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药园真相
午后，烈日炎炎，小镇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肖尘从苏家宗祠出来后，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此时，一群苏家外门弟子正聚在街边一颗大树下，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日祠堂上的话题： “咳，这个肖尘，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敢与咱们未来的苏家少主叫板，这不刚被族长罚去守墓几个月，不知最近又犯了何事，竟然被绑了回来，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可不是嘛，我看这次多半是要滚蛋喽！” “瞧把你几大爷高兴的，你们以为那小子滚蛋了，雨桐小姐就是你们的菜了？醒醒吧，还有那么多内门弟子排队候着呢。” “也不知这家伙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明明只是条苏家的泥腿子，偏偏苏雨桐就喜欢围着他转……” “嘿嘿，听说族里好几位长老都去祠堂了，这次那小子铁定滚蛋。” 刚好经过这颗大树附近的肖尘，听到这些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这时，最后说话的那名弟子恍然回头，正好撞上了街道对面肖尘的目光，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觉得他们的谈话有哪里不妥。 尤其在看到肖尘脸上那一抹自嘲之后，似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果然被撵出门了。 肖尘与这些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多看了对方两眼，并不想费什么口舌之争。 就好比动物园里的老虎，跟一阵汪汪乱叫的小奶狗嗷嗷不休的很没意义。 不过，也许小奶狗们觉得有意义。 “哎哎……”那名弟子用胳膊拐了拐其他人，“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滚蛋了。” 一群人登时转过身来。 “我看他咋不像是要滚蛋的样子呢？” “你个大老粗，那叫强颜欢笑，男人嘛，谁不要点面子了？” “咦……？” 不只是谁‘咦’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豁然顺着说话之人的视线转移，一齐汇聚在肖尘身后两丈开外的某个地方。 那是一道清新靓丽的身影。 白衣翩翩，如清莲初绽，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明亮动人。苏雨桐走走停停，时不时四处张望一下，像是在寻人。 果然，在发现前方的肖尘后，俏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欣喜。 “肖尘！” 她远远唤了一声，随后快步走了过去。 肖尘转身，对少女笑了笑：“你找我？” 苏雨桐点点头，然后看见大树下那些神情古怪的苏家弟子，柳眉微微蹙了起来。 她平时和苏家内门弟子都鲜少来往，外门弟子除了肖尘，其他的根本不熟悉。 “这是怎么了？”苏雨桐问道。 “没什么，路过这里，碰巧听到那树下有狗叫，就在这听了一会而已。”肖尘笑道：“走吧，边走边聊，这里太吵了。” “嗯。”少女点头。 二人正待转身，树下那群外门弟子顿时气势汹汹暴跳起来。 “他奶奶的，他骂谁是狗？”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这时，又有一名少年从远处小跑过来，边跑边叫道：“肖尘……不，肖护法，等等，等一下！” 少年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叠放着一套崭新的苏家护法服装，赤黑相间的锦缎上，一块银质腰牌闪闪发光。 少年来到身前，双手奉上那套崭新服饰，道：“肖护法，这是您的新服和护法腰牌，族长让我交给您，请您收好。” 肖护法！ 树下那群外门弟子，登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非但没滚蛋，还成苏家护法了？ 一片惊讶的目光中，肖尘拿起压在服饰上方的那块腰牌，对那少年道： “有这个就可以，服饰就不用了，我……不太习惯。”他面带微笑，对少年微微颔首，道了声：“谢谢。” 苏雨桐美眸中亮起一道光，开心恭贺道：“恭喜恭喜。” 肖尘耸耸肩膀，无力吐槽。 他对这个护法根本没兴趣，他想要的，是能够成为内门弟子，进入苏家藏书阁参阅修行功法，早日开始修炼。 毕竟，至少要先成为一名剑修，才敢出去领略这个修行世界的风sao哇。 不然，出了镇子，怕是活不过三集…… 只是没想到苏长春只是用一个护法职位就将他打发了，很明显，苏家只是想让他继续当工具人，并不打算收入内门。 “肖——尘！” 这一声拖得很长，听得出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nongnong的敌意。 麻蛋，真是多事的一天…… “又…怎…么…了！”肖尘确实有些不耐烦了，眼神一凛，转身瞪向树下那群外门弟子。 嗯？只见方才气势汹汹的这群外门弟子，此时一个个缩头乌龟似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老子叫你，吕四！” 肖尘又转了一次身，哦，原来声音来自街道另一边…… 两名弟子抬着躺在担架上的驴脸男走了过来，经过他身前时停下，担架上的吕四半撑起身体，咬牙切齿道： “今日你断我两条肋骨，一月后宗族大比，老子要断你十条！” “哦，原来是你啊。好好好，宗族大会不见不散。”肖尘一脸泼皮无赖，“不过现在你最好赶紧滚蛋，免得我一高兴，马上又想再断你两条。” “你！肖尘！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别哔哔了，你没机会的。”肖尘语气平静得直接没有任何悬念，随意得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说罢携少女转身向镇外走去，仿佛对身后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了兴趣。 这下轮到树下那群外门弟子震惊了。 吕四作为苏家天骄的亲随，那可是如日中天，他们这些人都不敢惹的，竟然被这个家伙打断两根肋骨？ 苏家宗祠内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一干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怔怔望着那一对并肩离去的少年男女，一时都忘了言语。 …… 两道熟悉的身影，漫步在小镇街头。 今天小镇的气氛有些不一样：无论茶坊酒肆屋檐下小憩的掌柜、小二，还是路上行人、街边小贩，他们看向肖尘的目光似乎都是变了一变。 这是苏家那个泥腿子？ 数月不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往日那种乡下铁柱、狗娃之类孩子的憨傻神情。 细看之下，他目光坚定，俊朗的面容上，写满少年的蓬勃朝气，但整个人却又透着一股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与沉稳。 难道真的攀上苏家这朵高枝了？ 生米煮成熟饭了？ 镇民们的目光，肖尘看在眼里，淡然处之。 即使偶尔听到几句揶揄的窃语，也没放心上，还是那个道理：难道你被蚊子咬上几口，就要提着菜刀满街追着它砍？ 没必要。 天地逆旅，光阴过客，何况只是个小镇，早晚都是要离开的。生活中要是没几只蚊子来客串一下，岂不无聊？ 他扭头问身边的少女：“你刚才是在找我？” “嗯，女子不能进宗族祠堂。”少女开心笑道：“不过听其他弟子说你已经晋升为苏家护法，我就知道你没事了。” 二人边走边聊，不觉已来到小镇外面。 少女抬头望着十数里外一座淡青色峰顶，问道：“听说你要去摩天崖驻守药园？” 肖尘答道：“是啊，本来不想去的。” “那就别去。” 少女声音略微急切，肖尘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问道： “为什么？” “之前派去驻守的护法弟子，多半都撤回来了，有几个甚至还受了重伤。听说那座药园有些诡异。” “有些诡异？”肖尘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苏雨桐摇了摇头，“别人都这么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座药园是苏家从江风镇吴家手里夺回来的，听说吴家最近又新晋了几个一流武者，时不时就会过来侵犯一下，把药园里的弟子当磨刀石呢。” 嘶~磨刀石…… 肖尘也不知心凉还是兴奋，继续问道： “那为何这边不派内门弟子去驻守呢？据我所知，内门弟子多半都已经是觉醒修行血脉了，肯定比我这个‘二流武者’强吧？” “你不知道其中原因？”苏雨桐问道。 肖尘摇了摇头。 苏雨桐解释道：“那只是一座普通药园而已，它的价值，还犯不着让族里动用修行弟子，毕竟每个家族中的修行弟子有限，都是家族的核心战力、家族的未来。即使要动用修行弟子，也是派去驻守灵矿这种更有价值地方，因为双方一旦交手，死伤在所难免。明白了吧？” 肖尘点了点头，道：“非常明白……” 麻蛋，就知道没好事，族里这是让他去送死啊。 修行世界，混底层的，真的是命如草芥…… 只是苏家这个安排，明显没把他的性命当回事啊。 而且，好像那里还有什么诡异存在？ 见肖尘踟蹰，苏雨桐劝道：“所以，要是能选择去别的地方，就别去药园了。” “不，我一定要去的。”肖尘语气坚定。 “为什么？”苏雨桐非常不解，“你只是二流武者，那些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流武者，你不要命了？” 其实肖尘是觉得那个地方，应该很适合苟起来发育，看着眼前一脸关心自己的少女，肖尘解释道： “命自然是要的，只是觉得，我的运气……应该不会背到在那里遇到修行者吧。” 我~呸！ 这乌鸦嘴，怎么感觉像是给自己立了个大大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