉绫。 听雨亭内。 “哟，真是缘分，在这里竟能巧遇二位”姜行之微微一怔，随之释然道，还一边拍打着四法青玄院院服上的雨珠。 陈玉绫正在整理着被雨水打湿的鬓发，听闻，缓缓抬头，看见眼前人正是楚暮雪和屈几颜，眉宇间不由微微一皱。 “姜公子，别来无恙啊”楚暮雪撑开白玉画扇淡淡说道。 身旁屈几颜则悄悄往楚暮雪的位置靠了靠。 “能在此等烟雨之景与七公子相遇，真是行之所不敢想像”姜行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楚暮雪也随之一笑，说道“或许是姜公子心中有不能说的秘密，否则，楚某倒是很愿意奉陪”。楚暮雪说完，眼光落在姜行之身上。 “哪里哪里，七公子事务繁忙，人尽皆知。行之只是怕自讨没趣罢了”姜行之款款而谈，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王室贵公子该有的信心与大气，丝毫不见慌张和迟疑。 几番言语上的交谈下来，陈玉绫发现楚暮雪并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时，屈几颜开口了，“早闻姜公子与陈公主有珠联璧合之意，今日得见，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姜行之微微笑了笑，说道“姜国素与陈国交好，有这点情谊也不足为奇”。 楚暮雪和屈几颜都明白姜行之的弦外之音，并未肯定又没否定。 陈玉绫也并未否认。 “既然上天安排如此缘分在此相遇，大家又都怀有闲情逸致。七公子，不凡就在这听雨亭听雨论道，如何？”姜行之说道。 屈几颜显然也没料想到姜行之竟会如此，微微吃了一惊。 姜行之定睛看着楚暮雪，看着这个在五军青院自己的对手，还是日后自己睥睨天下屈指可数的劲敌，期待着楚暮雪的回应。 “可以”楚暮雪直截了当道。 “这也是刚刚得出来的感慨罢了，行之想向七公子讨教一番，还希望七公子不吝赐教”姜行之说道。显得一脸的真诚，但是却听不出任何的挑衅与卑微。 “姜公子直言便是，楚某洗耳恭听”楚暮雪说道。 这时，屈几颜和陈玉绫也不约而同的看向姜行之，想听听从这位姜国五公子嘴里能说出什么。 只见姜行之缓缓开口道“雨自云端降落，要去润泽万物，就像人降临世上，总要做些什么，有的滋润了土，有的打湿了花，它们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但它们不惜纵身一跃，我在想，人也应该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的决心。雨不能自控，人可以立志，应该有所绽放，留下痕迹。七公子以为如何？”。 楚暮雪此时竟觉与姜行之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摒弃其他因素，就现在姜行之所说的话，让楚暮雪感觉到姜行之也是一位行走在冬夜冷风中的人，纵使周身寒彻骨，也要迎难而上，闯出一片新天地。 楚暮雪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感觉，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和遭遇，隐隐让自己不安，才导致有如此感觉吗？或是，在姜国，他也正面临与自己一般的难题？答案是什么，楚暮雪不得而知。 这时，楚暮雪也认真问道“不知能让姜公子立下鸿鹄之志的事情是什么呢？”。 姜行之底气十足，自信坚定道“剑分三等，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清廉为锷、贤良为脊、忠圣为铗，为王侯之剑；以八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我想为这乱世打造一柄天子之剑”。 屈几颜和陈玉绫皆被姜行之的激扬文字、慷慨陈词震慑得微微发愣。两女没想到姜行之竟是在这种情境下将自己的雄心壮志暴露无遗，当着楚国、陈国的面。 楚暮雪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容显得轻松平静了起来。心中不禁重新将姜行之的位置重新摆正，也多了几分认可。 在楚暮雪眼中，各人皆有各人的信仰，他并不会去嘲笑各人心中的梦想，反而还很尊重，就像对待革命军的罗格尔一般。 “这便是你的大道吗？如果是的话，此番一别，咱们顶峰相见吧！”楚暮雪当下也是放出豪言壮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场面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剑拔弩张，楚暮雪和姜行之皆是笑意盈盈，显得场面十分轻松自在。 “如果你不是楚国人，我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姜行之微微一笑，洒脱道。 楚暮雪一笑置之，说道“也许吧”！ 随即，楚暮雪扭头对身旁的屈几颜说道“几颜，走了”。 这时，还下着淅淅小雨。 楚暮雪开始凝聚自身剑气，顿时在右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冰雪做成的伞，屈几颜见状，钻入伞下，顺势揽住楚暮雪的胳膊。 二人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在烟雨朦胧中。 从始至终，楚暮雪并未看过陈玉绫一眼。 而一旁的姜行之则重复默念着“顶峰相见、顶峰相见”。 水浸月不湿，月照水不干，有人湖上坐，夜夜共清寒。多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