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有人说“上帝为你遮住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开一扇窗。”这句话对林桦来说也许再合适不过。

    何紫媛在楼下等着，林桦简单收拾了一番，直奔公寓楼下，发现何紫媛站在冬日的阳光下，秀发如瀑整齐地披在一件粉红色长款棉服后面，头上戴着一对像发卡似的白色毛绒的护耳罩，精致的眼镜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仓皇走出楼门的林桦。

    “你们男生是不是每个星期天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呀？”何紫媛笑盈盈地问。

    “哦！也不是，昨晚聊天聊的太晚了。把说好的事忘了。”林桦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穿这么少不冷吗？”何紫媛看着林桦没顾上扣好扣子的上衣问。

    “为了风度嘛，没觉得我这样有点儿风度翩翩的感觉吗？”林桦嬉笑着说，并摆了个模特的姿势。半个学期以来两个人前后座坐着，彼此要比其它同学熟络得多。

    “嘻嘻，少臭美吧！别冻感冒了，快扣好衣服走吧！都快中午了。”何紫媛矜持地微笑着。

    “嗯，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直奔公交车站。

    上车后林桦才发现出来的匆忙竟忘了带钱。何紫媛看看窘迫的林桦边捂着嘴笑着边把一叠钱塞进林桦手里。

    买了车票，林桦坐在何紫媛身边说：“我回去还你。”

    “嘻嘻，不用了，今天我负责选购，你负责付款，各司其职，就当我雇一个保镖啦。”何紫媛说着嗅了嗅鼻子问：“你是不是喝酒了？我好像闻着你身上有点儿酒味呢。”

    “哦！我，那个，他们，”林桦支支吾吾说着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哈哈哈，你可真逗。”何紫媛捂着嘴笑了起来。透过明亮的车窗，冬日的阳光慵懒地照着何紫媛白皙的面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百合。

    “以后别再喝酒了，才多大呀，就学人家借酒消愁。”何紫媛语气中带着些责备又带着几分关心。

    “哪有什么愁？为赋新词强说愁吗？我也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吧？”林桦虽极力狡辩着但心里想女人的第六感未免也太准了吧！

    何紫媛淡淡地说：“但愿不是吧！”

    公交到站，两人下车去火车票代办点买好了放假回家的车票，转乘另一辆公交车去市里一家大型书店买书，何紫媛一进书店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拿起一本本自己爱好的书恨不得一口气在书店读完，一直到太阳西沉两人才从书店出来，林桦吃力地提着一摞书跟在何紫媛身后。

    “呀！都五点多了，真不好意思，忘了带你吃午饭了。”何紫媛羞涩地笑着对林桦说。

    林桦苦笑着说：“你是仙女有这些精神食粮就饱了，可怜我一个只食五谷杂粮又身无分文的凡人，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嘻嘻，不好意思，看你这么辛苦犒劳犒劳你，走吧！我带你吃饭。”何紫媛在前面大步流星朝着马路对面的几家小饭店走去。

    两人走进一家看上去干净整洁的饭店面对面坐着。服务员忙着把菜单呈上。

    “你点吧！我不忌口。”何紫媛把菜单推给对面的林桦。

    林桦简单点了两个菜，两碗米饭。

    “够了吗？要么再来个……”何紫媛边翻看着菜单边说：“再来个糖醋里脊吧！谢谢！”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何紫媛只吃了半碗米饭，林桦一天没吃饭，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何紫媛坐在对面双手托着脸颊笑意吟吟看着狼吞虎咽的林桦。

    待林桦吃完，抬头看看何紫媛不好意思憨笑着说：“嘿嘿，没顾上问东家我就一个人吃完了。”

    “呵呵，我不饿。去结账吧！”

    林桦结完账发现手中的钱正好够饭钱。没多想两人走出饭店，上过街天桥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

    这时天彻底黑了下来，除了川流不息的车辆开着明晃晃的车灯穿梭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街上行人稀少，何紫媛和林桦并肩缓步走在天桥上，何紫媛在天桥一处站立看着桥下密密麻麻呼啸而过的车流问林桦：“你喜欢这座城市吗？”

    “嗯……不太喜欢，太过拥挤吵闹，我还是喜欢咱们那边的小县城，熟悉而又宁静。”林桦思索片刻后回答。

    何紫媛双手插进衣服兜里，双眼远眺着无边无际的车流和远方星星点点的夜空说：“我喜欢这里，喜欢她的包容，喜欢她的喧嚣，也喜欢她的快节奏。等毕业后我想留在这里。”

    “呵呵呵，我还没想那么远呢，四年的中专才快过去八分之一，想想就觉得遥遥无期啊。”林桦突然指着天空说：“快看，流星。”

    何紫媛急忙双手环抱，仰望着流星的方向默默许愿。

    “许的什么愿？”林桦一只胳膊撑着护栏笑着问何紫媛。

    “嘻嘻，不告诉你。”何紫媛双手插兜蹦跳着跑到天桥一边转身对倚着护栏的林桦说：“走啦！傻子。”在柔和的路灯下恍惚间何紫媛像极了夕阳下的李晓霞。

    两人在公交车站等车，林桦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道：“呀！糟了。”

    “嗯？怎么啦？”

    林桦挠挠头说：“刚才吃饭结完账一分没剩。这，这儿离学校还有好几站地呢。唉！我真是猪脑子，要么我回去和饭店的老板借两块钱？”

    “哈哈哈。”何紫媛看着窘蹙的林桦不由笑了起来。

    “还有心思笑呢，我这就去。”林桦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返回饭店借钱。

    何紫媛一把拉住林桦像变戏法似的从牛仔裤的一个小兜里掏出一张叠成四四方方十块钱。展开后交给林桦。

    “这是地主家的“余粮”？”林桦有点儿喜出望外。

    “算是吧！我有个习惯，就是身上一定留着应急时打电话的钱。我妈教我的，这下派上用场了吧？”何紫媛略显得意地说着越发显得清纯而可爱。

    公交进站，两个人上车后才发现车厢里挤满了人，现在是晚高峰，而这趟公交线路又是城市主干道，好不容易挤上车，林桦护着何紫媛在靠着车窗处站定，但下一站更多的乘客把林桦挤向何紫媛，林桦伸出双手用力撑着车窗边缘，何紫媛在林桦两只胳膊中间娇羞地低着头。

    “怦怦怦…”林桦闭着眼几乎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似乎能感受到何紫媛呵气如兰的气息，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女生接触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林桦用力撑着车窗，突然一个急刹车，林桦伸手抓住车窗边缘，而何紫媛则一个趔趄扑进林桦怀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