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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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一杆人等一直派人跟着她。这里...应该依旧在左旗地界儿,没有出去。“效率很高啊,早知这一万块钱来的这么容易,兄弟几个就跟着你混了!骑摩托的小子挺舍得下本儿啊!”眼前几个满脸褶子油光锃亮一身横rou的人渣挺着肚子肆意发狂,一嘴黄牙就像是汉人宴请宾客准备摆盘的熏猪rou,反胃想吐。“钱你们已经拿到了,别在草原出现了。” 递过去的话没得敬语,此刻的她在深渊的角落里的灰色区域,身份不明。为首的年轻人照旧一言不发,守在门口察觉屋内的一举一动,甚至无视于白蜻言语的轻蔑不屑和挑拨。肥头大耳的那个瞬间变了脸色,把票子扔给了贴他最近的马仔。迈步过来四目相对,用脚勾来一把椅子,掐着胳膊将她扔了上去才算完。她开始真的害怕,接连的抖动在被极力压制。青年男人的力气总是碾压式覆盖,她不确定这激怒过后是否能听得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但不论是如何的凶神恶煞,总是不敢闹出人命的,爷爷说过求财的都很惜命,寻仇的才要同归于尽。大概是被戏耍的愤怒,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没有耐心陪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消磨时光。白蜻在他的窒息的注视下一点点清晰事情并没有如此的纯粹,男人更想知道的,大抵是她到底这天大的胆。这份淡定从容是伪装,还是真的冷漠刻薄如此果敢。无论是任何时候,身居何位谋何事,谁不曾冲冠一怒只是为被人尊重,依附于暴力金钱或是邪恶又或是其他的尔尔。舍得一身功名去,既有传说在人间。这一生只要是存在过,哪怕是空悲切! “听着;内小子挣的是玩儿命的钱,我也有兄弟折了进去。这件事儿你不能让我满意就都别想着出去!押回来的货被他自己个儿吞了,用不着你在这里冒着傻白甜糊弄我。也别以为去了治安队就万事大吉,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最可靠,他即使死不了也永远甭想着出来。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你的弟弟现在六个月了吧,你说花了天价动的手术他能活多久啊!”他扯着头发全然不顾及长幼有别,是把人抓起来又扔下去。本以为昨日被那个疯子几番折磨心理防线早就坍塌了,奈何这姑娘软硬不吃就是真的不必再客气,还是威胁来的容易些。 这一次白蜻周身力气被消耗殆尽,破木头椅子被她砸的粉碎,脑袋撞在地上听得到声响。动手对付一个姑娘在何种认知里都是丢人的混蛋,尤其是依靠暴力获取公平的人堆里。她把自己支楞起来,扫视搜集所有人的神情,或期待或冷漠又或是置身事外,他们真的是相互”扶持“的同类族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站在门口的年轻人白蜻已经观察他太久了,就在她被折磨和威胁地同时,他的眼神里是关切和机警。只是这种关切是待价而沽,或者说是随时准备翻脸的伺机而动。从昨天对付他的蒙古人还是尾随他的马仔,这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都不是这个被称呼马爷身边的人。即使是现在,屋子里四个方向却恰好都有人这些个人皆双臂环抱绷紧了神经,和马爷身边的人闲散傲慢过于区别。就在刚才她被抓着头发被扔出去的瞬间,仅差一步便要围了上来。彼时他们真的怕我说点什么出来,所以目标不是我而是马爷。 为了印证自己的揣测,白蜻开始就着刚才马爷的话阴阳怪气地胡编乱造。就如同席耀文一般,这点上爷儿俩绝对是有同样的天分。 “马爷是吧,咱是听兄弟这么叫您才知道马爷是货被黑了!门口的年轻人移动了两步,在马爷身后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白蜻站了起来,去到他的身边端走了他刚刚沏好的茶。年轻人眼神刻意,随即又倒了一杯出来。阿木尔把茶一口诌了! “其实那批货,我知道在哪里。云帅回来后第一个见的人是我,他跟我说走货的黑吃黑东西被掉包了......还没等她继续发挥屋里的人就已经内讧了,叫做与山的年轻人的手枪已经在马爷的脑袋后边儿端着了,还有他的马仔已被全然控制。 “那就不必再浪费这个时间了。” 白蜻属实没见过这阵仗,深深地咽了口水惦记着如何跑路,桌上的火柴给了她灵感。与山眼见就要来对付她,白蜻假意摔在了四角桌,趁机咬了他一口!她被与山甩了出去,马爷瞅准了机会一脚过去手下人怀里成捆儿地票子飞到了阿木尔脚边儿;“都别动!” 此时此刻的主动被动完全换了阵营,“两位老大,鱼死网破我就把这些票子都点了,拖家带口的没有这些钱怕是谁都走不了吧!” 阿木尔正在故作镇定地讲着她平生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更不敢想穷凶极恶的两拨人是否会真的被她摆布。不过,刚才马爷的配合实在是关键。阿木尔划着一把子的火柴马上就要灭了。 “放我走!钱我一分不要,出了这扇门我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马爷被两个马仔按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愤怒。咬紧的牙关不甘地硬姿态。 与山真的是败露了面目,脱了外套从后腰拔了枪,下了马爷所有的家伙事儿。装着消音正对着她放了一枪,子弹就在耳边飞过...... 与此同时沃蓝带来的警察破门而入,白蜻被一把薅了过去。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冷冻在数九天的羊rou,任凭他抓去哪里。 谈判专家随即赶到,挟持众多人质的前提下,警方不得不满足他所有的过分要求,被迫撤出警戒线之外。与山用枪顶着马爷的人,在众人的防护下,就跟人rou盾牌一个道理。他非常谨慎,提防着高空有狙击手的可能。早在昨天就故意的把位置定在了人最多的镇集转角处,方圆十几里皆是低高度建筑没有任何的有利位置。确定自己的人都上了车开枪放倒一个就横冲直撞夺命狂奔了。狡猾的与山带白蜻一同上路,警方始终尾随。在经过大桥的时候,白蜻终于回了神。 “没有用的,这辆车最多只能再走五公里。停车吧,你逃不掉的。” 眼见得他不为所动,白蜻继续加磅:如若一会儿无法控制警方会把前边的廊桥炸掉,你们手里有枪,怎么可能放你们走!”后座的几个已经开始动摇,生死关头自保性命。 “我们现在还有的选,廊桥下边是幽苍河,从桥上摔下去桥下边有河道,只要游得快子弹追不上我们。” 车里的油表开始告急,与山只能相信他。倘若真的被捕再无生机,就算是出来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再被重用,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清洗。 未经片刻地犹豫,是时间停摆还是翻天覆地架在后排的白蜻在冲破栏杆的时候撞击到挡风玻璃上,这一次极为短暂地近距离的见到他大不了多少的生涩面孔,还有孩童般的恐惧。 车子翻进湖水里,开始了六亲不认的生死挣扎。 在掉落的瞬间,与山的手下打开了车门。她只管攥紧他的衣服,在落进湖水中的同时最早逃离车体。奈何她被牵制,后边的人拽着她也游了出来。阿木尔两脚用力,向着脑袋的方向狠狠地来了一下,摆脱了负重和纠缠。经埋伏在河道的便衣早已将绳索预备好,手下的人在阿木尔全程的配合行动均已落网。唯独是与山,像是早早的知晓这一切,落水的瞬间逃出生天无迹可寻。 白蜻不通水性,唯一的几次下水还是在儿时最美轮美奂的独家记忆,这是父亲消失后,她在恍惚中距离他最近的一次。 白蜻溺水休克了,向下掉落中。 真希望时间在此刻就已经真的结束了。与山顺着湖水的方向漂了不知多久,游到天快要黑了看不到光亮的地方摸爬上了岸。从车里跳出来的同时,与山被尖锐的划伤。在浑浊不清的水里浸泡了这么久,伤口已经发炎了。可这伤势似乎跟他极致癫狂地计划毫无关系,依旧固执地行走在撩人的夜色中。 茉姐儿和见青叔叔家里被洗劫了,所幸弟弟刚刚治了病家里一张票子都没有,只是受了惊吓,做了笔录安慰了几句便赶着去往医院急着寻姑娘了。外公的屋子里并无任何钱物,只是被翻得很乱。余下的被带走的皮箱,也在与山的手下招供的同时寻到了所在的据点。当然,除了皮箱一无所获。他当然不会把没有价值的东西带在身上,没来的及走明路的赃物也如同废纸一张,没一把火烧了算是万事大吉了。 医院里,白蜻仍旧持续昏迷中。 虽然事件的全程警方已全部知晓,可白蜻毕竟是关键当事人,他的口供至关重要,有关于试图脱罪的所有人。同时在医院的,还有中了一枪的马爷。她或许不会再醒了。睁开双眼的世界,已经容不下太多的真相。她沉沉的睡过去,在世界的中央去和每一个人告别。 那是新生的花蕊,生长在躲避烈日的窗。那个人还未路过,这一年春天就已经立夏入秋又寒冬。是荒野,浮游在深海的表面。刻舟求剑,从未遇见的单行线。是终点,一如你的眉眼,似清风宛若明月。 沃蓝逆着光而来。 “嘿!你还好嘛?”再次见面,是在她自己的身后。沃蓝真的不敢相信,阿木尔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为了不被甩掉,摸清楚她将会被扭送到哪里,他只得硬着头皮一路尾随,直到撞上了同样的尾巴。两个人纠缠起来,未曾被发现。沃蓝走之前留了话,一个小时不见他回来马上报警,孙掌柜看事情不托底一直都有派自家伙计跟着。底下人赶到时与山的人已经落网,这才使警方提前在地方实施行动。阿木尔站在身后,小声的讲:谢谢你,有期。 是茉姐儿,还有见青叔叔。这次相见是在医院,阿木尔在走廊的尽头。母亲抱着弟弟,已经哭红了眼睛,公公在走廊赶过来,摔了好几个跟头。见青叔叔没有露面,医院里医生抱着孩子进到了检查室,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化验的单子从狭小的窗口递出来:“家属去缴费!”公公从袖子里颤颤巍巍的抽出来一个布袋儿,是被揉了千百遍的黝黑透亮的五百块钱。拄着拐棍已然是站不稳了,口舌不连利地嚷嚷着什么把钱揣给茉姐儿,推搡她赶快去别耽误时间。 阿木尔轻轻地走过来拥抱着,拍了拍公公倒不上来的这一口气;茉姐儿慌不择路地乱撞,转了好几次终于把条子递了进去:住院押金五百!摆在柜台的十个手指头只剩下一个金戒指,脱下来就扔了进去。负责办理的护士愣神儿,也没说什么,咔咔地盖章把回执单传出来,下一位!握着单子刚要转身,等不及的助理医师已经亲自来拿单子了,孩子太小耽误不得总要亲自来催! 这时候,走廊尽头是云帅,阿木尔疑惑却并不吃惊。一个清晰可见地真相开始浮现,云帅走货回来的的当天径直的赶到了阿木尔的家里却并没有人。同族的妯娌说今早见到一家人忙着去了镇上的医院,云帅随即赶到。医院下了病危这手术的款项在最后一页,茉姐儿拦住医生的去路,是哭是闹是大喊大叫,是崩了弦儿的绝望声讨......是从天而降的秘密,云帅把钱放在茉姐儿手上,眼神坚定闪着微光,她被云帅搀了起来:茉姐儿我们马上去交钱,弟弟要手术了!转圜了许久的母亲在众人的错愕地注视中举着这些钱眼神空洞般的陪云帅走到了缴费台。 尽管是已经推理到了现在的情形,也在浅层的意识同情母亲一个人的无可奈何,父亲消失了很久,这些年她从未如此真切地以如此的身份站在她的身旁,分担她的悲欢喜乐。是太久的错过,有关于茉姐儿所有的被遗忘忽视的年华。她的心口一紧,是酸涩地心疼遗憾。 眼前是嘈杂的人群,云帅消失在走廊中,这外面是他依旧要面对的复杂世界。阿木尔最后走在弟弟面前,与他的目光相遇心里默念长命百岁。 夜色中,与山体力不支。勉强地支撑在草原腹地,身后的伤口溃烂浸染了衣裳。此时四方草原漫山遍野都是他的通缉令,阿木尔想要知道他还要撑多久。远处的关口是借道通关的外蒙商人,在前边探路的小队发现了他倒在路上,便搭在马背上拾了回去。再往前走,便是驿站了,队伍按照商洽的路线要在此地歇脚休整。 与山并不在名单之列,按照该规定驿站没有办法收留他在这里休息。队伍不想节外生枝,嘱咐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将他送到医院治疗。回来寻他的时候,与山卷走了部分财物尽早的离开了。阿木尔就在身后,与山猛然的回头,却是嘴角上扬的微笑。 她醒了,在夜半三更的时候。是惊吓中的噩梦,与山从未真正地离开。她消失了,在无人留守的孤寂中。好似答案不在跨越山海的远方,更不在未来某个人的身上,是甘心的回到最初的,极为浅显的做人道理才会得知的惊天秘密。一同消失的,还有唯一不属于她的东西——胡琴儿。 发疯似的逃了回来,阿木尔十分清楚,时间不多了。摸着黑跟鬼似的,是两条腿跑回来的。马驹子根本没奔过这么长的路,直到累死在拂晓后——天亮前。只是一生好光景,六尺绫罗半生萍。是回光返照的天才潜力,是萍聚散落的不更浮沉,牢牢地抓住什么,是软沙流于指间缝隙,是不形于人前的恶毒。她可以是任何人,包括是同样的魔鬼或婆娑地狱。 医院的门口,负责蹲守的便衣全都消失。病房里,茉姐儿已经在收拾东西,还有盘旋在病房外准备随时嚎叫地催缴费护士。阿木尔站在暗处,一个避光的角落。夜里发的冷汗深浸过的衣裳被冷风一吹黏在身上,冰冷侵体。脑门儿上从发缝中流淌而下的冷汗挂不住,滑落在眼眶不得睁开的发条玩偶,欲望如野草般疯长,理智被病毒蔓延。寻摸着机会冲到对面的03号病房,同时一气呵成地打开插销上锁。他的老伴起身像是要去解手,这正是个时机,阿穆尔尾在来往人身后,03号病房此时只留下掌班一人,可他倒也不惊慌,只是放眼瞅了瞅,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最重要的是稳当儿!端起茶缸润了嗓子便等她先开口:“来作甚!”
这两人差着岁数和辈分,右手抱拳左手挡,而后拇指相扣抬至左前边与眉眼同齐,这是标准的梨园作揖礼。面子给到才不至于被直接轰出去,同时当然是劳烦人家卖个同行脸面听她说上几句。摆明来意,她把琴亮出来。班主抬了抬眼色,上下扫视一番又端起茶缸为即将要说的话打个铺垫。掌班撑着缸把儿摆了端正,紧了紧长褂衣衫儿,挽起袖子,琴托在手上好一顿把计算,琴里有只锁人魂儿的狐狸鬼要吸走了大概!阿木尔轻咳打断了这过程。未等掌班言语和指摘,她抢在前边儿秃噜嘴:“胡琴必须卖给你!” 掌班似有成竹:“什么价儿?多了咱可没有。” “我要你手里所有的现金!”阿木尔每次见过警察来缠着问询调查,当真知道他这笔钱不那么干净。不同她做这笔交易,老掌班是一块带不走,望眼欲穿地瞪着她,不分善恶,不明缘由。 阿木尔不当回事,眨巴眨巴眼睛缓解酸涩,便站起身逃离对视和僵持。转身来到病房门口,这时老伴儿已经解手回来在敲打巡视玻璃,示意他病房门打不来了。掌班背对着她们两个,主观的将时间暂且停下。阿木尔不屑于他的侥幸摇摆:”过了今天,交易作废,好自为之。“话毕,打开插盒老伴儿冒失地不明所以冲上来,阿木尔斜着迈上一步在她的一侧消失在走廊中。这老伴儿搞不清状况,过于激动的揪着他可是打听,被威胁的掌班暴躁地呵斥了几句,摔打的关门抽起烟来。从医院打算离开的阿木尔被警察拦了下来,年轻治安警没好气的开始装模作样不分轻重地的履行批评教育义务,当着来往所有人故意给她难堪,炫耀他得来不易的公职和权力。 “哦,是吗!现在是上午7::30,难不成您上任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卫生站言语不逊的教训一名女学生吗!要不要把调令拿来看看,也好让大家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人民警察!“阿木尔顺着声音转身过来,迎面气势压来的,是班长高彤。”她做错了什么事情自有法律来明辨是非,真相是什么现在谁都不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阿木尔插在两人中间试图结束这注定要惹麻烦的争论:“您继续说!” 被激到的家伙脸上挂不住,忿忿地扔下几句找补的批评径直地走上楼梯去。可她并不打算表示感谢,因为据阿木尔的了解,她不需要。便冷漠的走开,没得一语两句。高彤在纠缠打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还有云帅同她接连旷课的原因。腔调中是关切或是埋怨,又或者是老掉牙的居高临下,可她的心思听不见她的絮絮叨叨和纠缠,忙着脱身。掌班亲视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从她面前大摇大摆路过,在医院后边吸烟区坐停,膝盖支撑胳膊肘举着烟枪等她来接头。阿木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拐七扭八的东拉西扯,将话题结束在了女孩子之间的小家子气,甩过头摆脱在这气氛中,将高彤留在原地,做不得反应。 “怎么打算呢,老先生!” 掌班自嘲如今跟一丫头片子谈买卖儿,这姑娘讲话,就跟戏班子里贴两片胡子装大人角儿的娃娃一个样子,只亏得是没人同他们真的计较啥。“这琴儿——该不会是——!琴是我自个儿的东西,过了明路也不耽误您发财!好,钱我搁在了跟你一起来的女人的包裹里,琴我带走了。“ 此时的茉姐儿已经在交费处同催款的护士嚷嚷,接连的打击这个性子柔软的姑娘选择用成年人最不体面的方式宣泄只有她一个人认定的不公平,是抱有侥幸的期待,期待谁的良心被发现,发现她天可怜见。一群人塞满了三楼大厅,层层围着最中间掐架的蚂蚱!在这当中高彤最先认出茉姐儿,一贯嫉恶如仇的她最是在这个时候,从小培养的干部做派最能唬住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的大人:”都不想干了是吗,把人逼死真出了事儿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是你行,还是你行!“急红眼的年轻护士赶忙撒了气掉头回去缴费处,不再纠缠声张。连同凑热闹的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和支楞起来的患者开始分散往回走,各自忙碌。吵得最凶的护士长接了话茬:“住院费谁付!”高彤从护士手里抢过费用单子,没等看清欠款总额,就被阿木尔直接抽走大名一签交回窗口给刚才的护士。 见到了阿木尔终于出现,茉姐儿有些恍惚的强弩精神就被照进光线,明亮中她的眼睛中红血丝深深缠绕,不见这清白世界。刚刚发生的所有何尝不尽收眼中,同样的无可奈何,同样的嘶声鼎沸,被从天而降的是非糟践了原本不染风尘的苦泪。混乱的推搡中,茉姐儿的包裹被地面纷乱的脚丫子踢的乱逛,没人顾得上一个发疯的中年女人包裹里有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反而让那些刚刚易主的赃款竟然会被顺利地花掉。来不及反应要用怎样的理由说辞说服茉姐儿当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莫要多嘴,但是高彤在旁,茉姐儿不好追问刚才的钱如何的来的。此刻的阿木尔,箭在弦上。包裹里的钱远比她想象中的数多得多,也只有同样是梨园出身的南方人才会舍得花这个数换一个太平日子。 此刻高彤的直觉早已判断这些钱出现的蹊跷,可是同她们一起长大的情谊,理性被说服,甚至是自己有些刻薄,不论是儿时挨板子还是之前的运动会,好像她从未站在她身边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她。这些隔阂在一次次的被冲破了公序良俗的底线后,是滋生的原罪,跳离规和矩,矛和盾的三界之外。 她在刻意回避高彤,甚至是排斥厌恶分分钟掀脸的蓄意磊落。未等这戏唱罢,警察已经追上了,阿木尔只是嘱咐茉姐儿看管自己的东西别丢的找不到了,便随警察离开医院。茉姐儿再一次无助,拉扯着留在医院的调查人员不松劲儿,这情形眼瞅着就要失去控制。高彤只好努力地劝慰她配合警方行动,阿木尔不会有事的。好一阵儿功夫所有外来人终于全消失在医院中。 警车上阿木尔眼睛瞪得老大,空洞没神发木。实则是将昨夜思虑周全的应对之策细腻的进行预演,向信仰祈祷哀嚎,万般皆是如意。是全盘托出还是步步惊心,十几岁的女生在盘算着扭转乾坤回到起点。如今的她,仿佛再无所畏惧,其余的的大抵是冰冷的湖镜。此刻的回忆不再扮演角色,她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全然不知。 却依旧抱以对正义终究会是胜利者的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