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重逢
弄了半天的两个人，终于是磨蹭完了。 “看！”莲蕊将镜子放到月容面前，“你多美呀！” 月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这般美丽。这是自己以前想都未敢想过的事，如今却轻易地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显得那么不真实…… “走吧！”莲蕊招呼道。 “嗯，小姐。出去后你也同样要遵守你说过的话啊！”月容站起来提醒道。 “什么啊？”莲蕊的记性真是时而好，时而不好。 “我得遵守规矩啊，小姐。”月容回答道。 “噢噢！想起来了。我说话算数的！放心吧。”莲蕊笑着说道，说完就朝外走去。月容便快步紧跟了上去…… ———雅聚堂门口 莲蕊在前面走，月容就默不作声地跟在斜后方的位置上。 莲蕊找来找去，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突然，莲蕊想起了自己曾因害怕迷路而做了很多记号，于是急忙重新到雅聚堂的附近的墙上寻找记号。果然，那用彩色砖头做的记号还在。莲蕊可算是松了口气。 月容就一直跟着莲蕊找来找去，突然见莲蕊舒了口气，立刻明白了，也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莲蕊转身看看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说：“找到了！走吧。” “是，小姐。”月容便跟了上去。 走了很多曲折的路以后，那熟悉的景色渐渐映入了莲蕊的眼眸，莲蕊兴奋难耐，立刻向远处那个茅草屋飞奔过去。月容运动神经不太发达，只好眼看着被莲蕊一点点落远。好在，茅草屋其实不算远，就是莲蕊跑得太快了…… 莲蕊一进院子就喊：“有人吗？干娘？干爹？小挂千？我回来了！” 莲蕊正疑惑着家里怎么没有人，突然就从屋子里快步走出三人，正是窗花一家。月容此时也到了门口，扶着墙不停喘着粗气…… 挂千一出屋门就朝莲蕊快速跑来，一下子就抱住了莲蕊，将头埋在莲蕊的衣服里，莲蕊摸了摸他的头，感觉他好像哭了。窗花干娘也小跑两步，一把将莲蕊揽到了自己怀里，没说任何话，只是开始哭，哭得很伤心，哭得让人从中能理会到很多很多复杂的情感…… 对联站在一边，拍了拍莲蕊的头，厚实的手掌很温暖。莲蕊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对联用力攥住了拳头，叹了口气，抱住了娘三儿…… “对不起！”莲蕊哭着喊道。 半晌，窗花轻轻说道：“傻孩子……” 月容缓过来以后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院口，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因为四个人刚一见面就开始哭，所以月容不敢上前去问清楚，怕打扰到什么。 对联放下了双臂，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一把椅子上，擦了擦还很湿润的眼睛。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莲蕊这孩子突然消失，然后就杳无音讯了。怎么会叫人不担心？再见到又怎叫人不激动？ 窗花也减轻了搂莲蕊的劲道，用衣袖擦了擦脸后，双手托住了莲蕊的脸。窗花手的粗糙感觉从莲蕊脸上传入心里，莲蕊却觉得很温暖。莲蕊看着窗花的眼睛，眼里又闪烁起泪光。 “不哭了！不哭了！”窗花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真的很心疼莲蕊，便急忙安慰道：“蕊儿也一定受委屈了……娘不怪你的！不哭了噢！” 莲蕊点了点头，一说到委屈，莲蕊向伤口看去，真的很委屈…… 窗花也朝着莲蕊的目光的方向看去，但是没看到什么异样，只是衣服吗？这没什么啊？窗花心里疑惑着。突然，窗花身子一个激灵，立马上前卷起了莲蕊的层层衣袖…… 看到了纱布的窗花捂住了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幸亏对联站起来扶了她一下，要不然她已经跌坐在地了。 月容在远处看到了窗花的举动，觉得很不正常，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她看见了什么，才会那么激动？莫非……想到这儿，月容毫不犹豫，立刻跑到莲蕊身边，拉起了莲蕊的卷起衣袖的手臂。 纱布包裹着莲蕊的小臂，可能由于剧烈的运动或者别的原因，从里面已经渗透出了血色。洁白的纱布映衬着那抹鲜红，让人甚是揪心…… “小姐？！”月容诧异地喊了莲蕊一声。心里抱怨着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也疑惑莲蕊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蕊儿，这是、呜呜呜……谁弄的啊！谁把你……伤成、伤成这样啊！呜呜呜……”窗花将脸埋在手中，微微倚着对联，断断续续地问着莲蕊。 莲蕊眼眸里透着歉意，也透着感动。 她自己从没想过自那发霉事件以后，竟会有人如此关心自己，自己这又是何来的福分啊！ “莲蕊这就解释给干娘干爹听。”莲蕊清了清嗓子以后说道。挂千便撒开了莲蕊，跑到了一旁。 莲蕊并没有将真正的情况说出来，而是编了一种比较能让眼前的几个人信以为真的说法：家里有急事，所以派人迅速接走，连说再见的时间都没给。到了现在才抽出了一点空。然后，就立刻来这儿了。莲蕊觉得自己编造的还算完美。 可是，月容的心比较细，发现了莲蕊在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上有着微妙的变化，还略微有点接不上来话。但是她保持了沉默，决定等到和莲蕊单独在一块儿时再问。 没说真话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样啊。”对联先说了句，窗花也点点头。 “可你的伤……”窗花更担心的是这个。 莲蕊却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下马车时，不小心被木头划的。” 窗花看莲蕊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也没有想太多。所以只剩下了满眼的心疼。 “jiejie、jiejie！”挂千跑了过来，一手拽住莲蕊的裙子，一手指着月容问：“这个人是谁呀？跟你一起来的吗？” “嗯。你也可以叫她jiejie哦！”莲蕊现在觉得哭完以后，心里舒服极了，话语间都透着轻松愉悦的感觉。 月容愣了一下，赶紧介绍起自己来。“小女是莲蕊小姐的贴身侍女，叫月容。见过两位。”说完，欠了一下身子。 “月容jiejie？”挂千笑着喊道。 月容其实不太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男孩。随意语气极其别扭地“嗯”了一声。莲蕊看到，仿佛猜到了这个事情，便捂起嘴偷笑着。 “好好好！”对联和窗花笑着回应道。现在两口儿的心也算是终于是落下来了，不管怎样，莲蕊回来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月容看了看莲蕊的脸，发现妆已经完全花了……心里很无语，猜到一定是因为刚刚哭，哭完还用手把脸给蹭了一遍，所以才花掉的…… “小姐，你应该去洗洗脸。”月容提醒了一句。 这时，对联和窗花的目光才仔细地盯上了莲蕊的脸，实在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莲蕊就像一只小花猫！ 莲蕊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脸，便害羞起来，马上跑到屋里去洗脸了。 莲蕊都弄好以后，走出来说：“今天咱们要去街上玩儿，再给你们买些东西！” “那可不行！怎么能花你的钱！”对联拒绝道。 “没事的，干爹。这是我攒的零花钱。别想太多啦。”莲蕊笑着说。 窗花和对联实在受不住莲蕊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好点头答应了。 莲蕊笑着挽起窗花，拉住挂千的小手，向市井的方向走去。月容则和对联紧紧跟在后面…… ———市井街道 莲蕊看看感觉中午了，便带着几个人走到了一个小饭馆里。 “几位客官，里边儿请！”小二招呼了一声。几个人便跟着去了个单间。 点好菜后，莲蕊又给对联要了一壶好酒。窗花嫌酒太贵了，不停阻拦，却还是被莲蕊劝下了。 等菜时，几个人便闲聊起来。不一会儿饭菜上齐了，几个人中就属小挂千最兴奋了，边吃边讲着自己这两天好玩的事。虽然在大人看来是很无聊，很不值一提的事情，可是这却是一颗童心所表现出来的欣喜。所以，几个人就一直认真地听着……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便从街巷的一头儿开始逛。 “哇哇！”莲蕊看到小的做工精细的东西就很兴奋。窗花笑着，莲蕊拉过她，和她边说边选喜欢的东西。 紧接着，莲蕊又换着跟在了对联旁边，给他选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是挂千和月容了，谁都没落下…… 几个人逛累就歇，歇好再逛。就这样过了一个超级充实的下午。几个人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因为逛饿了，莲蕊就又找了一个新的饭馆。这个饭馆里的小二喊得声比之前的那个大多了。 莲蕊笑着想：从古代开始就是仰大欺小的啊！ ———饭桌上 “今天真是让闺女破费了！”窗花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啊！是啊！给我们两口儿买了这么多东西。”对联说着，将手放在那些包包盒盒。又接着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买过这么多啊……”说完，对联似乎陷入了沉思，只有挂千抱着新买的玩具，玩着，笑着。 莲蕊看气氛有些尴尬似的，急忙说：“孝敬父母是应该的！”这两口儿听了莲蕊的话，笑了起来。月容在一旁在心里暗暗佩服莲蕊的机灵。就是莲蕊经常夸自己所谓机智的东西……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淡下去，天边飘着红彤彤一片的火烧云。火烧云，是燃烧的云朵，是云朵的害羞？ “蕊儿，你去住一晚吧！”对联半问着莲蕊说道。 莲蕊很想去，可是，自己最近要帮胤禄办置生日宴会的事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拒绝道：“现在还不行，我在给别人帮忙呢。过些日子吧！忙完我就去。” “好吧……”对联感到惋惜地又叹了口气。 “那蕊儿别送我们了，赶紧回家吧！”窗花怕晚上莲蕊和月容在外边会有危险。 莲蕊想了想，说：“嗯，行！那你们小心点。” “干爹，干娘，小挂千，再见啦！”莲蕊又急忙笑着和他们告别。 “嗯，记得来啊！”窗花不舍地说道。 “一定！” “jiejie再见。”挂千笑着扭过头喊道。莲蕊便笑着挥了挥手…… ———雅聚堂 莲蕊和月容回到雅聚堂，走进了春泽。果然，胤禄、阡炫和仁许正在屋内坐着说话。 “回来啦！”阡炫笑着招呼道。 “嗯。”莲蕊感觉很累，就没往前走。 “月容见过十六阿哥，阡公子，仁许公子。”月容欠下身子说道 “嗯。”三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我感觉有点累，先去睡觉了……”说完，莲蕊还打了个大哈欠。 几个人偷偷笑了笑，谁都没说什么。莲蕊便转身走了，月容欠了下身子也立刻追了上去。 皎洁的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伴着无数的繁星，跟着它们闪烁的节奏，唱起了安眠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