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天子符咒，连环杀人
【人参娃娃，千年人参所化精怪，已然诞生灵智，但智慧有限，犹如一岁孩童，擅长土遁之法。】 【其最大的效果，在于补气吊命，对垂死之人有奇效。】 【还可作为主药，炼制人元大丹，服之，可增寿十载。】 楚风回到府中，以天子策验视人参娃娃，竟然能看到详细信息。 不过…… 看到这些，楚风内心却是隐隐有点小失望。 人参娃娃的主要功效，体现在增长寿元，以及疗伤，吊命，对于武道修为，却没有直接的增长效果。 自己现在还很年轻，暂时用不着长命。 反而提升实力是最迫切的事情。 思来想去，目前……人参娃娃最大的用处，似乎是用来勾引凌百草，让他来自己府上。 不过，这样一来，瞬间就暴露了。 三哥大概率会把官司打到父皇那里去。 按照父皇的脾性，到时候，这玩意儿肯定会落在父皇手中。 要不……直接上贡？ 看看父皇能给什么赏赐？ 说实话，楚风暂时也有点舍不得。 到了父皇那儿，自己可就彻底丧失所有主动权了。 至于孝不孝的，倒都还是其次了。 我们皇家，不讲这个。 想着这些…… 楚风意识再次沉入天子策，询问孔虚，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使用方法。 孔虚毕竟是精于此道的行家，或许能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思路。 …… “人参娃娃？” “这……容老夫好好想想。” 听楚风说完想法，孔虚陷入沉思。 其实最好的使用方法，还是炼制人元大丹，不过楚风已经明示不想这么用，那只好想别的法子。 楚风耐心等了一会儿，孔虚迟迟没给出答复，于是也没催，意识离开天子策。 让他再想想吧。 反正也不着急。 如果自己实在用不上的话，那还是想办法换成其它。 路子很多。 这种天地奇珍，真要想出手的话，完全可以开出很高的条件。 …… 不过。 人参娃娃的保管，也是个问题。 它会土遁。 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逃跑。 自己家里，暂时没有打造类似于黑铁房子那样的专门容纳之所，只能先交给赵婧保管。 嗯？ 这时楚风心中，忽然再次冒出个念头。 它……会土遁？ 要不，杀了它？ 自己有天子策，直接杀了它之后，能掠夺它的一切，或许能“爆”出土遁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赚大发了。 土遁法，是不属于人类的技能，是人参娃娃的天赋。 这种天赋，哪怕一品强者，也做不到。 像父皇那样，或许可以靠强悍的rou身和修为，在地下深处横冲直撞，但那并非土遁，只是蛮力。 杀不杀？ 楚风有些犹豫。 主要是不确定，是否一定会“爆出技能。” 天子策杀人有用，杀精怪呢？ 要不……明天先去镇妖塔中，找一头妖试一试？ 如果杀妖能够爆出天赋技能，那杀精怪，大概率也行。 …… 如此一想，楚风打定主意，意识再次沉入天子策，询问孔虚。 “镇妖塔中，可有身具天赋五行属性的妖？” 孔虚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不知道楚风问这个干什么？ 但，还是坦诚回答。 “不多，但是有。” “三层，我记得有头穿山甲妖，可碎石、钻地，全身土行之力浓郁，不过好像快死了，先前被取了不少血。” “嗯？为何取它的血？祭炼血蛊吗？” “当然不是！镇妖塔中豢养妖魔，主要还是为人所用。一是就地取材，打造装备，武器。二来，有些稀有的妖，是可以当成药材用的。譬如穿山甲的血，可去恶毒，脓肿的功效，对于孕妇也有奇效，一些达官贵人家里有孕妇难产时，会提前备上一些。” “老夫忽然想到，之前还借出去不少人情，如今，哼哼，都没了！” 活着时借出去的人情，人死了，自然是一笔勾销。 看到他这幅懊恼的样子，楚风摇头笑笑。 心中也有些感慨。 其实，人比妖凶残多了。 把妖豢养起来，剥皮抽骨取血食rou，以备不时之需。 说到底，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 镇魔司，还真是靠山吃山，竟然靠着妖，和朝廷里的大人物去换人情。 同时…… 楚风也觉得巧合。 自己只是随意问，孔虚也只是随意答，刚好就答到穿山甲。 穿山甲是土行天赋。 人参娃娃，也是土行天赋。 巧得让自己此刻都觉得幸运。 或许，自己注定会拥有土行天赋。 明天就去试！ …… 这一夜，楚风依旧没睡。 把人参娃娃用红线缠绕好，在半空中吊起，然后便是和赵婧继续修炼欢喜之剑。 练了两个多时辰，稍作休息过后。 赵婧若有所悟，修炼她的补天剑术，体悟道意。 楚风自己则是开始淬炼骨骼。 如此，直到天明。 他将右臂骨骼淬炼完成。 一夜修炼，却丝毫不觉得疲惫。 楚风仔细体悟了一下…… 气血自己根本不缺，极其旺盛。 而在修炼欢喜之剑时，则是有着某种“养神”的功效，比打坐效果都好，练完之后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精气神充足，自然丝毫不累。 …… 一大早。 楚风交代赵婧看好人参娃娃之后，便是直奔镇魔司。 出门时，就先派了个人，去请李战峰马上去司里，免得浪费时间。 让他带自己去镇妖塔中，取妖血，祭炼古妖血蛊，楚风还是会有些忌惮的，怕被他揭发告密。 但，若是让他带自己去镇妖塔中，杀一头穿山甲妖，那可是没有任何问题。 孔虚不都说过了嘛。 镇妖塔，就是大人物们的厨房、药房、材料库。 当楚风到达镇魔司的时候，李战峰也急急赶来。 两人直奔镇妖塔。 “殿下要杀那头穿山甲？” 听到楚风的要求，李战峰微微诧异。 “怎么，不能杀吗？” 他迟疑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镇妖塔中，就这一头穿山甲妖，格外稀有。” “哼，妖有什么好稀有的？杀便杀了。不要啰嗦。” 楚风俨然蛮不讲理。 这个姿态，李战峰也不好说什么了，带着楚风前往镇妖塔，用他的千户大印，打出一套手印，开了塔关，便是进入其中。 这是楚风第一次进到镇妖塔中。 刚进去，便顿觉阴森，诡异，有种让人全身直冒鸡皮疙瘩的恐怖。 塔中是一处处特制的监牢，上面都刻有各种符咒，有朱砂所写，也有金光闪闪的，颜色不一，明暗不定。 “一层，主要就是常见妖，虎，豹，狼，狐，蛇……不过虎也很少了，现在只剩三头。” “那些修炼上三品，开始炼神的大人们，最是耗费猛虎妖。” 李战峰带着楚风走上台阶，一边主动介绍。 楚风：…… 费虎？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猛虎妖可炼神？” “是的。虎妖威猛，乃百兽之王，天生具备一种威势，和其眼神对视，神意比拼，可淬炼武者神魂。” “上月，一位三品的大人，就在这镇妖塔中修行七天七夜，和一头猛虎妖对视，最终把猛虎妖活活熬死了。” 楚风：……再次无语。 可怜的虎。 死的真憋屈。 权贵，猛于虎！ …… 拾级而上。 “二层主要是一层中妖类蜕变而成的魔，披着人皮的妖。这些，主要是给没经验的兄弟们练手用的，会定期处理一批。” 李战峰又介绍。 这一层关押着的，主要是魔。 从形状上看，简直是千奇百怪。 有人首妖身的。 也有人身妖首的。 还有左半边是人，右半边是妖的。 也有披着人皮，但是人皮溃烂的…… 仿佛魔人大观园。 “妖向魔蜕变时，会出现不少异常情况，就像这些，不少都是蜕变失败的。” “老师……孔虚之前认为很有研究价值，所以就都保留下来。” 李战峰详细介绍。 楚风点头。 对于妖魔的认识，被刷新不少。 妖魔进化和蜕变的领域，还真是……知识点众多。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第三层很快到了。 楚风见到这头穿山甲妖。 它比普通的穿山甲大很多，约莫有十米来长，鳞甲都变成纯黑色，只是被拔去不少鳞片，体表斑驳，有些被拔去鳞片的部位，则是血rou溃烂，应该是之前取血留下的痕迹。 “这头穿山甲妖，有些年头了，当初是龙骧神将亲自捕捉回来的，现在早已气息奄奄。” “殿下稍等，我现在就去把它杀了。” 李战峰当即就想行动。 楚风看了他一眼：“我亲自杀吧，你帮我按住，我还没杀过妖呢。要害是哪里？” 李战峰：…… 这才想到，这位六皇子殿下，才是武道九品的行走。 这时，他心中悄然冒出个念头，若是，殿下被妖杀死在这里…… 他深吸口气，赶紧将这念头赶出脑海。 不管殿下是怎么死的，哪怕是得病暴毙而亡，只要他死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就难逃一死。 皇家，谁跟你讲道理？ “要害在心脏。” “您用我的武器吧，破魔刀，一刀毙命。” 李战峰把自己腰间的长刀递给楚风，然后打开监牢，大步踏入。 这头穿山甲妖，早已气息奄奄，甚至都没有反抗，被李战峰双手翻面，肚皮朝上，再用一条绳索，牢牢绑住。 似乎感受到死亡的危险，穿山甲妖这才疯狂挣扎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嘶哑嘶吼，却还是有气无力。 “呱噪！” 李战峰一声大喊，双脚仿佛有着千钧之力，一脚踩在它脑袋上，听到清晰的骨裂声。 楚风暗暗咬牙，对准心脏的位置，破魔刀刺了下去。 猩红的鲜血缓缓流出。 穿山甲妖挣扎片刻，终于渐渐不动。 李战峰熟练的剥皮抽筋，取骨，卸rou，犹如一个技艺高超的屠夫，血也没有浪费，大部分都搜集起来。 开膛破肚后，最终取出一枚黄豆大小，表面黯淡无光的内丹。 “殿下，内丹，需要吗？” “这是此妖一身精华之所系，就是小了点，不过作用会比血rou强很多。” 楚风此刻却没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脑海中的天子策。 【杀穿山甲妖，得穿山甲气血之力，已转化为一颗气血丹。此妖四百五十七岁，度过一重雷劫。】 【获得天子符咒：天赋神通（穿山甲），可土行，碎石。】 天子符咒？ 这是一枚金黄色的令牌，上面有着穿山甲妖模样的浮雕，隐隐有光华闪烁，将穿山甲的天赋之术，封印在其中。 还真的可以！ 楚风惊喜。 实验成功，便意味着，同样的手段，可以用在人参娃娃身上。 土行，碎石，再加上土遁，这将会是目前自己手上，最有用的法门。 …… 离开镇妖塔。 楚风取了一些穿山甲的鳞片和血rou，血计划用来炼化古妖血蛊。 然后便是暂且先去三处点卯。 处里此时却没几个人。 有人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显得很是散漫。 “人呢？” “都去哪儿了？” 楚风眉头微皱。 “昨夜百花坊又出现血尸，又死了几个，牛千户连夜带人过去查案，城中的巡守都被惊动了，联合抓捕，却还是被那魔人逃脱。” “这该死的魔人！” 嗯？ 楚风一愣，一时间也有些惊疑。 连环杀人？ 这魔人要疯不成？ 公开挑衅朝廷？ 而且还是在这大楚的京城之中？ 正常情况下而言，魔人三次蜕变，熬制五气汤，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如果杀人不是为了收益，那杀人的意义何在？ 而且还是在镇魔司即将“严打”之前？ 泄愤？ 抑或者……转移视线？ 心中浮想联翩，楚风没有犹豫，出门直奔百花坊而去。 百花坊，也在外城，却是在东城。 和牛羊坊，几乎是大对角。 两坊地图连线，斜切整个京城。 这作案地点，看来是被精心选择过的，为的就是让镇魔司疲于奔波。 约莫半个时辰后。 楚风快步赶到。 此时百花坊中的场面，几乎和昨日牛羊坊相同，围观的群众，地上的血尸，忙碌的镇魔司成员，唯一不同的，便是空气中的味道了。 这里很香。 因本就是京城的鲜花集散地之一。 “怎么回事？” 楚风在人群中找到赵昊，轻声问道。 赵昊深吸口气，眉头紧锁：“应该是同一魔人所为。昨夜有巡守发现了它，不过，没有抓住，还被它逃了。追捕过程中，千户大人赶来，还是没追到。” 说到这儿，赵昊压低声音，凑在楚风耳边：“这魔人……最后逃到了内城。然后消失不见。巡守们担心惊扰内城中的大人们休息，就没敢大张旗鼓搜捕。” 内城！ 楚风也不由深吸口气。 这事，麻烦了。 如果这魔人不是声东击西的话，那它大概率，还真是蛰伏在内城，某个达官权贵的家中。 “楚风！” “你带路，带我去内城，搜冰库，按照昨天的思路。” 楚风正和赵昊说着话，这时，牛彩莲大步走来，依旧是一身重甲，蒙着面，脆声说道，声音丝毫不见疲惫。 楚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经过昨晚的搜捕，搜冰库这件事的重要性，被无限拔高，危险性也相应增加。 牛彩莲用自己当“拜帖”，跟着一起去，倒也可以理解。 “好。” “从哪里开始搜起？” 楚风轻声问道。 牛彩莲暗暗咬牙：“吏部胡同。这是昨晚那魔最后消失的地方。” “嘶……” 旁边，赵昊也不由暗暗吸了口凉气。 吏部啊。 吏部掌管百官考核、升迁，见官大一级。 而且，能住在内城的吏部官员，至少也是六品往上的，去搜他们的家，万一中间出点小摩擦，很容易被记恨。 说实话，阻力很大。 “走！” 楚风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于自己而言，压力当然还是有的，毕竟现在自己正在组建班底，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凡是讲究以和为贵。 但，换个角度而言，这也是件好事。 除了可以用天子策验视以外，还可以看看，自己的面子，谁买账，谁不买账。 …… 楚风和牛彩莲，赵昊，带着几个手下，朝内城走去。 “千户大人昨夜见到那魔了？” 楚风问她。 “看到了，一道残影，身法极快，矫健灵动，堪比三品。我现在确定，那肯定是头老猿。” “真实实力，应该在五品上下。” 牛彩莲声音冰冷。 “它……现在会不会已经逃出城？” “以及，我在想，它为何会连环作案？如果只是为了熬制五气汤，没必要啊，没有收益。” 楚风说出自己的分析，以供参考。 牛彩莲：“不知道，很不明朗，这是今年碰到的最棘手的案子。如果真要逃出城，那倒还好。就怕，是某些人暗中豢养的。” 赵昊插嘴道：“如果是暗中豢养，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吧？” 牛彩莲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内讧？我隐隐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归根到底，大概还是人祸。” 听到这话，几人都沉默下来。 楚风心想，牛彩莲还真是耿直，这话都敢说。 不过，她的判断，还是有道理的。 …… 进了内城。 直奔吏部胡同。 赵昊手持寻妖盘，探寻妖气，指针却纹丝不动，仿佛失灵。 牛彩莲：“收起来吧，它应该已经三次蜕变成功了，身上再无丝毫妖气。” 赵昊一愣。 “那……我们怎么找？就算是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啊。” 牛彩莲笃定道：“我记得他的味道，不是妖味，是人味。只要出现在我面前，就一定能认出来。” 赵昊：…… 沉默不语。 这，这得闻多少人啊？ 大海里捞针一样。 楚风看一眼牛彩莲，心想，牛鼻子，貌似也挺好使的？ …… 内城相比外城而言，就整齐、干净、且幽静多了。 都是整整齐齐的高门大院。 在一道高高的围墙前，牛彩莲停下脚步，轻声道：“就是这里了，这是吏部左郎中孟修远的府邸，昨夜，我一路追着，亲眼看见它跃进去了，待我赶到，腾空站上墙头，却已经不见那厮踪影，他的味道，也倏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孟大人当时正在练功，被我惊动，出来同我搜寻一阵，却什么都没发现，还把我呵斥了一顿。” “我只好无功而返。” 楚风：……默默心疼她三秒钟。 为了办正事，还要受这种委屈。 “怎么不找夜间巡守？” 楚风随口问道。 牛彩莲：“后面的巡守身法太慢，都没追上来，就我一个人追到此处。等他们赶到，已然追踪无果。哪个巡守敢大半夜去搜朝廷大员的府邸？” “等到层层上报，请命，已经迟了。” “况且，那魔身法极其灵动，一个呼吸，就能掠过一处府邸，我能把满朝文武都喊醒，让他们一起陪我抓妖魔？” 这……确实也没办法。 楚风微微叹了口气。 “好了，没关系，继续找就是了。” “你职责所在，无须自责。” “魔人在暗，我们在明，它可以逃脱无数次，但只要失败一次，就是我们的胜利。” “走，随我去敲门，倒要看看这些大官，到底有多大的架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