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多走几趟也无妨
在镇中央的那棵大槐树下,陶剑芳和诸葛南燕又遇到了那几个白胡子老爷爷。 那位胡子雪白、面容清癯的老人慷慨悠悠地跟陶剑芳和诸葛南燕讲了岳飞将军大战金兀术的故事,讲岳飞将军的英明神武、高超武艺,讲他们的朱仙镇大捷,讲岳飞将军爱兵如子、爱民如子的赤子情怀。 陶剑芳和诸葛南燕愈听愈激动、愈听愈感慨。 那位拄着一根拐杖的大爷侃侃而谈:“要我说,我最佩服的还是岳飞将军的一手强弓,弓开三千斤,百发百中,汜水关一战,一箭射死阵前金兵大将,人人争先,那可是岳家军阵前的一把杀手锏。” 陶剑芳和诸葛南燕听得啧啧称奇。 陶剑芳暗暗叹道,那江湖风云榜排一百名大漠神箭东方龙,他箭法已然超群绝拔,可那弓,最多也就是三百斤顶天了。这岳飞将军的三千斤强弓,一箭的威力,那可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那位蒙着半只眼睛的老人接过话道:“我最佩服的是岳飞将军的一杆沥泉长枪,长一丈八尺,净重五十五斤;枪出如龙,横扫千军如卷席,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单枪匹马,杀敌无数,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最霸气的是那一枪,一枪刺杀金国黑风大王,可谓是一枪刺一王,那一枪可是刺出了岳飞将军冲天的豪气。”老人的话越说越重,越说越激扬。 陶剑芳和诸葛无恙听得胸中彭拜、热血沸腾。北风呼啸,战旗猎猎,尘土飞扬,战马嘶鸣,一枪刺一王,那是何等的霸气。 诸葛南燕没大没小地问了一句,“诸位老爷爷,你们说的那么精彩,听来都让我热血沸腾,如亲临其境,莫非几位老爷爷都曾在岳将军帐下效力。” 陶剑芳一听,急得满头冒汗。 那位胡子雪白、面容清癯的老人哈哈笑道:“小姑娘说笑了,老夫说的事情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诸葛南燕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那位拄着一根拐杖的大爷哈哈一笑,“我实话实说,我是听我爷爷说的。” 诸葛南燕和陶剑芳都忍不住捂着嘴,噗嗤一笑。 那位蒙着半只眼睛的老人也跟着哈哈笑道,“不瞒两位后生,我爷爷当年就在岳将军帐前效力,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 诸葛南燕和陶剑芳这下也听明白了,这是朱仙镇,住的都是岳家军的后辈,想必几位老爷爷的爷爷也都在岳将军帐前效过力,不免心生一股特别的敬意。 当晚,诸葛南燕一直缠着陶剑芳追问岳飞将军的故事,陶剑芳给他讲了岳母刺字“精忠报国”的故事、岳飞将军大战金兀术、朱仙镇大捷、直捣黄龙、十二道金牌、惨死风波亭的故事,以及岳飞将军的满江红·怒发冲冠.......诸葛南燕听得一会激扬、一会感慨、一会啼泣、一会抹泪。 陶剑芳一直讲到子夜时分,诸葛南燕都还舍不得入睡,一个个故事他听得热血沸腾、崇拜不已,她也想亲自去看看重生桥,去拜一拜岳飞将军墓,陶剑芳心下也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带她去重生桥,去祭拜岳飞大将军。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才刚刚露白,诸葛南燕就早早的爬了起来,甚至比陶剑芳起得还早,根本就不像是受了重伤、头晚睡得很晚的样子。 陶剑芳看她兴致勃勃,只得揉揉眼睛,带了些干粮,再带上一壶老酒,带着她走出了春来小院。 走过朱仙镇中心广场,早有一队手持长枪,铁盔铁甲、高大精悍的精兵在cao练阵法。个个精神抖擞、步伐矫健,站如松、动如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精兵强将。特别是为首一名将军,虎背熊腰却生的面如冠玉,仿若天神下凡一般。 岳家军后代有如此精兵神将,实在是让人欣慰万分、感慨不已。 一句话:岳家军不死,岳家军不绝,岳家军的精神血脉还在。 诸葛南燕和陶剑芳缓缓前行,生怕一不小心打扰了他们。 走过广场,两里地的山路,他们很快就到了重生桥。 陶剑芳带着诸葛南燕走过重生桥,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三座高大雄壮的坟墓,看着就让人自觉渺小,看着就让人心生敬意,那三块墓碑上分别雕刻着岳飞大将军墓、岳云将军墓、张宪将军墓。 陶剑芳打开那坛老酒,从怀中摸出三个酒盏,每个墓碑前都放了一个酒盏,都满满地倒上。随后带着诸葛南燕,依次恭敬严肃地祭拜起来,每堆墓前都敬了满满三盏酒。 英雄无酒,岂非憾事? 诸葛南燕不觉又泪流双颊,在心中暗暗许诺,她一定要快点把伤养好,把剑法练好、把飞针飞好,以后好学木兰从军,为国杀敌、为民杀贼。 陶剑芳不禁想起他为梅小蝶修建的坟墓,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去看了,会不会多了一些杂草枯叶。 不过,大仇已经算是报了,小蝶你也可以安息了。等回桃花山庄,再去你坟前陪你喝一杯,再为你梳妆打扮,清理杂草枯叶。 陶剑芳带着诸葛南燕,一起动手拾捡三堆坟墓上的杂草枯叶,整整忙了一个上午,所有的杂草枯叶都一一清理完毕,特别的整洁干净,感觉瞬间就好多了,感觉三位民族大英雄更加圣洁了。 中午时分,陶剑芳和诸葛南燕恋恋不舍地退过重生桥,返回朱仙镇。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迎头遇见了两个上山的人。 这两个人都生得威武雄壮、高大挺拔,膀大腰强,身高至少八尺有余。 其中一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把浓密的美髯,长长的垂到胸口,但却是鬓发浓黑、印堂发亮、目光敏锐。另一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虎背熊腰,走起山路来更是步伐矫健、虎虎生风。 虽然他们穿的是长袍绸缎衫,但是身姿挺拔、腰杆笔直,怎么也藏不住体内的威武豪气。看起来更像是常年着铁衣甲胄、常年舞枪弄棒之人。 岳飞、岳云、张宪三位将军的坟墓深藏在这深山老林里,除了朱仙镇的人,一般人很少有知道的。除了朱仙镇的人在过年过节、以及岳飞将军祭日之时集体上山祭拜,平日里能遇到一起祭拜岳飞将军的人,也是难得。
若不是仰慕已久、莫名而来,若不是认识朱仙镇的朋友,一般人也是极难寻到。 留着美髯的那人声音洪亮,一开口就带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一见面就对着陶剑芳招呼道:“这位小小兄弟,可知重生桥怎么走?” 去重生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去祭拜岳飞将军,同为祭拜者,必然有一样的情怀、一样的信念,自然就是心心相通、惺惺相惜。陶剑芳友好地回道:“前辈此去重生桥,莫非是要去祭拜岳飞将军墓。” 美髯公点点头,“正是、正是,听说过了重生桥,就到岳飞墓。” 陶剑芳微微一笑,“我们刚好祭拜完,就在前面不远处,两位若是要祭拜岳飞将军墓,小可可以引路一程。” 美髯公拱手谢道:“多谢小兄弟,只是让你再走回头路,来来回回的,实在是多有叨扰。” 陶剑芳危险道:“无烦,无烦,若是祭拜岳飞将军墓,再多走几趟也无妨。” 美髯公哈哈一笑,“小兄弟这性格,很合老夫的胃口,莫非也是这朱仙镇上的人?” 陶剑芳惭愧地道:“晚辈这次到朱仙镇,主要是为了帮身边这位朋友寻医治病,不期知道了这里埋葬着岳飞大将军,特地来拜一拜,真是惭愧、惭愧,恨不能为岳飞大将军牵马执鞭。” 美髯公愕然,“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情怀,老夫的遗憾也是不得为岳飞大将军牵马执鞭、冲锋陷阵。” 陶剑芳仿佛遇见了知心人。 美髯公投来一份雪亮的目光:“不知尊姓大名,老夫也算是认识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一番话说得很是坦荡。 陶剑芳谦逊道:“在下陶剑芳。” 美髯公惊道:“莫不是武陵桃花山庄大少爷陶剑芳?” 陶剑芳点点头,“正是晚辈。” 美髯公抚掌笑道:“久仰久仰,听说你一人一剑、一战灭了西山血手门,那可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啊。” 陶剑芳面有愧色、笑脸微红地道:“晚辈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就被大家这样赞扬,实在是很惭愧,这点事和岳飞将军做的事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美髯公摆摆手,“陶家大少爷身处江湖,岳飞大将军身在军旅,职责不一样而已,所做的事,都是让人可敬可叹之事。” 陶剑芳实在受不住这般夸赞,恭谦问道:“敢问前辈贵姓?” 美髯公随和地道:“敝人姓杨,单名一个文字;这是犬子,唤做杨邦宪。” 杨邦宪也拱手行礼,“陶大少爷,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陶剑芳急忙还礼:“惭愧惭愧,只不过江湖上的一点恩怨情仇罢了,如何敢与行军打仗、保国卫民的将军相提并论。” 杨文和杨邦宪爽朗一笑。陶剑芳突然想起什么人,随即莽撞问道:“晚辈斗胆一问,两位莫不是来自播州杨氏?”