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行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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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是真的有话要说,可这些孩子着实是难以管教,怕是长辈一句话都递不进去的。“九四年你出事以后,学校里的采办就已经辞去公职回家去了。学校考虑到影响,直接追责了席耀文,并处以罚款。我们的干警也在事后前往他所在的户籍单位去调查,据他本人承认,因为席耀文能以极低的价格,搞来名录上一般的采购品。所以回扣他没少拿。正好这个时候,工人运动会有一批淘汰的器械要处理,他本人又动了心思寻思着这学生总是没有工人身强体壮的,再用一次也没什么大事儿。就瞒天过海的把淘汰的器械用贸易行的货车拉进去,摻拌着名录上的小物件儿就一并卸货了,由于器械每年搬出来使用的时候都会刷漆翻新,所以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老张语气平和的同他讲这经过。 “所以低价买来的器材是搬进了啤酒厂的场地里?”云帅似乎也猜到了结局。 “是的,谁让他给一个贪婪地家伙想了一馊主意呢!他可不就是照猫画虎的包圆儿了!“ 云帅此时松了口气,或许他更怕自己看错人吧。只是眼前的事情已然有了尘埃落定的结局,却也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当年一股脑的流言追着她跑,好像羽毛拂面,也仅仅是有些轻痒吧。就连最为坚定地云帅,再闻此事也只是剩下诸般无力感罢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劣迹斑斑的父亲会有一个多么清白的姑娘,就连身为人师的领导,不也在那个时候不闻不问吗。他的心里依旧有那么一种冲动,惊天动地的狂躁想要飞回到那个春天的教室里,将这话说给他们听。可是呢,当年的人恐怕不再会回首吧。这份迟到的“解释”具有何意义。而如今要解决的,却是她更无力面对的周遭。如今外面恐怕流言更盛,印证了所有人的“猜测“。 恍惚间,这在许多过来人口中最是无忧无虑的年华,却是格外的漫长又漫长。 ”所以,你想知道的事儿我都告诉你了,出于公平,我想知道的事儿呢。说说吧!“说完,关上了材料本。 届时,与山的追踪也有了新的进展,边境地带警方开始重新布防,丢失的文物也在细密地排查过后几个头目相继落网。老张被通知开紧急会议,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们独自长大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倘若这过去天大事儿都要比即将被偷运出境的文物更重要的话,那有些事情我老张也可以做一个聋子和傻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拘留室的另一头,外出的同事基本被召回,正坐在一起进行案情分析。这其中还有一张生面孔,站在同事的外围,只是和对面走来的老张不留痕迹眼神是示意后,相互将目光交错,加入讨论。刚刚坐停,前来开会的领导便先过问这几天审讯的情况如何。底下的人见状未等老张开口就把话抢了过去:两个孩子判断是意外卷进来,一直在外围所以对于案子并不知情。老张挺起了身,轻咳了几声,负责主持分析会的干警借机开始发言。领导并未留意,专注在会议不再追问。 其实摸牌之所以有了关键进展,还要因为白蜻终于提供的线索——那个蒙古人。在经她的描述和记忆,老张将人全都撒出去。在右旗方圆十公里范围便衣摸牌,在对车轮印和脚印的追踪,找到了白蜻被绑架的仓库。 摸牌还有新的收获。在已经启程的738次列车里,在第一节车厢的餐车里的是塔娜。在同家人和弟弟吃冰激凌,于飞就在她的对面,倚靠在两节车厢的滑轨之间注视着她。不敢上前去,而同样做法的还有白蜻,直行穿过车厢前往餐车的过程视线撞在于飞的身影立刻转身往回走,再没出现。就在738次列车,他们从未相见或是告别。他们躲着彼此,同时躲避的还有平行的遥远银河毗邻宇宙的蜿蜒隔阂。 而白蜻的身后,是举家搬迁的老张连同妻儿老小。忙着离开的白蜻并未留意他的出现,一闪而过唯有味道被沾染带走,短暂停留。她觉着熟悉又滑稽,怀疑自己彼时被惶恐填满。也许是意外的刻意安排,列车员在车厢里搜寻乘客白蜻下一站更换座次,塔娜眼神关切,抑制自己做出任何反应,于飞只能是逃离这范围,回避这问题。留下列车员,将这名字抛了出去,却无人认领。仿佛每一个被撕碎的人,他们的残害七零八落的无非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形。我们都被丢了,被自己丢弃了。 原本要去很远地方的于飞最先下了车,听塔娜曾不经意说起于飞的家在海港,每一次回家都要坐车再坐船,海面上有灯塔的方就是离家不远的方向。而于飞下车的地方,是连同他自己和我们都不曾知晓的黄沙漫天的地方,车靠站的时候靠窗的地方刮进来好多黄沙,白蜻探头出来,不禁想问上一句你去哪里,可是偌大的风里被迷了眼睛睁不开,风停了的时候,于飞已经没了踪迹。原来这便是最后一面,海魂衫裹挟在漫天的黄沙里,远方的海再没有了名字。 塔娜一家人在宁波下车后来才知道,宁波的一所学校给她发了邀请函并同时满足了她的诉求,特招过来的塔娜和全家人打算在这里落地生根开始新生活。出站的时候,有车站的列车员叫住了她,匆匆扔下一个信封便消失在人海中。信封里是那三十块的班费,还有于飞扔在垃圾桶的蓝色蝴蝶结发夹。 而白蜻则是前往上海,一直未下车的老张也在上海落地,补交车票不能出站。而白蜻站在上海火车站,试想父亲十七年前大约便是从这里远赴万里山河再未归吧。 高彤在新的班级,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也在低年级广为流传成为传说,逐渐离谱。可是每到体育课的时候,球场上总有她充当中锋或者主力,在一众高个子男生中充的最前最是灵活。很多人在猜测第一个教她打球的一定是个男生吧,几乎最大限度发挥了她小个子的天然优势,就算不把她当女孩也是不容易防守的。也唯有在短暂的时间里,高彤一改她平时各色作风,对不完美的几度宽容,忘乎所以。 彼时的云帅前往收押的路上,穿过幽苍河的城郊,正是父亲来时的路。 也许我们再未见过,也许我们从未谋面。 马爷醒了,弹片被取整个出来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不过警方在第一时间展开问询,马爷以伤为由拒绝配合。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坦诚交代妻儿会被清洗;倘若是死扛到底这半生的自由也没有出头之日。该如何选择,不免犹豫。 可他的手下却是扛不住了,一并交代了这次行动的任务。事无详尽,只是所有人都在躲避关于上线的陈述。含糊其辞,那不是逃避,是畏惧。无论是怎样的淳淳善诱,没有任何结果。老张来到了病房,这是第一次见到马爷。老张是挑晚上来的避开了所有的同事,也未表明他的身份就这病床坐下。这使得他好不自在,随即本能的言语呵斥:干什么!之前有护士反映过换药检查总是困难,病患不配合。但是考虑到安全性,警方总是不会说马爷身份引起恐慌,不过很显然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老张附和:行了别吵吵叭了得,消停会儿! “我不认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马爷神色愈紧。 “嗯,可我认识你啊,我就是进来了,而且没人拦我。” 几番交锋,马爷也揣摩出他的身份,偏向一旁不做理会。 “警官现在不是审讯时间吧,我累了什么都想不起来。”马爷坐了起来,开始抽起烟来。门外的护士一直盯着屋内,不敢离开。赶着来换药的护士推门进来习惯的来一句:说多少次了,医院不能抽烟啊,多大人了听不懂吗!马爷不爽地把烟头礽在了护士的护理车上,且神情挑衅。老张言语劝护士把东西留下他来吧,朝着她走过来的顺路把警官证掏了出来给护士搂了一眼。不过这小护士也是多半有点意思,临出去前也不忘来上一句好的张警官。 “嘿!”这护士哈,真不给面儿!老张挽起袖子,开始消杀把这换药的活儿干了。 “来吧,这也没人愿意伺候你。”老张伸手就要给他换药。马爷也的确没什么力气,索性随了他去。扒开病号服,肩背的地方尽是陈年地刀伤棍棒所致。老张不动声色,熟练的弄完就齐活的把东西仍在护理车上便正坐下来。 “马爷,原名翟思吉。因着老家发水投靠舅舅家不成,镇上有一老妇人刚刚没了儿子,你便被她收养直到成年。”老张将这点子情报都倒了干净。马爷有些迟疑,没想得到警察的速度这么快,他的身世除了自己连自己的上司都不清楚。这老张还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话毕,从身上掏出一张当年的通缉令。范家庄子当年老妇人的窑洞被烧了,全庄子的人都言之凿凿地说是就是马列子干的,就在当夜便人间蒸发再为出现。老张翻开当年经办此事的警员事后调查的记录,被烧掉的窑洞里发现的尸体组织碎片却并不是女性。相反,法医的调查结果是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所以老妇人很可能压根没有死,当年县里大水过后调查失踪人口,无从查起。之所以全村人都认为是马爷杀了人,只是因为那夫人疯癫成瘾,一要是有半点不如意就拳打脚踢谁都不认。马爷身上的伤大多是旧伤,这其中就被邻里撞见多次,只是马爷真的敬她为母,不论打得多狠,都从不吱声,甚至还要轰走前来阻止的邻居。大家在几次三番不得好脸色后,无从相劝索性也习惯了,不再过问。 马爷又跟老张要了烟抽,消炎后的伤口开始疼痛。配合老张今日有备而来,儿时摄人心魄的记忆也在蔓延,他也想她,只是不愿再见她吧。
“我们的同志已经找到了你的母亲,只要你愿你脱离他们的控制把人接回来我们有把握。”说完老张转身就要走,马爷急切地追问一句:为什么帮我。老张暂停脚步: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犯过错的人才知道底线是什么。 那一晚,月色醉了。在家里,茉姐儿坐在电话机旁,等待警方通知她去接人的好消息。 见青叔叔又走了,还没回来。这些天茉姐儿一直忧心白蜻,反正见青总是会消失一段时间,好在每次去外地帮人干活挣得薪水不论多少都会分毫不差的交到她的手里,所以也未计较过他真的消失多久,家里的事也从不指望他,彼时,弟弟也日渐康复,这让茉姐儿多少天的动荡有了些许安宁。只不过白蜻被带走,家里总是会多了些阿猫阿狗的是不是添点恶心,好在茉姐儿可以应付,索性大门一关,拒不见客,省得cao劳。 老张从医院出来,也为了不被邻居议论,很少在白天前去当事人家里走访。趁着夜色刚过,到了茉姐儿家门口。礼貌地敲了门。茉姐儿心神不宁,没好气的把扇子扔到了门儿上,发泄似的叫喊来的人勤快地往他家跑什么,赶着去投胎吗?老张拉长了声音:“我说茉莉啊,我是老张啊!“茉姐儿许氏听到了声响,疲惫地开了门。老张迎面见到茉莉,有些陌生。自外公去世老张也被调走了,这么些年也是刚刚回来接任工作。老张发觉家里只有娘儿俩,递话过去问现在的爱人没回来吗,茉姐儿回应:嗯。 其实茉姐儿不欢迎他,老张没再多问。茉姐儿眼很飘忽,似有话要讲。老张察觉到她的难为情,先开了头:白蜻没什么大问题,带她回来也是正常问询。等交代清楚没有问题自然会送她回来。茉姐儿趁机追问:那现在问询结束了吗,我明天什么时候可以去接她呢! 她知道老张是客气宽慰她,但是茉莉此时会当真他的每一句话。老张没有接茬儿,岔开了话题。扫视一周发现了孩子,之前去了解过治疗费用不菲,倒是真的有怀疑过这钱突然就有了有些奇怪却没有再深想下去。老张没敢将这疑虑问出来,只是结束的时候补上一句孩子是好孩子,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老张话音刚落,见青从外边回来,比之前说过的时间早了一天。匆匆忙忙地进来见着老张在家里,下意识的停顿也为未显出任何多余的反应。放下家伙事儿就凑过来,递话给茉莉介绍一下这是谁呢,老张却先伸手过去同时:这位就是爱人吧!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解情况,顺便来坐坐。见青立马的给自己找了一话把儿,咱以为是来活了呢,哈哈哈哈哈!三人坐了下来,茉莉给老张和见青续了水。 “最近买卖不错,看这挺晚才回来。”老张试图热络起来。 “对,都是之前就应下的老主顾,也不好推辞就挨着干了。”茉姐儿顺着话问怎么今天就回来,不是明天回来吗?见青见状解释说对,活干完了主顾请咱吃饭,这家里还有孩子所以结了帐就回来了。老张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想起之前听医院人说的没法负担,说什么也要给家里放钱。茉姐儿推搡真不能要,老张说什都要给,这来来回回中许是茉姐儿没有防备,直接来了一句白蜻之前留下的钱够花,老张愣神了。见青顺势跟了一句:“对,我那天让孩子先把钱送回,但是主家活没干完就没回来,估计是孩子忘说了!” “啊,这样啊!”老张还是把钱留下了,留在了弟弟的枕头下边。 从茉莉家离开,刚才地所见却根本经不起推敲。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形成,念头的背后是无法收场的结局。老张敏感的神经此刻跳跃奔脱,在飞速旋转中指明了一天再次通往黑暗的方向。上了年纪后的他更多的是悲天悯人的容情多让,困钝地脚步临时起意再次赶往仓库。寻找说服自己的一线生机。 依旧是这条康庄大道,月亮候场,星星点灯。穿过关隘的入口再次只身前往右旗,途径与山第二次收网的地方老张职业习惯的毛病,都开出去七八公里了,依旧是调头回去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