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酒鬼
嘴角叼着一根红利群，走进店内，我却不由得愣住。 满地顺着砖缝正在不停流淌的酒液和数不清的破碎的酒瓶，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味。宣告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浩劫”。 直到我听到音响中播放着的民谣《玫瑰》的旋律，又看见了躲在角落里抱着一杆拖把棍，正在瑟瑟发抖的鑫仔。才恍如隔世般确定了眼前的“战场”确实是我的酒馆。 “这TM咋回事？！”我回过神后，不由得大怒，快步走向鑫仔质问道。 “都是她一个人干的……”鑫仔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顺着他的指引，我才发现吧台上趴着一个身着一袭黑色职业装的女人。 我点燃一根烟塞进了鑫仔颤抖的嘴唇里:“慢慢说，别紧张。” 几分钟后我才从鑫仔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就在我和嘉乐、逼脸几人离开酒馆没多久，鑫仔就准备收摊打烊。 “咱们店里来的都是回头客，发生这种事，他们也没有闹事，我就准备给他们打个折。” 鑫仔说着，抬了抬眼皮打量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鑫仔这件事做的很好，并且我也给予过鑫仔打折的权利。 “我正在拖地，这个疯婆子就进来了。我好言好语的跟她说我们已经打烊了，她不光不听，还非要让我给她上酒。” 鑫仔抱着拖把，若有所思的说着。 “然后你就给她上了酒？” 我看着趴在吧台上醉醺醺的女人。 “不是！这就是我委屈的原因，她来咱们酒馆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我好言相劝，她不光不听。还说什么她有钱想点什么点什么，接着她就自己去咱们吧台里边拿酒，我拦着她，她就挠我。还把咱们好多酒都摔了。” 鑫仔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脖子给我看。上边赫然正是几条血淋淋的“土豆丝”。 “没错！我……我有钱……我想点什么……嗝……就点什么，我想摔什么……就摔什么……” 趴在吧台上睡着的女人此时醒了过来，嘴里大放厥词，还打了几个酒嗝。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扒拉了几下她的脑袋，让她看着我，怒气冲冲的对她说:“你有钱是吧？你想点什么就点什么是吧？你点个煤气罐我看看？你摔个手榴弹我瞅瞅？！” “哈哈，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给我上点酒，我要喝酒！” 女人没在意我的愤怒，反而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因为酒意，歪倒在了我的身上。 “给不了，你赶紧把钱赔了，然后滚回家。” 我嫌弃的甩开女人，她却差点摔倒，我只好把她又扶在吧台上。 “我没有家……哪里是我的家啊……” 女人趴在吧台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之中呓语着。 “没有家你就从哪来的回哪去，不要耽误我打烊，行不行？” 我呼出一口烟，不耐烦的说着。 “你不给我酒喝，你欺负我，他也欺负我。他不要我了，那些老毕登也欺负我……” 女人此时仿佛清醒了一些，话语也变得逐渐清晰。 “得，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情种，想喝点什么？” 看到女人这幅模样，不禁令我想起一起关于自己的往事，顿时也打开了话匣子，准备陪她小酌两杯。 “给我来杯能喝醉的吧。”女人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你可拉到吧，给你整杯小甜水得了。” 我撇了撇嘴，接了一杯我店里特色的名为“接骨木西打”的精酿啤酒。 这种酒经过我的调配，已经可以做到入口甘甜、不烧胃、不头疼。完全颠覆了大众对于“精酿啤酒”度数高、后劲大的固有印象。 “还不错，甜甜的。”女人喝了一口扎啤杯里的酒，从桌上放着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咳咳……咳……咳咳咳。”但很快，女人就被吸入肺里的烟呛到，不停的咳嗽。 “不会抽就不要抽了，看到没？吸烟有害健康。” 我夺下她嘴里叼着的香烟，塞到自己的嘴里，指着烟盒上的几个字对她说道。 “知道了，啰哩吧嗦的，跟个老头似的。”女人翻了翻白眼。 “放你的屁，我今年才28好不好，还不到三十岁呢。” 我一边调着酒一边辩解着，随后又看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鑫仔。我示意让他可以下班了，鑫仔却给我抛来了一个“我懂”的眼神。我举起手中的摇酒壶，还给鑫仔一个威胁的眼神，鑫仔吐了吐舌头离开了酒馆。 “聊聊？因为什么来买醉？” 我喝了一口刚刚调好的一杯“生锈钉”鸡尾酒，朝着面前正在舔舐着杯中酒液的女人询问着。 “因为……” 醉酒的女人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但经过我的不断确认大概听懂了来龙去脉。 原来面前的女人姓秦，具体的名字并没有告诉我。她出生于冀省的一个小县城中，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到位于京城的一所外国语学院。 因为优异的成绩，毕业后直接获得了一家上市日企的offer。目前仅仅26岁就已经成为了该公司的广告部总监。 而今晚，她正和另一家公司的总裁进行业务上的对接。作为乙方，她自然是万般小心的伺候着，将利润降到了权限范围内的最低，可对方不仅不依不饶，甚至想要职场潜规则。 本就因为应酬有些微醺的女人，一气之下给了对方总裁一巴掌。随后夺门而出离开了酒席，来到了彭城。 “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扇人巴掌？不过，你这巴掌扇的倒是对。换做我，指定给那几个老流氓几电炮。” 女人的话令我想起来刚才在医院里，我被脸嫂莫名其妙扇的一巴掌。 “哦？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哈哈哈，是不是你耍流氓被别人打了？”女人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发现了巴掌印，随后幸灾乐祸的笑了。 “我TM是做好事还被打了。” 我说的并没有错，我是送逼脸去医院，却反而被脸嫂给了一巴掌。 “那你口中所说的他呢？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为什么会跑到彭城这么一个小城市？” 我依稀记得女人刚才所说的话，不解的问。而女人在听到我的问题后，陷入了沉默。半晌，她才再次开了口。 “再给我来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